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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天适时地闭上了嘴。 居彬突然“忽”地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程小天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说错话,急忙去拉居彬的衣袖:“有话好好说,你别生气,我以后不吃就是了。” 程小天一下子靠近了过去,两人离得极近,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居彬看着程小天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忍耐地说:“放开。” 程小天胆战心惊地松开手,居彬一抽手就出去了。 程小天沮丧地站在书房里,不知道自己是该离开还是该去道歉挽回一下,正犹豫不决的时候,闻到了炒蛋的香味。 ……哎? 他探出头去,看见小厨房里微微升腾起了热气,居彬站在洗碗池旁边切着什么,炒蛋的香气从厨房飘过来,勾得程小天心都荡漾了。 居彬这是……在给他做饭? 虽然表面上冷淡又臭屁,心底还是很关心人的嘛。 只是当老板当到这份上,未免对员工太认真负责了。 程小天心底的酸涩一扫而光,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溜小跑跑到厨房去。 看见居彬一板一眼地切着葱花,忸怩地开口:“谢,谢谢你啊。” “嗯?”居彬微微偏过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给我做晚饭,”程小天不好意思地说,“这样会不会打扰您工作啊,要不点外卖就好了……” “你大概想多了,”居彬冷淡地打断了他,“我只是工作疲劳,出来找点事做,放松一下大脑而已。” “啊……” 程小天尴尬地收起笑容,想默默走开,但是馋虫又被勾得上蹿下跳的,根本移不开眼睛,只好一边讪笑一边眼巴巴地看着。 居彬炒完蛋炒饭,盛在程小天从前用的白色小瓷碗里,施施然地开始吃。 看见居彬用自己以前的碗吃饭,程小天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些东西现在都不属于自己了。 居彬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抬了抬眼皮,用纸巾擦嘴巴。 程小天见缝插针地说:“您吃饱了?” 居彬点点头。 程小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剩下的,能不能给我吃?” 洁癖这种东西就是富贵病,程小天自从习惯了食不果腹之后,活得比以前糙多了。 洁癖?挑剔?能吃嘛? 当人的愿望降低到能够勉强生存下去之后,一些以往的臭毛病自然而然就能改掉了。 要不怎么说,人真是一种非常耐艹的生物啊。 何况居彬的手艺一向不错,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居彬愣了一下,不太自然地把碗一推:“我去书房了,你吃完就过来。” 程小天欢快地扑到饭桌前,也不介意筷子已经被居彬用过,大剌剌地就吃了起来。 居彬面色僵硬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回书房了。 程小天吃完饭,熟练地把碗碟都洗了,擦干净手,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于是跑到书房门口,期期艾艾地问:“居先生,我能不能……” “过来帮我修线稿。”声音很严肃,没有抬头。 想想也知道要是敢开口拒绝,一定会死得很惨。 程小天只好唯唯诺诺地继续干活儿。 等头昏眼花地干完,一抬头看见居然十一点了。 公交车都下班了,但是出租车的话又太贵了。 程小天欲哭无泪。 工作完成了一大半,居彬倒是满意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座椅上问程小天:“怎么还不回去?” …… 贼喊捉贼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程小天假意笑道:“这么晚了,出租车可能不太好叫,您能不能……” 按理说打车应该是要公费报销的,但是程小天不确定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经理会不会装聋作哑,只好死死拽着更有钱的居彬。 居彬一眼看出了他的小计俩:“我的时间很宝贵,而且现在应该是我的休息时间了。如果按照出租车计价的双倍计算,我倒是可以考虑送你回去。” 程小天没想到居彬这么不顾及旧友面子:“可是……我今天没带钱包出来……” 本以为干会儿活就能回家,谁知道拖到这个点,黑灯瞎火的,让他想一个人走回去都不敢。 居彬耸耸肩:“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说完转身往浴室走去。 “等等!”程小天终于屈从了,低声下气地说,“那能不能,让我借宿一晚,就住在以前那间……” 居彬干脆利落地说:“不。” “啊?”