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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度纵容 第8节

    从因为自己的血液劣势被人欺压而不敢还手,脱变成大杀四方锐不可当的模样,故事相当励志,她能够感受到他在这个过程中释放的血性和男人魅力。

    她不但开始发自内心地倾慕和欣赏起他,还被点燃了热血和激情。

    她瞬间觉得自己也行了!

    萧宗延说她其实很聪明,只是缺少背水一战的勇气诶。

    听了他的话,她突然很想再努力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但是,她现在好困哦,还是明天醒来再努力吧。

    —

    朱曼玥的睡眠一向很浅,第二天清晨,萧宗延稍微一动她就醒了。

    她先屏息静等了半分钟,见他没了动作,心知他在观察自己,便佯装才睡醒的样子,侧身碾过他的手臂,抠着后背一翼的蝴蝶骨说:“什么东西这么硬啊,硌死我了。”

    随即睁开惺忪的双眼,与萧宗延四目相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醒来视觉没有那么敏锐,给所见之物都带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她眼中近在咫尺的萧宗延竟然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俊美,五官的轮廓似乎深邃立体了些,无端摄人心魂。

    朱曼玥呼吸一滞,灵机一动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扭头将视线定格在他那块等同于封印的手表上,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抛,蹙起娟秀的蛾眉:“你能不能把这破表摘了,都硌疼我了。”

    相当于给了萧宗延一个台阶下,旁敲侧击地告诉他,昨天她真的喝得醉倒了,他对她说的那些悄悄话,她都没听进去也记不得了。

    可萧宗延靠在床板上纹丝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整以暇。

    朱曼玥做贼心虚,当即以为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巧成拙,闹了一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笑话。

    正当她在这场心理战中落于下风,快绷不住和盘托出时,萧宗延笑着开了口:“你枕着我的手睡了一夜,把我的手都枕麻了,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朱曼玥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萧宗延没纠结于给她当了一夜枕头的问题,语气如常地问她:“今天上班吗?”

    “今天周六,当然不上了。”朱曼玥的语气像极了被家长询问要不要上学的小学生,她挺起胸脯特别骄傲地说,“你当我傻啊,要是今天上班我昨天就不会喝那么多了。”

    “是啊,当你傻。”萧宗延说完,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将悬赏信息给她看,言明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昨天夜里发布这条消息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你以为你能全胳膊全腿地在这里听我说话吗?”

    朱曼玥凑过去撇了眼悬赏信息的详情,抬眼不可思议地问:“一百万?”

    萧宗延还以为她为他用钱买她行踪的事生气,无言以对。

    谁知朱曼玥震惊的却是:“你什么眼光啊,我在你眼里居然只值一百万?”

    萧宗延:“……”

    朱曼玥说着揪起小臂上的皮给他看:“你看看这细腻光滑的质感,再加上我闭月羞花的容貌,只值一百万?光是我这一身稀有血就不止一百万了。”

    她本是戏精附体和他开玩笑,没想到萧宗延突然板起脸来说:“你也知道。”

    朱曼玥蓦然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和严肃凝重的语气吓得一哆嗦,惊恐地说:“好端端的干嘛凶我。”

    萧宗延托起她的手又放下。

    “就你这双手,还有这双脚,有慕残的群体在见不得光的地方高价收购。你身上最值钱的不是你身体里的脏器,是你的皮肤血液。皮经过仿生科技处理可以制成无排异反应的人造皮,这样完美无瑕的皮肤组织一寸都高达上万元,越完整越值钱,rh阴性血更是千金难求。对了,你的zigong也具备价值属性。如果只是利用你生育已经够可怕了的话,那么被有宗教信仰的人用来养那些邪物,想必是超出你的认知范围了。被杀害后抛尸是国内可见的最大尺度,可是你可能不知道,连尸体都有它的价值。”

    朱曼玥听得毛骨悚然,不禁缩起腿,抱紧双膝:“你不要危言耸听。”

    萧宗延却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不然被新闻报道出来揭露黑暗交易的怎么只有男性?是因为女性聪明一些?自然是因为赎都赎不回来了。每一次转卖都价值不菲,从活着到死亡中间可以历经十几个环节的剥夺劫掠,你不妨想想,一手贩子能获得多少利益。”

    朱曼玥瑟瑟发抖,半晌才鼓起勇气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幕的?你参与了?!”

