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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觉了?这是他一年多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个东西吃起来还是有味道的。再夹了一筷子酱瓜,塞进嘴里,咸鲜中带着甜,味道比较重,也刺激了他的味蕾,让他对着寡淡的一碗清粥有了兴趣。陈焘与她是十分亲昵的,就是纯粹将她当成了自己的jiejie,这个孩子,不过才十二岁,却很是守礼,与她疏远地很,不过很正常,人家刚来,总不能自来熟吧?庄蕾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开得旺盛的鸡冠花,转头看向即便在床上坐在,吃饭依旧优雅从容的陈熹,这么瘦的一个孩子,居然还让人看出了那么一丝丝风骨来。陈熹停下了筷子,与平时强迫自己吃进去不同,今日的早餐却是自己想要多吃一些,不知不觉地把庄蕾带进来的粥和饼子全部吃完。看见陈熹已经吃完。庄蕾替陈熹拿来了水和痰盂,让他漱口。陈熹漱完口,对着庄蕾道:“谢谢!”庄蕾问他:“你舌头能伸出来给我看看吗?”陈熹有些意外,庄蕾笑道:“以前家里的弟弟如果胃口不好,我娘让我看他的舌头,舌头如果红的话,就给他弄些婆婆丁汤来喝。”“我这个病婆婆丁恐怕没法子解决。”陈熹随口一说。“看看不成吗?”庄蕾带着笑问道,却并不因为她的话放弃。陈熹一愣,庄蕾看他的舌苔极度厚白,她摇了摇头问:“吃什么都没滋味吧?”“还好,今儿的鸡蛋饼和小菜倒是能够吃出咸淡来。”他吃药吃道舌头没有滋味已经很久了,久到他已经不知道饭食的香气到底是什么个味道。可今天的饭菜却是让他有了滋味。“那就好,等下我你做面疙瘩汤,应该也能让你感觉好吃些。”庄蕾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端出去,拿到外边另外起了个临时搭建的土灶,将碗筷全部放进锅子里,把碗筷放里面煮过。她再用皂角液洗了手,这才进了客堂,坐下来端起碗筷夹起鸡蛋饼开始吃起来。张氏刚刚吃完,还没离开饭桌,长吁短叹地说道:“花儿,我细想下来你在灵堂上也太过于……”“凶?泼?”庄蕾看向张氏问:“娘可是听见什么流言了?”张氏还想说,看着庄蕾已经瘦了一圈的脸,就舍不得多说一句了,看她已经吃了一块饼,将自己给她留的半块饼推给她:“花儿,你还在长身体,多吃些!”听见这句话,正在喝粥的庄蕾,眼睛一阵酸涩,一滴眼泪落进了碗里,这话本来是陈然说得最多。庄蕾将饼夹紧张氏的碗里:“娘,您吃,我够了!要不够我再多做一份就好。”张氏看见她眼泪掉进碗了,想起自己那已经去了的大儿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花儿,大郎没有福分,就这么没了,再留你两年,你总要找个好人家的。你这样的样貌,要是传了个泼辣的名声出去,以后可怎么办?”庄蕾伸手按住了张氏的手:“娘,说什么呢?哪里还能遇上哥那样的?多数都是我亲爹那样的,一个不高兴就踹我娘,打我。来咱家的时候,我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幸亏遇见了爹娘和哥。等以后若是有机缘,去领养一个还在,算在大郎哥哥名下,我也就没什么旁的想法了,守着您和孩子过一辈子。既然是这样个打算,咱们孤儿寡妇如果不凶一些,定然会受人欺负。所以豁出去,不要个好名声,以后日子总归可以过得安稳些。”张氏被她这样的话,弄得又泪满了眼眶:“好孩子……”☆、问诊庄蕾吃过早饭,把饭碗收拾进灶间,看见元喜正在把药倒出来,倒了药,顺手要把药渣给洒在西门口的空地上。被庄蕾说了声:“你别随便乱倒,等下我找个地方倒了,你泼洒在这里,小黑挖地到处都是。”想起自己老是胡乱倒药渣,元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皮,放下了手中的药罐,端着药进了屋子。庄蕾打开了药罐子,用筷子将里面的药渣拨拉出来,仔细地一一闻过,一片片像是桂皮一样的药材让庄蕾夹了出来,放在嘴里试了试,果然是土荆皮,一种外用杀虫止痒之药,有微弱的特殊气味,不过这个有着气味的药,在经过了其他药物的混煮以后,早就掩盖了气味。只是她上一辈子就是滚在草药堆里的人。肺病又是她最擅长的,一味在治疗肺病上不会被用到的药材混入进去,她怎么可能不知?土荆皮有毒,可以引起肝肾等一些列的损伤,这样的剂量地食用会出现慢性中毒的效果,难怪陈熹的脸色暗黄无光,是出现了肝损,多吃几天,本来身体就弱,送命也就不奇怪了。有了这个认知,之前庄蕾的推理就完全成立了,谢家想要把陈家赶尽杀绝,这也太狠了。庄蕾将药渣给倒了,进来清洗了药罐子。去隔壁找了三叔,让他过来把家里的牛车给套上。进了房间看见陈熹已经撑着起来:“你原来的方子呢?咱们带上!”元喜从箱子里翻出了一张药方递给庄蕾,庄蕾看也没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扶着陈熹一起上了牛车,元喜想要跟过去,庄蕾对着小胖子说:“家里也要人,你也知道李家不是善茬子,你还是在家呆着,护着月娘?”陈熹看了一眼元喜:“你要好好看护月娘。”元喜这才停下了脚步。庄蕾扶着陈熹上了车,比她小两岁的这个男孩,身体之轻让庄蕾不可想象。车上陈熹坐好,庄蕾看他比之前更为虚弱。前边是三叔赶牛的声音,里面庄蕾从怀里掏出了那张药方,仔细看了起来。这张方子对于肺痨来说是中规中矩,如果是她开方的话,在仙鹤草、沙参和白芨、海哈蜊上会有加减。庄蕾过去拿起了陈熹的手腕,前世的人口数量和一线城市三甲医院的就诊量,让她有大量的实践机会,而且她用脉象进行判断之后,再以生化和影像资料来佐证她的判断。她对于肺部的疾病,她的脉象判定和影像资料对比,在性质判定上,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出入。脉象重按始得,往来艰涩,迟滞不畅,如轻刀挂竹。这个脉象,并非典型的肺结核的脉象,而且显示出肝肾上有问题。到了城里的药堂,庄蕾从怀里摸出点碎银子递给三叔:“三叔,您帮我去买一只荣记的盐水鸭,咱们两家各分一半,你去买两个鸭头吃口酒过来?要不等着多无趣?”“花儿这个我不能拿,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去给你婶子买点东西,要是你们要是好了,我没到就在凳子上坐一会儿。”三叔说了一声,赶着牛车往前。庄蕾看见陈熹盯着她看,轻轻一笑:“走吧!进去了!”这个县城不大,也就一家寿安堂,但是药堂生意很好,临近县里但凡有疑难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