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结婚

    “什么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了？”

    “宝宝，我问过祁山喻了，你还要瞒mama吗？”

    祁山喻？

    祁山喻肯定没跟冯涑说过什么，冯凌对这个还是有自信的。

    但冯涑眼睛毒辣，祁山喻在替她说谎，冯涑肯定看出来这点来了。

    “嗯。”冯凌轻飘飘地哼了一声，“所以呢？”

    她现在还没看到拎着鸡毛掸子过来的沈恩肆，说明冯涑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冯涑和沈恩肆不同，她非常尊重冯凌的私事，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来，她远比沈恩肆更没有底线地宠这个女儿。

    冯涑既然问了就是一定要问清楚，冯凌也懒得再绕着圈打转。

    冯涑沉沉地盯着冯凌，好一会儿才开口，“宝宝，你和江逐月是认真的吗？”

    “是吧。”

    反正在床上挺认真的。

    江逐月不是冯凌时间最长但是最为亲密的朋友，两个人这么多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都没有跟对方红过脸吵过架，她一个暴躁的人也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

    什么是认真？爱吗？

    冯凌不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爱情神话，更不相信柏拉图的爱情哲学。对她来说爱是什么？

    爱是性又不是性，爱是性忠诚。

    她和江逐月之间这么多年始终没有人戳破那层窗户纸，所以原本就已经超出和异于朋友的关系就在日复一日的习惯中变成了应然如此，或者变成了一种麻木，一种惯性依赖。

    被这样的温水煮着的青蛙会安详地死去，而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差点擦枪走火，她大概也会安详地和江逐月维持这样边缘的关系一辈子直至死亡。

    她一向在性上没有任何道德感，但碰过江逐月之后就有了。

    她的性欲只在他身上，只会被他勾起，他穿得严严实实的一点皮肤都不露，她也看到他就能硬。

    她不会想也不会去碰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就连江拥星长着一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脱光了穿着情趣内衣站在她面前，她都只会心如止水地说穿件衣服吧，然后开始默默搜索同款。

    让江逐月穿上的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就梆梆硬了。

    她想和他zuoai，做一辈子的爱，爱着做，做着爱。因为爱所以做，越做越爱，越爱越做。

    如果未来有一天死亡来临，她也希望那一刻她的yinjing是插在他的后xue里的。

    死在他身上是她的遗愿之一，和他一起死也是她的遗愿之一。

    看着坦然又轻松的冯凌，冯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无比严肃地说，“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和江拥星的事打算怎么办？”

    “宝宝，你和逐月的事我不反对。但你要清楚，你已经和江拥星结婚了。他是omega，受到帝国omega保护法的保护，也受到世俗婚姻道德和家庭责任的保护。”

    “你打算和他离婚吗？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离婚？你不和他离婚，就要一辈子瞒着他，你和逐月的关系就一辈子都不能见光。”

    “就现在这种情况而言，一旦你和逐月的事情暴露，伤害的不仅是他一个人，伤害的还是两个家庭，两个家族。”

    “就算你打算一辈子瞒着江拥星，也能一辈子瞒下去，但你有没有想过逐月会怎么想？他能不能接受一辈子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他的抑郁症能不能在这样认知下痊愈而不是推着他去自杀？”

    “宝宝，mama不会干涉你的私事，但我必须要提醒你。这件事情你必须要早点决定，早点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冯凌应了，垂着眼皮平静地说，“我知道，我会跟江逐月商量这件事。”

    冯涑点头，叹气，“你们俩怎么搞的？十几年了天天住在一起也没搞清楚自己的心思，非要等你和他弟弟结婚了才来大彻大悟？”

    “可能之前没睡一张床呗。”

    冯凌无所谓地耸肩，江逐月要是九年前没逃跑，哪至于这样？

    “之前睡过，但我不记得了，他又不说，就他那个臭脾气...”

    “之前？什么之前？”

    “我第一次发热期的时候，我俩在酒店房间里待了三天三夜。”

    冯涑:“...”

    “你确定他是自愿的，不是被你强迫的？”

    alpha发情期有多可怕她自己是自己知道，更何况冯凌这种强得要死的alpha。

    “是啊。我让他去给我找个beta来，结果他直接把门给反锁了。”冯凌是这么猜的，这像是江逐月那sao货能干出来的事情，“但妈，以后孙子可能就没有了。”

    “嗯。”冯涑起身，拍了拍冯凌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宝宝，你这话不用跟我说。你解决了这件事之后说给你爸听，你搞定他就行。”

    冯凌:“...”

