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假意(5)-才下眉头(一个期待连假的提早更
六起进门的时候,欧阳纪已经不哭了,只是鼻头有些红,两人正在聊着穿越经过。林耕未记得自己是在捞贝壳的时候失去意识,但欧阳纪却说他是被车撞,彷彿是撞飞昏倒,醒来时已经在树林间了。 『所以你的身体不是你的身体吗?』 林耕未的问题让他有点恍惚地摸脸:『我记得水底的倒影,有些像,但,似乎也不太像……大概就是所谓魂穿吧?你呢?你的身体也是你的吗?』 相较于对方的恍神,林耕未倒是能确认他的身体是自己的,他小时候曾在小腿上跌出很大的伤口,缝了许多针,留下了疤痕,此时疤痕也还在,他捞开给好奇的欧阳纪看:『我觉得,我应该是身穿吧。』 『唔……那就不一样了。』 「林,我回来了。」 六起出现在帘外高壮的倒影及声音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他掀着帘子时,脸上还掛着汗,看着林耕未露出了酒窝:「我跟你说,我掏到野兔窝,大的小的都有,大的可肥呢,而且薑花也开了,特别好看呢,你要不要来看看?」 『他是谁?』 林耕未在想要怎么回答时,欧阳纪的问题便到了。 「呃,我,好啊——我,你等我一下。」 他有些尷尬地应了六起后,才转头回答欧阳纪:『这是我朋友,我现在住他家,他——你听得懂这边的话吗?』 欧阳纪有点茫然,摇着头:『不太懂。』 『喔,他说他掏到野兔,还有薑花开了,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唔,那、那你去吧。』 他的声音不大,就是有点失落的样子,垂着眼:『谢谢你来看我。』 其实,就算有相同的背景,他们依旧只能说是陌生的,也许,他就这么离开也不算甚么。然而,也许是那表情,也许是他的故事,触动了他,林耕未站了问着门外的兽人:「六起,我想……我能带他一起去吗?」 「啊?」 「可以吗?我们聊得还蛮愉快的,而且……我想,带他去看看。」 六起却转头问了一句:「他能走吗?」 「可以吧,还有伤口,别太远。」 流秀无所谓似的话语穿透门帘,林耕未这才意识到巫医似乎在外间。而六起已经又探头进来:「阿秀说可以,想要就带着他吧。」 「好。」 原先提着心思没想到却那么容易就答应了,林耕未有些惊喜,转头就问欧阳纪:『你要一起去吗?我朋友说可以。』 『啊?真的啊?』 他似乎有些惊喜,眼中却亮起了光,猛点着头:『好、好啊。』 当他搀着欧阳纪走出门,才看到六起丢在门口的那窝野兔,原来是用两个箩筐关着,大的小的都有,还是活的。 「你怎么有箩筐?」 「阿秀借我的,还得还他一对呢。」 「喔。」 「你要喜欢,小的就养起来,以后也能生来吃。」 六起的话说得太自然,像礼物似的,让林耕未有些不自在:「我,都可以……」 「那好。」 但六起的表情又是欢快的,林耕未也说不出甚么扫兴的话,就想装迷糊算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薑花是哪种花,可看花听上去就不大对,带着欧阳纪,也是有点想要避开两人独处。 心里那些转折,自然没有人听见。没走多远,两侧的林木如同隧道一般,走过了枝荫,入目竟是开阔的野原。二十公分左右的植株,下部呈鞘状,叶片长而椭圆,青绿的枝干顶部苞片浅白透亮,尖端带着粉红的渲染,花序穗状似毬果,嫩黄小花缀在叶丛里,成排成列,在微风中摆盪,很是抓人眼球。 『哇~好可爱啊。我还没看过这种花耶~』 欧阳纪的惊叹让他回过了神,林耕未看了几眼之后,垂下了视线:『我也没有……』 他们走进了花丛里,大概看到是欧阳纪的表情,六起回头问他:「怎么样,你喜欢吗?」 很想问他甚么意思。纯粹赏花?还是这花又有甚么意义? 可他又问不出口,最后只说:「其实,我没看过这种花。」 「喔?是喔,这花还蛮受纯人欢迎的,我听人家说,很可爱,就想你也许也会喜欢。」他露出了一边酒窝:「本想摘了给你的,可想想也挺近的就带你来走走。喜欢咱们就摘回家,泡水能放半个月呢。」 话又说得他没法接了。 这种直白的攻势,真的让他有点招架不住,说好也不是,喜欢也不是。可确实收到了对方一心想送上他喜欢的东西的心情——心慌意乱——张了张口也没能说出甚么话,「不用摘,看看就好了。」 「喔。」 大概在这心意上泼了一盆冷水,六起的表情不復兴奋,搔了搔头发,转头说:「那还好我没摘。」 嘀咕的音量,像是针刺了他一下,鬼使神差的,又说了一句有点后悔的话。可是出口了,却换到一枚笑容,林耕未又不知道该怎么瓣才好。 「不过,今天谢谢你带我来,能见到同伴,我很高兴。」 六起揉了他的头发。 「那太好了。」 心动的感受是真的。 慌张的感受,也是真的。 下意识的选了一首歌,唱着,却恰如其分地贴近了他的心声——他是一隻囚鸟。 不是被控制了行为,拘禁了自由,而是被不熟悉的感受綑绑。其实下定决心的话,应该可以离开的。可偏偏他选择沉默、留下,选择在对方失落时给对方希望。不想伤害六起,可恰恰是这样的感觉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从睡眠舱中醒来的青年叹了口气,拄着脑袋曲着腿缩在舱体里。 「……笨蛋。」 ——犹豫的曖昧,根本不会结束,只会,越陷越深。 ======== 〔却上心头〕在10/10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