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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主动道声歉而已。这个时候,应该是挺合适的吧。她早已在心里排练了许多遍的话,在她正准备打开牙关的时候,随着门口邻居的登门拜访,戛然而止。石曼也捧着那盒巧克力回来了。邻居的薄叔叔是位很有权威的律师,长相威严,似乎何时何地对他而言都是庄严的法庭。这会儿薄叔叔那张国字脸更加严肃了,他走进来,身后跟着吊儿郎当的薄一天。季蓝和他对视,他深意地一笑,似乎在提醒她什么。薄一天和季豐做了几年的邻居,两人年纪还一样大,却总势如水火,虽然只是他单方面的。小霸王狂妄自大,被他老爸在耳边念叨了季豐多年,从小被拿来做比较,自己当然是反面教材了。季豐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用薄一天自己的话说,就是这辈子都活在他季某人的阴影下了,他早就不服,且恨得牙痒痒。季蓝出现一种预感,今天,这薄一天就是冲着季豐来的。她左思右想,诧然回想起,今天清晨,碎在薄一天家二楼的那块玻璃!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下午好像涨了十几个收藏?这对一个没榜单的透明来说,有点不寻常了……发生了什么,挠头☆、第43章薄叔叔丝毫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道:“小天说,我家阳台的玻璃是季豐打碎的?”季蓝立刻看往薄一天,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戏演得足够像。“季豐?”石曼不相信地向儿子求证:“真的吗?什么时候?”季豐眉心微蹙片刻,目光平静地从薄一天脸上越过,问道:“薄叔叔,您是不是误会了。”薄叔叔脸庞转向身后的薄一天,“你说。”薄一天神情自若道:“下午我在二楼睡觉,听见旁边阳台上玻璃碎了,看见季豐在外面打棒球。”季豐看着他的神情就像在看闹剧一样,薄一天嘴角出现细微的一抹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他应该是不小心的吧,但是接着就转头离开了,当时只有我看见了。”“你在胡说什么?”季豐说。薄一天根本没听进耳朵里,握拳扣了扣手心,又说:“对了!季蓝也看到了。”于是所有人一同看向了季蓝。薄一天眼神露着只有她能看懂的深意,即使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也多像一只暗地埋伏猎物的兽类,更像一名志在必得的渔夫。季蓝是他的诱饵,最终的目的要为季豐身上泼上脏水,让自己扳回静候多年的一次胜局。季蓝这几年被石曼宠得脾气大、性子犟,但没有撒过什么谎,也不屑如此。她是清楚薄一天的,如果这一次她没有履行约定,那么事后他一定会进行报复。何况,她如今又有把柄在他手里了。季蓝转眼看看季豐。她没底气去看他的眼睛了,忙收回视线,又望见桌子那旁的薄一天。薄一天并没有用眼神胁迫她,好似她左右往哪边踏一脚他都能接受。后果对他是截然不同的,当然,季蓝也会很快承受这种截然不同。石曼的云淡风轻和薄叔叔是明显的对比,她最清楚季豐的品行,也在邻居刚上门来时,把它当作一个误会,可如今又牵扯进了季蓝,她开始相信了。于是她走过来把巧克力放到桌上,理了理季蓝额前的碎头发,温声问道:“蓝蓝,你看到季豐把薄叔叔家的玻璃打碎了是吗?”季蓝的沉默维持了三秒钟,这个时间衡量了她心中的天平。然后她抬头,告诉石曼说:“是呀,我看到了。”她回避着季豐的注视,又看见薄一天脸上的笑,她皱紧了眉别开脸。这句话一锤定音,石曼的神情明显比刚才严肃太多。她面容冷冽起来的时候,连那薄叔叔都算不得什么了,此时她郑重地命令季豐过来,向邻居道歉。季豐没有作解释,他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路过季蓝身后的时候,她双手都微微颤了颤,被她平复下来,撕着巧克力的包装盒以做掩饰。十三年来第一次明白,原来有的时候,撒给别人的谎言,却会最让自己心碎。*晚饭后,季蓝和薄一天心有灵犀似的,她去了院子,一抬头,果然看见小霸往站在二楼阳台上,把口香糖吹出一个大大的泡泡,侧眼瞄她。那块破掉的玻璃已经被物业换上了一块新的,玻璃嘛,都长得一模一样,重新安在那里,就像从来都没破碎过。玻璃可以如此修复,那么信任呢?季蓝失落落地去了薄一天家。“你今天做的很棒,我没看错你。”薄一天大发慈悲,长这么大,头一次自愿和人分享自己的东西。他递过来一块拉丝的披萨,装好人道:“特意给你点的,知道你刚才没好好吃饭。”季蓝扭开脖子,嘴唇紧紧抿着。“面若冰霜。”薄一天笑盈盈地形容道。他把披萨放到自己嘴里咬了一口,说:“答应你的事还算数呢,放心吧。”季蓝瞪着他,“你敢不算数试试?”薄一天耸耸肩,从一旁桌上捞下手机,点了几下,把屏幕放到她面前。“这是孙悦清的号码,你是要自己说呢?还是等我过两天好好给她细说一番?”他笑笑,说:“你知道的,我编故事很有一套,保证编出一个感人肺腑的青梅竹马之恋,让她相信季豐心里一直念着位白月光,这不就打退堂鼓了?”这番话对季蓝很有诱惑力,但她想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算了。”薄一天:“?什么意思?”季蓝起身,声音低落地说:“你自己玩吧,我不再和你狼狈为jian了。”她说着就走开了,薄一天把抱枕摔到地上,很是不满:“喂!”季蓝放下这件事,心里也放轻松了些。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她才多大,和季豐断然不会开花结果的,一切都是她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罢了,传出去真要笑死人了。*季蓝做了亏心事,躺在床上看外面的月亮。一声叹气,两声叹气……唉。晚饭她吃得很少,有点饿了,就到楼下找东西吃。明亮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弥漫在屋子里,楼梯的扶手都覆了层凉凉的光。用不着开灯,她走到餐厅,意外发现里面有人。冰箱内壁暖黄色的光照着季豐的脸庞,鼻梁高挺,前额的头发遮盖了些同样浓黑的眉。他穿着深灰色的睡衣,个头比冰箱还高出一大截,从里面拿出瓶装水,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