    “妈，你和爸有没有考虑过环球旅行？”

    “宝宝，我和你爸两年前就去过了，你再努力想想。”冯涑往门外走，头也没回，“我回去了，再见，宝宝。”

    “好。再见，妈。”

    冯涑走了之后，冯凌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顺手摘了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扔进一个空杯子里，然后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拿着手机翻看。

    【江逐月:救我。】

    冯凌咽了酒，勾唇一笑，指腹在手机上点了两下。

    【冯凌:？】

    【江逐月:想你，过来吗？】

    【冯凌:嗯，池叔叔还在哭？】

    【江逐月:...】

    【江逐月:嗯。】

    【冯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责任。】

    对面沉默五分钟，然后聊天框自动上滑一格。

    【江逐月:所以你不来？】

    冯凌放下酒杯，两只手打字。

    【冯凌:来了你怎么报答我？】

    【江逐月:给你口，深喉。】

    【冯凌:嗯。】

    【江逐月:给你cao，cao一晚上。】

    【冯凌:嗯。】

    【江逐月:不想干我，那你想干嘛？】

    【冯凌:跟我结婚。】

    对面这下沉默了十分钟，连对方正在输入都没有。

    【江逐月:重婚犯法，我和你都会坐牢。】

    【江逐月:你就这么跟我求婚？】

    【江逐月:好。】

    【冯凌:来了。】

    “月月，你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呀。”

    江逐月抬眸瞥了一眼正给他叠着睡衣的池渊，默默关了手机塞到被子底下，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我买的股票又涨了。”

    “哦。”池渊把一叠睡衣塞进衣柜里，走过来坐在床边，摸了摸江逐月的侧脸，轻声说，“月月开心就好。月月要多笑笑，病才会好得快一点。”

    “好。”江逐月点头，又说，“爸爸，你回去吧，晚上不用在这儿陪着我了，阿凌会过来陪我。”

    “嗯？小凌不是白天要上班吗？还是爸爸在这儿陪你吧，别麻烦她了。”

    池渊絮絮叨叨的，“星星和她刚结婚，大概也是黏黏糊糊的吧？而且她和星星正准备生宝宝，你还和她们住在一起会不会不方便？爸爸看了安城区有个别墅还挺不错的...”

    江逐月的嘴角落下来，沉默地听着池渊念叨了一会儿，慢慢地打断了他的话，“爸爸。”

    “嗯？”

    江逐月停顿两秒，说，“阿凌已经来了，就别让她白跑一趟了。你回去吧，不然爹在家也要睡不着了。”

    池渊给江逐月掖着被角的手一顿，脸红了红，“月月，你说什么呢...”

    江皑和池渊结婚快三十年了还恩爱得跟刚恋爱的时候一样，这两个人基本上没一天晚上是分开睡的，更别说江逐月小时候偶然在他们卧室发现的那一柜子的避孕套。

    要不是那些避孕套，江逐月和江拥星两个人不知道得多多少个弟弟meimei了。

    “爹看我这样都已经够生气了，我还拖着你在这儿，他明天就该赶我出家门了。”

    “胡说什么呢？”池渊瞪眼，“你爹怎么会赶你出家门？他怎么会生你的气？他只是担心你，不知道怎么开口的。”

    “嗯，所以爸爸替我回家哄哄他。”

    “好吧。”池渊终于松了口，收拾了东西抱在怀里，又说，“月月听医生的话，有什么事都可以跟爸爸说，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知道吗？”

    “好。”

    说着话间，病房门被一只手推开，冯凌还穿着衬衫，西装挂在手臂上，直接走进来。

    “池叔叔。”

    “嗯，小凌来啦。”池渊对她笑笑，回头看江逐月，“那爸爸就先走啦，辛苦小凌了。”

    “嗯，爸爸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哦。”

    池渊离开了病房，冯凌随手将手机和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撩了一把头发，走过去坐在病床上。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江逐月直愣愣地盯着冯凌，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冯凌摸过去握住他的手。

    “发生什么了？”

    “我妈知道了。”冯凌低头看了看他包着手腕的纱布，声音平静。

    江逐月抿唇，底气虚飘飘地问，“冯阿姨...说什么了？沈叔叔打你了吗？打哪里了？给我看看。”

    “只有我妈知道。”冯凌捏了捏他的手指，抬眸与他对视，“我妈让我选一个，要么和江拥星离婚，要么骗他一辈子，让你做我见不得光的情人。”

    “嗯。”

    “不问我打算选哪个？”

    江逐月摇头，“你选哪个都行，我都可以。”

    “那你答应我的求婚答应得那么快？”

    “求婚的隆重程度和可信度成正比，你打那几个字花了不过两秒钟，可信度不够。”

    “嗯，那就不作数是吧？”

    “可以。”

    江逐月挣开她的手，翻了个身侧躺进被子里，蒙住大半张脸。

    身后的病床轻轻动了动，规律的脚步声响起，然后越来越远。

    浴室门嘭地一声合上，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江逐月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开和冯凌的聊天记录，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字发呆。

    【阿凌:跟我结婚。】

    他说，好。

    江逐月没有表情的脸上笼着淡淡的蓝光，一滴浑圆的透明水珠极其缓慢地从眼角越过鼻梁，落进另一只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