程小天彻底傻了眼。 “你以前那间卧室被我用作储物间了,现在家里只有我卧室的一张床,”居彬顿了顿,玩味地看着他难堪的神色,“你还要住下来吗?” 第50章 程小天挣扎了起码三分钟,眼看着居彬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程小天才小心翼翼地说:“那沙发,可以吗。” 居彬冷淡地说:“随便你。”转身回自己的卧室了。 程小天苦恼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这应该是勉强同意的意思,于是忐忑不安地道了谢。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不靠谱的决定。 沙发虽然足够软和,但是面积实在有些狭窄,翻个身都要担心摔下来。 程小天脑袋晃下来好几回,正有点晕晕乎乎地想吐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一个温暖宽大的东西接住了。 程小天放松下来,把自己完全交付了出去,朦朦胧胧感觉有人把自己移到了一个宽敞绵软的地方,但是脑袋实在昏沉得厉害,醒不过来,干脆也就不去想了,舒舒服服地睡沉了。 长时间以来的生物钟迫使程小天在五点钟的时候就迷 迷糊糊醒了,条件反射地在床头摸衣服,却只触及到一个毛茸茸的物体。 一下子吓得清醒了。 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趴在床上,身旁躺着一个人,耳旁的呼吸声很清晰。 因为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屋内光线很弱,一片昏暗之中,身旁人优雅俊美的脸部轮廓依旧清晰可辨。那人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微微敞开的领口显得很性感,整个人弥漫着nongnong的荷尔蒙气息,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程小天的身体大半被居彬揽在怀里,双腿被他健硕的大腿压住。 昨晚他明明睡在沙发上的,怎么会睡到居彬床上?!是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梦游了,还是……居彬抱他上床的? 程小天偷偷缩了缩屁股,感觉后方没什么异常,稍微放下心来。 心还是咚咚跳得飞快,不知道是该装傻继续睡下去还是偷偷爬起来离开。 正犹豫的时候,居彬翻了个身,一下子把他压在了身下,顺势摸了他脸颊一把,指腹在锁骨处蹭了蹭。 …… 他能告职场性sao扰吗。 最要命的是,程小天发现自己的下身被某个热乎乎微硬的东西顶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也许是感觉到异常,正当程小天紧张地头脑风暴的时候,居彬悠悠然地醒转了。 和居彬来了个尴尬无比的四目相对。 也许是刚醒,头脑还不清楚。居彬撑起上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精神昂扬的老二,竟然轻笑一声,重新俯下身覆住程小天颤抖的身体,下身用力地向前顶了一下。 !!!!!! 程小天欲哭无泪,感觉自己那处也蠢蠢欲动地抬起头来,赶紧一把推开居彬:“我,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居彬哪听他说什么,一把把他按在被子里:“不许吵。” 听上去脾气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起床气犯了。 程小天絮絮叨叨地小声向他解释:“我们商场很忙的,早上要是没人去开门,一大批店主和搬运工都要在外面干等……” 居彬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扯到自己面前,干脆地堵住了他的嘴。 唾液交换间,嘴唇被吮吻得麻木而guntang。 好不容易放开了唇舌,锁骨和脖子又遭了殃,被反反复复地吮吻舔舐,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程小天挣扎不得,正欲哭无泪的时候,隐约听见居彬喃喃地说:“我给你做蟹黄豆腐……” 程小天愣住了。 居彬也怔住了,面色僵硬地一把推开他。 从眼神看来,似乎是彻底清醒了。 居彬语气有点暴躁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程小天还懵着,脑子转不过弯来,呆呆地看着他。 “滚出去。” 程小天还是呆愣地坐着,居彬愠怒地一把推开他,自己下床了。 直到听到浴室里的淋水声,程小天才惊醒过来,脸色通红,不知是尴尬还是难堪,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走了。 他有点不明白,居彬为什么脸色瞬间就变了。 明明前一秒还温柔霸道地抱着他吮吻,后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 或许是清早刚醒的时候,脑子不清醒,才吻了他。 等清醒过来之后……觉得恶心了吧。 可是明明自己才是被强迫的那一方啊。 