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修无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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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选一个？ 在场的余家人纷纷盯着余多多！ “师父……” 余多多震惊无比，她没想到，她师父竟然会用自己的命来逼她！ 余多多紧紧抓着匕首，所有人都在等她的答案！屋子里静的仿佛没有活人，只能听到血滴坠落的破碎声。 “你救我师父，我答应你一个条件，这是我承诺你的事……”余多多边说边站了起来，手一招，地上的宝剑眨眼到了她手里。 “说吧。”宝剑直指陈闲眉间灵台，“你的条件是什么？” 众人呼吸一凝，他们迫切地想知道，陈闲若是选了自己的命，余多多又当如何做？ 陈闲盯着余多多眼睛，笑了。 他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答案，她想让他选则自己的命。 “你有些狂妄了。”他说。 这女人不想杀他。 他知道答案的那一刻，心里不感动是假的。可是，他的命，由不到别人来做主！ “我选……” 众人瞳孔微睁，心高高悬着。 “你……” 什么？！ “跟我走……” 好个云台余孽，还会大喘气了！ 众人瞪着他，又期待着余多多的反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谈好的条件，你能兑现吗？” 余多多瞳孔一缩，这人也在逼她！ 屋子里的气氛又僵硬了起来，余多多执剑的手已经用力到发白！ “你跟他走吧。”余多多尚未回应，就听余庆水冷笑着开口，“你我师徒一场，我不为难你。但是你跟他走了，你跟我跟余家，从此以后都无半点关系！” “爹……”余庆水此言一出，连余湛都惊了！ 爹要跟她断绝师徒关系？！ 这还不叫为难吗？ 余雯和萧胤红对视一眼，继续看戏。 “师父……” “多多！”余庆水打断余多多，“你想不想知道我们余家为何跟云台宗的人有如此仇恨？” 余多多怔住，直觉告诉她，答案似乎跟她有关系。 场内众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 “千年前，云台宗宗主跟老祖在雾虚海上大战九日难分上下，后云台宗宗主惜败……” 嗯？这怎么跟他听的版本不一样？ 陈闲下意识按向躲在他胸口的老母鸡。 “……老祖夺走了他的佩剑行天道。行天道传闻是神人所赠，世人多称之为神剑。” 原来神剑竟是云台宗的？ 众人瞥了眼认真听故事的陈闲，皱眉：那他们怕是没理由再抢回来了…… “老祖极其憎恨云台宗人，夺得神剑之后，宁可魂飞魄散也要以元神精魂布下血魂结界，不让云台后人有半分机会窥伺！” 魂飞魄散？！ 修行之人魂飞魄散，那可就再无转世之机了！ 众人虽早知血魂结界乃人之元神精魂所化，如今亲耳听到自家老祖为了不让云台宗后人夺剑这么个事就不惜断了轮回，还是惊得瞪大了眼。 “不仅如此。”余庆水呵笑一声，“他还亲自选了九域祟气最深重之处，以尸养剑……” 以尸养剑？ 原来陈闲上次所言并非玩笑！ “……千年之后，即便云台后人有机会夺回神剑，也用不了了。” 余家长老们纷纷看向陈闲，想到天谴台他一剑劈开结界，眉头深皱。 可这小子好像……能用啊？ “师兄，老祖为何如此防备云台宗？”二长老急问。 余庆水呵呵一笑，盯着陈闲的眼神凌厉阴狠，“不仅防备，还要赶尽杀绝……” 陈闲被这份不遮掩的狠辣盯得浑身紧绷，灵台聚气，蓄势待发！ “……知道为什么要杀你吗？” “呵。”陈闲嗤笑一声，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你们那小气的老祖的余不了，在你们家主传承法印里留下禁制，让你们不得不世世代代都诛杀我云台门人，不死不休。” 余湛：世代诛杀云台门人，不死不休？ 二长老：禁制？ 五长老：法印里有禁制？！ 其余人：原来是禁制！ 你竟然知道？ 受到余多多意外的目光，陈闲得意哼哼了两声。 “禁制？不得不？哈哈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余庆水放声大笑。 “笑什么？”他师父说的还有错？ “世代诛杀云台后人，不过是我等遵从老祖遗愿，尽诛邪道，清朗九域而已！” “你骂谁邪呢！” “贼子，你能与化为祟剑的行天道结契，必为妖邪！”大长老余乐水搞清楚来龙去脉，哪还能容他，大喝一声：“众师弟，我余家十数位同门已诛邪殉道，我等岂能旁观？拿下他！” “是！” “铮——” 一声剑鸣，陈闲召出行天道，“乾坤有序，太极无极，镇山河！” 几位元婴大能同时出手，纵使陈闲有神剑相助，区区金丹境也无法与之抵抗！ 一道无序的空间落在他脚下，只见几位元婴长老的攻击直接穿过陈闲所在范围，凭空出现在众人身后！ “小心！” “定水！” 其余人堪堪躲过，余多多召唤定水绫护住了余庆水！ 她转头怒视陈闲，却见他喉头咽了咽，猜测这镇山河他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果然，他脚下空间消失，众人趁此机会攻击！ “定风波！” 余多多召出不了枪，打断众人攻击，闪身挡在陈闲面前，却同时被余乐水的掌劲拍飞！ “住手！” 余庆水大喝一声，众人顿时停下致命一击！ “家主？” “噗！”余庆水刚想开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家主！” “爹！”众人忙上前扶他，却被余湛抢先一步。 余庆水推开余湛，眼神死死盯着余多多，惊讶，失望，不甘！ “如果你不是我徒弟，我不会主动调查云台门人的踪迹。余多多，你的师叔们是为你而死！” 余多多既惊又疑！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他和我你选谁？！” 余多多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为什么非要选呢？ 师叔们又不是死于陈闲之手。 陈闲不报仇，她岂能不仁不义？ “师父，您教我‘大道三千，仁义为先。’您说，‘我等修行之人，应有七情六欲，才能体会大道真谛。’师父，我选情，选仁，选义。可若是情义相悖，无法抉择当如何？您没教过我，但我选……随心而为。” “随心而为？”余庆水愣住了，他看了眼陈闲，不可置信地问她：“养育之恩，师徒之情，君子之义，孰重？” “修行之人，无轻无重。” 众人大惊，不可思议地看向余多多。 “无轻无重？！”余庆水腾地站起来，此话比她说选陈闲还让他恼怒！他手执宝剑指着余多多，红着眼似要发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余多多，你是人啊！岂无偏重？！” 陈闲也惊讶地看着她：在她心里，他竟跟她师父……一样吗？ 余湛更是要生吞活剥了她：爹跟贼子岂能相提并论！难道是她想选陈闲？！ “哐当——” 宝剑被狠狠砸在地上，大失所望的余庆水无力地指着大门，“余多多，离开这！从此以后你跟我跟余家再无……噗，呵呵，这竟是不能说的吗？老祖，我又不杀她……”余庆水恼恨无奈地擦掉嘴角的血，转身对余多多道：“你走吧，别回来，别出现在余家人面前……” “师父……” 余多多站起身，想要说什么又被余庆水打断：“你该猜到什么了吧，有些话，我说不出口……” 余多多睁大了眼。 她拿枪的手紧了又紧，终是什么也没说，向余庆水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你从小性子淡泊，……” 余多多停下来。 “……所以我告诉你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呵呵，没想到并未改变什么……余多多！你当修无情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