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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住老皇帝的咽喉。老皇帝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脑袋便耷拉下来,再也不动了。“贺延雄,你简直禽兽不如!”明珠艰难地爬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终又倒了下去。内侍宫女吓得傻了,纷纷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来人,将这些奴才统统杀个干净!”“是!”早有准备的侍卫纷纷拔刀,不待宫女内侍求饶,便利落地将他们一一砍杀。眨眼间,四十名太监宫女无一幸免,尸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龙极殿,这个象征着人间皇权至高无上的雄伟宫殿,竟成了血染的地狱。解决完所有人,贺延雄回头,踩着尸体,一步一步朝楚明珠走来。明珠只觉得浑身冷到了极点。他的眼神仿佛黑夜里的野兽,闪烁着阴森疯狂的光。“轮到你了,贱妇。”贺延雄冷笑道。“要杀便杀,无需处心积虑,罗织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珠眼中闪过冰冷的仇恨。“罗织罪名?”贺延雄走到楚明珠的身前,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视自己。“我根本连靖阳侯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会助他离京?自从嫁了你,我恪守妇道,谨慎小心,时时刻刻都有宫女内侍跟随,又怎会与陌生男子私相授受?这不是欲加之罪,又是什么?贺延雄,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早晚会遭到报应的!”贺延雄不动声色,捏住她的喉咙,楚明珠顿时发不出声。“果然牙尖嘴利。”贺延雄轻蔑地道,“我问你,你口口声声不认识凌宗训,却为何不早不晚,要在他失踪的前一天去邺安寺上香?上香什么时候不行,为何非得入夜出城?我的手下在邺安寺发现凌宗训的踪迹,莫非这是巧合不成?最近关防甚严,除了你这个假传圣旨的贱人,谁还有本事不拿我的令牌就私自出城?楚明珠,你聪明得紧呀!找姘头,居然找上了你夫君的大仇人,真让人刮目相看!”说完,贺延雄放开了明珠,转身走到殿中。“那夜皇上病情略有好转,我临时动念,想去邺安寺烧头柱香,为他祈福。这都是皇上批准的……”“皇上?谁是皇上?朕才是皇上!那个老不死的,已经彻底死了!死透了!哈哈哈哈……”空旷的大殿上,回荡着贺延雄得意的笑,“蠢女人,朕姑且发个善心,告诉你一些事情,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子清,过来!”侍卫之中走出一个英俊男子,跪在贺延雄身前,洪亮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贺延雄负手点头,甚为满意:“好,很好!抬起头,让这个贱妇看清你的脸。”“是。”那人转过身来,走到明珠身前,半蹲在地上,怜悯地看着她,嘴角上钩,露出一个笑容,温煦如初阳。“郡主,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是那样轻柔,落在明珠心上,却仿佛千钧重。那张面孔,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徐子清!青梅竹马、自幼订亲的徐子清!她委屈自己嫁给贺延雄,不止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家族,同时也是为了救他们徐家,救他徐子清的命啊!“怎么会是你?”明珠心弦震动。“是我。当年送郡主上京,我便一直留在圣上身边,为圣上效力。”徐子清依旧笑得温和,“当今圣上乃不世之英杰,若非我徐家目光深远,矢志追随,又岂有今日的荣华富贵?说起来,还得感谢郡主。若非郡主当日听从我言,解除婚约,我徐子清又拿什么投效圣上?”“你说什么!”“还不明白吗?当日是子清把你转赠给朕的。”贺延雄冷笑道。“徐子清,你无耻!”明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徐子清岿然不动,不喜不怒。“蠢女人。”贺延雄冷冷地道:“本以为能借你们靖北王府的势,铲除一切对朕不利的敌人。没想到你爹这个老不死的废物,不听朕的差遣也便罢了,竟然还吃了熊心豹子胆,勾结凌宗训,出卖朕的计划!若不是他,姓凌的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你说,朕还能心慈手软吗?如今朕大发慈悲,告诉你这些,也算让你死个明白。子清,打发她上路吧,看在你们打小的情分上,下手利落点,让她少受点罪。”“是,皇上。”“贺延雄,徐子清,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明珠咬着牙道。徐子清淡淡一笑,手起,刀落。明珠闭上眼睛,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诛其九族。”第2章惊马清江郡。靖北王府。初夏的暖阳照在莲池上。碧绿的荷叶丛中,出水芙蓉迎风摇曳,婀娜多姿。明珠站在岸边,低头注视着水中的倩影。那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秋瞳剪水,眉目如画,白皙的皮肤似无暇美玉,晶莹透亮。她随手捡起几颗小石子丢进池子里,澄澈的水面登时泛起层层涟漪。谢天谢地,那些痛苦不堪的往事像噩梦一样,随风散去了。一觉醒来,她依旧是那个十七岁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父亲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十几年前,父亲楚钧良主动放弃兵权,回原籍颐养天年。父女二人从此便在山明水秀的清江郡住了下来,生活虽平淡却不失温馨。明珠庆幸,她还有机会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哟,什么事让我的宝贝女儿这么开心?”凉亭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放下笔墨,端详着爱女光彩照人的脸庞,眼中盛满了笑意。“宝贝女儿就是漂亮,连仙女都比下去了。来来来,坐到爹爹这儿来,让爹爹在这卷芙蓉图上添几笔,画上一个荷花仙子,才算与这美景相得益彰。”“爹爹!”明珠一溜烟地跑到了亭子里,抢过父亲的画笔,笑道:“您都一把年纪了,说话怎么还是没个正经?哪有人这么夸赞自己女儿的,您羞不羞?让外人听见了,还不笑掉大牙!”“我可是威风赫赫的靖北王呀,谁敢笑我?”老者眼睛一瞪,板起脸道,“再说,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我女儿不美吗?谁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是昧着良心说瞎话,要遭雷劈的。”看着老爹那一本正经的神情,明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什么?爹又没瞎掰。谁不知道,你爹可是出了名的耿直性子,连先帝都称赞的。”“耿直?”明珠眉眼含笑,背着手,摇头晃脑地道,“邹忌是怎么说的来着?‘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爹爹无缘无故把女儿夸上了天,莫非有求于我?”“胡说!”老者矢口否认,“我是你爹爹,我能求你什么?”“真要我说?”明珠笑嘻嘻地走到画案前,冷不防从案几底下拎出一个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