    萧宗延没再借机吓唬她,坦言道:“我经常出国,看得到墙外的世界。他们,玩得很花。”

    朱曼玥自我安慰道:“那都是在外国发生的。我现在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我是最最尊贵的中国公民。”

    萧宗延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说:“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朱曼玥怕萧宗延接着她靠装醉躲过的一劫跟她算账,机灵地转移焦点,亲昵地抱住他的胳膊,轻言软语道:“我要是没喝酒,不得已而独自走夜路,不是也有可能遇到这样的危险吗?打我是打不过的,你能教教我怎么逃命吗?”

    萧宗延哪能顶得住她撒娇,一下就上了她的套,一本正经地教。

    “被追逐不要朝自己不熟悉的地形跑。不要顺从本能朝高处跑。学会像电影里那样,一路给对方制造障碍,寻找视角盲区,乔装打扮,变换外形。万一被捉住了也不要被动承受,一定要剧烈挣扎,激烈反抗,不要觉得乖乖听话就能少受罪,或者盼着通过斗智斗勇脱身。现在刑侦技术发达,天眼密布,有胆量犯罪的不是高智商就是有经验的惯犯,这很可能是你唯一的脱身机会,即将面临的遭遇会生不如死,所以大胆拿出必死的决心以命相搏。没有武器可以用指甲和牙齿攻击眼睛下身等要害部位,有武器要不停挥舞给对方抢夺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油然想起了昨晚被她挠伤的地方,不由自主地撩开睡衣看了一眼。

    朱曼玥察觉到他的动作,也朝他胸口的伤口望去。

    因为忙着照顾她而忘记处理的伤口经过一夜的放置,格外恐怖狰狞,在他紧实有致的胸肌上相当刺眼。

    朱曼玥惊叹道:“这是怎么弄的?这么严重!”

    她还好意思问他?

    萧宗延凛然抬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答案不言而喻。

    朱曼玥讪讪摸摸鼻尖:“嘿嘿,我这么厉害呢,那是不是说明我就算喝醉了也完全有能力自保哇。”

    萧宗延沉着脸说:“你是不是皮痒?”

    朱曼玥舔舔唇,笑得狡黠:“萧宗延,你紧张我。”

    萧宗延说:“我——”

    话没说完就被朱曼玥打断:“是怕没办法跟我爸妈交差,我知道。”

    萧宗延被抢了台词,只得缄默不语。

    朱曼玥捧着脸端详了他两眼,眉开眼笑地说:“可我也在你心上了,不是吗?”

    第9章

    朱曼玥没想到萧宗延刚才问她要不要上班,是因为他今天要上班。

    堂堂集团总裁还没有她一个私立医院的小护士假期多。

    她笑得好大声。

    朱曼玥得意忘形地凑到萧宗延面前,成心惹他不痛快:“哎呦我们萧总怎么周六都不休息啊,是不喜欢吗?”

    萧宗延斜了她一眼,继续打领带。

    朱曼玥一边惋惜起床后去刷牙洗脸错过了欣赏萧宗延性感的肌rou线条,一边眨着眼用欠揍的语气在萧宗延旁边说:“萧总您这么有钱,怎么连个伺候更衣的贴心人儿都没有啊。好可怜哦,需要我帮忙吗?”

    萧宗延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一把拽掉刚打好的领带递到她面前,出其不意地说:“你来。”

    朱曼玥:“……”

    她是女孩子,怎么会去学男人才要打的领带,不过是口嗨来逗萧宗延玩的。

    萧宗延就知道她是故意捣乱,没好气地问她:“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去公司?”

    “不了不了,我还是留在这里看家吧。”朱曼玥脖子一缩,连连摇头。

    “你看家?”萧宗延一嗤,“让你看家不如养条狗。”

    怎么说话的?

    “萧宗延!”朱曼玥气得小脸通红。

    萧宗延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脸色又恢复严肃:“不是说搬来我这边住是想要独处的时间?怎么,给了你足够的私人空间你还不乐意?”

