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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生意的么?你们要想在美国买房,他家付个首付总可以吧?”楼下一场游戏刚刚结束,邱依然赶快把电脑声调小,凑近屏幕说:“我公婆本来也是这么说的,可他家生意去年出了点问题,卖了房子都补窟窿了。”田小瑜无语地塌下一口气来,用玩笑的口吻说:“你说你,命也真背,嫁了有钱人家偏赶上落魄,老公老公精神不好,亲人亲人离世,生意生意出问题,工签工签没成功......”她这样一总结,竟分明总结出一个丧门星的故事来。神经敏感的邱依然当然也听出来了。田小瑜犹豫又好奇地问:“那......你公婆现在对你怎么样呢?”邱依然觉得心里一阵慌乱,手心直冒汗。她强装镇定道:“其实好久没跟他们聊了......他们一直忙生意上的事。”田小瑜谆谆教诲道:“反正你还没申请到大学,你也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干点别的。你说你陪读不能工作,可在中餐馆打个工应该没事吧?美国人还能每天都挨家中餐馆展开地毯式搜索?另外,现在海外代购那么火,你就在国外,还不好好利用这有利条件?还有,你原来不是总画漫画吗?现在网络漫画超火,画好了也有收入......”田小瑜家里突然几声尖叫,她妈叫她起来吃午饭了。她本来就起的晚,这才没聊几句就得道别。她说:“下次再聊吧,吃完饭我老公要过来接我去选家具。那个......你要是还想上学,就祝你早日申到学校,目标也别太高了,早点有学上最重要,早上学就能早毕业找工作。女人还是有点自己的事做比较好,经济独立一点,这样婆家也挑不出毛病来揪你小辫子。”她觉得自己够委婉了。乔磊游戏打累了,跟兄弟们告别。楼下一片黑,百叶窗帘还开着,后院的高墙上是漆黑夜空和满天星辰。他忽然记起妻子在楼上和同学视频,这会儿却没有说话声了。他起身沿着楼梯一路开灯上去,看见她坐在床垫边的地毯上。她今天意外没有早早开灯,也坐在同他一样的黑暗里。她抱着双腿朝向阳台外的星空,好像一座陌生的雕塑。他问:“和同学聊天怎么样?”她一动不动地回答:“不好。”“哦?怎么了?”他在她身后席地坐下,双手环抱住她。“我跟她......完全不一样了。而她曾是唯一一个还稍微懂我的人。”乔磊察觉她的肩膀在抖,接着又听见她的抽泣声。他安慰道:“你们都很久不联系了好不好?再说国内和国外的生活环境很不一样。她当然不懂你。”“不是......不是......”她摇头拖着鼻音,“可你跟你的兄弟还打得火热。”“男人之间本来就没那么多猜来猜去的小心思。打游戏就是打游戏。”他摸着她细细软软的头发,“女生本来就事多,可你不是那样的女生,我知道。虽然你的心思跟你的头发一样细,可你跟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都不一样。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这一点。”他是极少说甜言蜜语的人。她感到十分幸福欣慰,往后仰倒在他肩上,问道:“你真的这样想么?”“当然!比如,你从来不问我我爱不爱你,”他佯装抱怨的口吻,“我有时想起来还觉得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她这下忍不住破涕为笑了。☆、四磊对邱依然说:“我的经验,GRE不要只背单词,买点有趣的英文书来读,在背景里记单词效率比较高。”这周六邱依然一觉醒来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她昏昏沉沉地坐在床垫上,看着旁边地毯上一摞七八本经济学著作,最上面反向摊开的一本,里面几乎四分之一的单词她都不认识,长长的句子也复杂生涩。她本来计划一天读十章的,谁知昨天心无旁骛地读了一整天,直到凌晨三点半才云里雾里地读完了三章,今天又起晚了。她很没成就感。楼下是游戏的厮杀声。乔磊六点就起来了,比平时上班起得还早。他今天难得不加班,得赶在妻子起来前多打几场游戏升升级。两人同时在家的时候,她总是提出一起做这做那——一起打扫屋子,一起买菜,一起做大餐,一起去公园散步,一起去“城里”逛逛商店、下顿馆子......——唯独不剩时间给他游戏升级。邱依然一迈出主卧的门心情就更差了。楼下不仅很吵,还黑暗一片。客厅的百页窗帘紧紧闭着,她最讨厌外面白天屋里却黑着。尤其最近,她愈发觉得天光易逝,才起床没多久,还没翻几页单词没读几行书,怎么一眨眼又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于是,白天家里黑,就仿佛提前进入了黑夜,让她对时间的短暂更感恐慌。她站在大中午的黑暗里,环视着家里的一切——从楼上到楼下,一路上扔满两人的衣服和鞋袜。乔磊的工地包又挡在楼梯口了,周围凌乱地躺着七八双鞋。昨天晚饭的残羹还摆在茶几上,周围一团团擦油的纸巾,一块没吃完的面包又忘了及时放起来,已经又干又硬,又得扔了。茶几下面是一摊新近寄来的杂志,不但乔磊没看,就连她自己也因加大力度学英文没时间看了。厨房里也是满的——煲完汤还没刷的慢炖锅,粘着剩饭粒的电饭煲,几个过夜茶的杯子,吃空了的点心盒,果蓝里剩了一个烂了的苹果和一个长毛的橙子,处处都是随手乱放的包装纸和垃圾......乔磊坐在电脑前死死盯着屏幕,一手敲键盘,一手点鼠标,忙得不亦乐乎。他手边放着两个吃完的冷冻速食盒和喝空的饮料瓶。在沙漠气候里醒来,嗓子难免干疼,一个大瓶橙汁被他今早一口气就喝空了。邱依然的嗓子也一样干。她每天起床后有喝红茶的习惯,即使没有红茶有杯水也行,可是,凉水杯又是空的,烧水壶也是。她刚要接水烧,发现水池里又堆满待刷的锅碗。她刚要把这些锅碗放进洗碗机,又发现洗碗机里干净的锅碗还没拿出来。她之前在书上读到过“蝴蝶效应”,现在可真正体会到了——不先把洗碗机清空,就无法把水池清空;无法把水池清空,就无法接水烧;无法接水烧,就没有水喝;没有水喝,就得口渴。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每要做一件事,总是不能立即就做,总有另一件事挡在前面。她一边清空洗碗机一边看墙上的表。什么时候就已经快一点了?自己的手今天怎么这么慢!这一套粉色花边的细瓷碗,是结婚那年她婆婆让乔磊带到美国的,却被他后来在搬来亚利桑那的途中因不会打包碎了三分之一去。她对剩下的这些总是倍加珍惜、轻拿轻放,生怕碰出声响来。可今天的她不管三七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