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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梅黯然地想道。但她心里仍旧有那么一丝不确定。新太太,真的不会对祝诗下手吗?丹青院里的两人如何忐忑猜疑暂且不提,方老太太那边儿得知新儿媳妇过门便掌家的消息,气得不轻。今日是她儿子大喜之日,可方朔彰对外却说她患病正休养,没有让她出来参加婚宴。院内的人也遵着方朔彰的吩咐,将她严加看管起来,生怕她闹事。“新妇过门,不立刻来婆母面前立规矩,这是哪儿的说法!”方老太太坐在床榻上顿足捶胸,一副被挖了心肝的模样:“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何mama坐在一边,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明明是娶亲的喜事儿,这两人却如丧考妣……也难怪方朔彰不让方老太太参加婚宴了。“老太太,老爷好歹也是当官儿的,您这样吵闹,让人听见了不好。”守门丫鬟朝天翻了个白眼,出声劝道:“再怎么说,老爷也是老太太您的亲儿子啊,为了老爷的官声考虑,您也别这样,这不是让老爷难堪吗?”何mama哆嗦了下,忙也跟着劝道:“老太太别生气,等老爷过来,您和老爷再商量商量这事儿……”方老太太黯然垂泪:“这孩子哪儿还肯听我说的话。”说着她面露恨意:“都是姓常的那小贱人……”守门丫鬟白眼翻得更大了:“老太太,人家已经是九皇子妃了,您嘴上也注意着些。”方老太太顿时悻悻闭了嘴,可瞧着她那面色,倒仍旧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及至巳时中,方朔彰才携了曹艺丹的手,来了老太太院儿里。老太太板着脸坐在上首,新儿媳给她敬茶她也不接,见方朔彰皱眉了,方才慢吞吞接过,然后好似是手没拿稳似的,茶杯翻了个颠倒,热茶洒在了曹艺丹的手上和身上。曹艺丹没出声喊叫,仍旧面带笑容道:“媳妇儿手滑了,还望婆婆恕罪。媳妇儿这就再捧一盏茶来。”可她的手已经通红了。当她转身时,脸上的落寞和难过被方朔彰全收入眼底。方朔彰面沉如水,一言不发。曹艺丹稳稳当当地再捧了一盏茶到方老太太跟前,方老太太这下没有再故技重施,但她接了茶却也不喝,就这么搁到了一边儿,不待见新儿媳的态度摆得十分明显。曹艺丹低垂着头,被丫鬟扶了起来,沉默着退到了方朔彰的身后。方老太太仍旧摆着架子,等了会儿不见有人捧落红匣子上来,便开口问:“洞房后的那东西呢?”见没人答她,方老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曹艺丹道:“问你话呢!难不成你不是清白身子?”曹艺丹身形一抖,站出来磕巴地道:“回婆母的话,儿媳、儿媳……”“儿子昨晚喝醉了,没有和艺丹洞房,自然没有红帕给母亲看。”方朔彰板着脸,神情中带着两分疲倦:“儿子昨日才成亲,今日母亲便这般摆脸色给儿子新妻看,是对儿子不满,还是对艺丹不满?”“我……”方老太太语塞,看出方朔彰已经有两分薄怒了,遂不敢再揪着这事儿不放。但她本来的目的,她是不会忘的。“我是生你养你的亲娘,我能对你有什么不满?”方老太太抹着泪,伤心地道:“可你这个新妻怎么来的,你自己个儿心里清楚。她这一过门,你就巴巴把后院儿管家的事统统交到她手上,真的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枉费我生你养你二十来年……”眼瞧着她就要嚎啕大哭,方朔彰面上的神色依旧是冷冷的。“母亲要这般说的话,儿子娶前一个媳妇儿,管家权是一直握在您老人家手上的,可结果呢?”方朔彰淡淡地打断方老太太,道:“母亲把儿子的原配嫡妻逼走了,又逼走了儿子从太子府借来掌家理事的嬷嬷,得罪了太子妃,连带着儿子在太子面前也吃了刮落。这掌家权您要是继续拿着,保不准儿子头上这顶官帽,都要被您给弄没了。”“彰儿……”“母亲,您消停点儿成吗?”方朔彰揉了揉额角:“您也是有孙子的人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掌家权不放?”方朔彰一番话,方老太太旁的没有听进耳朵里,唯独方朔彰的意思,她听进去了。儿子不会让她掌家!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方老太太就如同xiele气的皮球,一下子蔫了。“母亲就好好留在府里,闲了念念经,和人说说话,老太太们喜欢的东西,您都可以尝试着去做,也好打发时间。万事有艺丹在,定会好好孝顺伺候好您,保管让您妥妥帖帖的。但您要是再理不清事,为难艺丹,给她难堪,那您也就是在打儿子的脸。”方朔彰一锤定音道:“到时候,也别怪儿子说,您想回老家颐养天年,将您送回去了。”第二百零二章重提接下来的日子里,方家母子、婆媳、夫妻、妻妾之间的往来博弈煞是精彩,可惜常润之没办法旁观。不过,即便是她想要在一边儿看好戏,如今也没有那个兴头了。因为她的妊娠反应开始了。每日清晨,她起来后必定会犯恶心,呕吐上那么两次。三餐时,她也是吃了吐,吐了吃。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儿rou,长的一点儿膘,就这么轻飘飘的,又还回去了。姚黄和魏紫想了无数种办法,哪怕是给常润之吃酸得倒牙的果脯,也没能遏制住她的这种反应。刘桐在一边儿看着也是干着急,每到三餐的时间,总是如临大敌。常润之开始忧郁了。任谁吃饭时看着亲近的人,一副心不在焉,担心得要命还竭力保持镇定的表情,恐怕都会食不下咽吧。常润之对刘桐说:“你别在意,这也是正常的,左不过是我的反应大些,过段时间就好了。再说,我吐啊吐啊的,也习惯了……”这种说法却完全不能让刘桐放心。过了几天后,常润之又想了个法子,说要和刘桐分开吃饭。“你老是这样一副表情杵在我面前,我哪怕是不吐,也吃不下去东西。”常润之一本正经道:“你看着我吐啊吐啊的,肯定也没有食欲。”刘桐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然后果断地拒绝了她。“……为什么不同意?”常润之瞪大眼睛。刘桐也一本正经回她道:“我要是看你能吃得下东西,我心里高兴,吃得便香,哪儿会没有食欲?我不在你边上,没人和你说话转移你的注意力,也没人陪你吃饭,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肯定更吃不下去。”常润之也觉得刘桐说得有道理,想要拒绝他,却发现他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