    “乐意,我没说不乐意。”朱曼玥可开心死了,全然忘记了昨天晚上是怎么忏悔的,把发奋图强的意志抛到了九霄云外。

    萧宗延平静地奚落:“你们这是什么医院,才实习了两天就开始放假,有去问诊的吗?让你这么闲。”

    其实他说的没错,听说他们医院在建的时候就出过事故,工地上死了一名进城打工的建筑工人,周边又都是坟地,阴气看着就重,不怎么吉利。医疗水平更是和市区的三甲医院差得十万八千里,只有卫生质量是达标的。

    做做体检还行,疑难杂症就甭想在这儿看了。

    所以他们医院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不知名的小公司组织的员工体检。偶尔有附近棚户区的穷人意外受伤,挂个急诊包扎包扎。

    正因为如此,朱曼玥这个门门功课擦着及格线过,还补考过好几门的学渣,才能在这儿蹭上个实习机会。

    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然以现在医疗领域发展的速度和未来的前景,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哪家大医院都不缺打下手的,一个护士名额几百个人竞争,卷生卷死,挤破脑袋都未必能被招进去。

    但是此时此刻,朱曼玥当然不能说他们医院不好,否则岂不是承认她是漂亮废物?

    朱曼玥叉着腰,骄傲地说:“我们医院正规着呢,制度完善,人力资源分配合理,哪像你们公司不守劳动法,周末连老板都要上班。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周末正常休息。你就接着嫉妒吧。反正你这班是不能上的,你不去上班该群龙无首了。”

    萧宗延任由她挤兑,听完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云淡风轻地威胁:“风水轮流转,过阵子我也会来问你为什么不笑了。”

    “不需要,我肯定笑口常开!”朱曼玥反客为主,心烦意乱地撵他上班,“快走吧你!迟到了还怎么以身作则?当心你的员工揭竿而起。”

    萧宗延不再浪费口舌,驾轻就熟地把领带打好,披上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西装就气定神闲地出门了。

    朱曼玥跑到落地窗前目送了他一程,随后闯进厨房对刚收拾完早餐用过的盘碟的保姆说:“jiejie,你家里还有个小孩要照顾对吧?今天是周末,学校放假,正是难得和孩子交流感情的时候,你回家陪孩子吧,家里你放心交给我,没问题的。”

    保姆婉拒:“朱小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是不知道萧先生对卫生清扫的标准,家里的这些桌椅,摆放盆栽的木头架子,都要干净到用指头擦不出一点灰尘,我每天都得用抹布擦一遍,今天还没擦呢。”

    “少擦一天没事的,他发现不了的,等他快下班的时候再回来就好了。”

    没有萧宗延的命令,保姆还是不敢随便回家。

    “前天家里进壁虎了,先生还特地叮嘱我要做好蚊虫消杀,做完还得通风换气。最近北京雾霾大,门窗一开,外边的灰就被吹进来了,rou眼都能看得见。而且先生闻不得一丁点儿异味,我今早一进来就闻到这房里全是酒味,要散好一会儿才能散掉呢。”

    朱曼玥这个罪魁祸首闻言尴尬地低下头。

    保姆知道她是不适应家里还有别人,微笑着说:“朱小姐,您随意活动,当我不存在就好。不论您在家做什么,我都不会告诉先生的。”

    真的?她怎么一点儿不信?

    萧宗延的人,她一个都使唤不动,没一个听她话的。

    她倒是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可萧宗延呢?

    她不能因为他教了她怎么保护自己,就想当然地默认他是好人。

    保姆正准备去干活,忽然被朱曼玥叫住。

    她轻盈地往前跳了一步,站在保姆身前向保姆打听:“jiejie,廊台行馆是什么地方啊?”

    保姆知无不言:“是先生的私宅,不宴客也不卖。早些年有开发商找先生谈生意,想要斥巨资买下那块地皮建度假区,没谈拢,貌似还闹得挺不愉快。”

    “他为什么不卖?”朱曼玥好奇,“他一个人要那么大的私宅做什么,他又不经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