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父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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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秦柠白了他一眼，“可是嘉嘉难得有空，我们来玩一下怎么了？” 倒是也没怎么。 就是有点幼稚而已。 “你要是还有事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等她就行。”她平静的声音夹杂在喧嚣的人声中，像是早已编排好的理由。 “你赶我走？”江淮深眉头深深拧起来，“我在这里碍着你了还是怎么？” 他可是还记得她周五晚上说过的话，说是要给他个礼物，现在礼物没给，结果跑游乐场玩来了？ “对，你碍着我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秦柠瞪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问：“所以江先生可以走了吗？” 她其实是不希望他走的。 可他留下来，她心里很惊慌，所以只能用这样驱赶的方式来缓解内心躁动不安的情绪。 “那我更不走了。”江淮深讳莫如深的目光落到她脸上，身子往她这边倾了倾，“你越不想看到我，我就越要出现在你眼前。” 他话音刚落，身后忽而响起一道稚嫩清澈的童音：“mama——”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道小身影正努力往外挤着。 江淮深面朝秦柠背对着她，倒是没有注意到，只以为是哪家的孩子在叫自己家长。 倒是秦柠，在听到这声音时目光微闪，而后朝着说话的人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个两日不见的小人儿。 煦煦挤出拥挤的人群，迈着小短腿疾步朝她跑过来。 秦柠嘴角拉开深深的笑意，弯腰将跑到跟前的小姑娘抱入怀中，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嘉嘉阿姨呢？” 煦煦伸手往后指了指，“就在后面呀，我看到了你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了。” “不是说了要老实跟在大人身边，不要乱跑。” 她抬手轻轻戳了下女儿的小脑袋，说的话听起来像是斥责，但语气却一点都不重。 煦煦撇了撇嘴，“我只是看到mama在这儿嘛，才没有乱跑呢。” 秦柠又摸了摸她的小脸，眼角轻扬，漾开淡淡的笑意。 “嘉嘉阿姨就在后面，而且你女儿这么可爱，就算走丢了也不会有人舍得拐卖的。” 母女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丝毫没有顾及旁人。 江淮深站在原地没动。 他感觉脑子好像有点转不过弯来了，也没法思考，空白一片。 怎么说呢？ 像是做梦一样的感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秦柠如此发自内心的笑意了，就连在他面前，都没有这样笑过。 可是这个小丫头，却令她如此轻而易举的欣慰开怀。 秦柠抱着煦煦站起身来，一点都不生涩，好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动作。 江淮深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迟迟没有收回来。 她穿了一件浅色的小棉袄和牛仔裤，头上戴着棒球帽，脸上的小酒窝笑起来时很明显，五官精致，好似一个芭比娃娃。 秦柠背对着他，虽然看不到他的目光，却也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半晌都没敢转过身来。 终于到这一天了。 心慌吗？ 好像是有的，但不多。 更多的，是心里滋生出的难以言明的苦涩…… 江淮深觉得自己素来引以为傲的理智顷刻间全部荡然无存了，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像是现在这样不真实。 过了好久，震惊的情绪才缓缓趋于平静。 秦柠深吸了口气，然后抱着小姑娘转过身来，摸着她的小脸温柔道：“煦煦，叫爸爸。” 煦煦抬眼看向江淮深。 一大一小，两人四目相对，都很懵懂。 她倒是不怕生，小嘴巴微微嘟起来，稚嫩的喊出那个生涩的称呼：“爸爸。” 爸爸。 这对于江淮深来说是很陌生的两个字。 儿时的记忆里，他很少这样叫过江振生，他没有爸爸，也从没想过突然有个人叫他爸爸。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称呼，却仿佛一剂最好的解药，彻底解了他这十年来的所有苦痛与煎熬。 在他长达二十八年的人生里，掀起过两次剧烈的风暴。 一是秦柠众目睽睽下提出分手，然后扇了他一巴掌；二是现在。 你体会过那种感觉吗？ 好像在某一瞬间，拥有了全世界。 秦柠听到煦煦乖巧的叫出“爸爸”二字，心里也算是无声的松了口气。 她抬眸看向江淮深，见他眼底静无波澜，只是幽深一片。 看着是很平静的。 只是谁都不知道这平静之下，在酝酿着一种怎样滔天的风暴。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江淮深眼中的景物恍惚了下，意识慢慢回归。 他移开视线看向秦柠，眼中的平静裂开了缝隙，染上层层寒光。 后者心虚得很，低下了头，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小丫头，“煦煦亲亲爸爸吧，好不好？” 江淮深冷峻面容上覆盖的寒霜略有收敛，寒凉的双目中又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期待。 煦煦拧着小眉头，有点纠结。 她其实是不太想亲的，虽然早就知道那是自己的爸爸了，但是…… 但他们毕竟不熟嘛！ 可看到mama眼中的紧张与不安，纠结到最后还是妥协了，点了点头说：“好。” 秦柠抱着她往前走了两步，站的位置离着江淮深更近了些。 煦煦往他那边倾身，“吧唧”一下在他脸上亲了口。 江淮深感觉到脸上被她亲过的地方泛湿，应该是留下了口水。 他一向是有洁癖的，可这会儿非但没有嫌弃，心里反而还有点欣喜…… 秦柠看着他明明想要再靠近女儿一点却又提不起勇气的别扭，有些忍俊不禁，最后生怕自己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只好转过了头。 “煦煦……” 温北嘉着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越来越近。 秦柠看过去时，刚好瞧见她匆忙往这边跑来的身影。 看到煦煦在她怀里，温北嘉才总算松了口气，放慢了匆忙的脚步。 到跟前后，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红润润的脸蛋，“又乱跑是不是？” 煦煦瘪着小嘴轻哼，“我这不是看到mama了嘛，不算乱跑。” 没事就好，温北嘉也懒得跟她计较，回头看到江淮深时朝他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