程小天有点难过,然而半年以来的经历让他遇到再大的挫折都能够自我调节。 于是果断地翻了个白眼,强打起精神来。 居彬一定是事业下滑感情不顺,说不定是向谁表白遭拒,才这么饥渴。居然猥亵员工,真是人面兽心。 程小天一边腹诽着,一边慢吞吞地向批发市场的方向走。 天色还很暗,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都还没开张,偶尔经过一两辆叮铃铃的自行车,车篮里装着带着露珠的新鲜蔬菜。 程小天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没办法坐公交。幸好起得比较早,走上一两个小时,应该也能……到批发市场的吧。 走了大约七八百米的时候,一辆银色桑塔纳追了过来。 一道熟悉的刻板女声响了起来:“程先生,请上车。” 程小天诧异地回头,看见了驾驶座上板着脸的秘书。 突然遇到熟人,程小天有点惊喜:“这么早,你怎么在这儿?” 秘书jiejie面无表情:“工作。” “工作?什……”程小天刚想问什么工作,突然就明白了。 程小天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有骨气一点:“请你转告他,我不……” “您和我们老板之间的事,我管不着。但是这是我的工作,你拒绝会让我很难办,可能会扣奖金。而我还有父母和五只狗要养,希望程先生配合。” 程小天成功地抓错了重点:“你养了好多狗啊。” 秘书沉默片刻:“……我也刚从床上起来。” 程小天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暗骂居彬压迫员工,叹了口气,乖乖地上了车。 车子迅速行驶到了成衣批发市场门口,程小天跳下车,向秘书再次道了谢,然后缩缩脖子走了进去。 秘书目送程小天进去,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已经送到了……是的,很顺利。” 电话里传来以水声为背景的低磁男声:“辛苦你了,双倍奖金已经打到你卡上。” 秘书难得地抿了抿嘴:“多谢老板。” 程小天买早饭的时候跑了一趟报刊亭,无意中瞥见陈阅要办夏季原创设计大赛的新闻,下意识地就把报纸买下来了。 陈阅财大气粗,奖金和评委设置都是业内一流,得一等奖的设计师可以直接签约到旗下,不少尚未成名的设计师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程小天想了想,觉得跟自己没 什么关系,但心里没来由地不舒服。 大概是因为陈阅在采访里意味深长地强调了“原创”,说无论设计师多么大牌开了多少工作室,一旦发现抄袭,立刻取消参赛资格并拉入公司合作黑名单。 新闻配图也特意配上了居彬开发布会时的照片。 指向如此明显,程小天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心里有点烦躁,把报纸团成一团塞进抽屉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早晨居彬的态度很清楚地表明了对他的厌恶。 程小天一整天都在等经理告诉他以后不用去做助手的消息,然而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 程小天现在进步最大的一点就是懂得了人要有自知之明,因此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安安心心地在商场上夜班。 今天生意不太好,快到晚上八点的时候,陶大姐拎了一袋卤凤爪、鸭脖什么的来找程小天聊天。 陶大姐这两天有点奇怪,找他的次数有些频繁,说话也奇奇怪怪,经常拐着弯儿打听他的家庭状况和生活习惯。 程小天没多想,笑着说只有一对在老家务农的父母,自己一个人住在旧式公寓里。 陶大姐把鸭脖往程小天跟前推了推:“你吃呀,还是不喜欢吃?你好像没吃晚饭,要不我们去喝粥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做粥啊小菜啊这些最好。” 程小天笑笑,婉拒了:“晚上还要守夜班,没事,我习惯了。” 陶大姐忽然绕过桌子,亲昵地翻起他的衣领,替他扯掉了一小段线头:“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容易粗心。没个女人家照顾,自己就过得糊里糊涂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有点欲言又止的暧昧感。陶大姐靠得太近,身上的廉价香水味刺得程小天鼻子一阵发痒,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打喷嚏的欲望。 陶大姐又凑近了些,胸部几乎要贴上程小天的面颊。 程小天顿时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好,不自觉地往后躲了一下。 “两位这是玩什么躲猫猫呢?” 一道又油又腻的男声插了进来,陶大姐身体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抽回身体,回头瞪了说话人一眼,嗔骂道:“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