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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怎么能不焦心?对于王管家而言,景湉期除了那次被人下毒,还真没生过什么病,如今少阁主才出去几天,她就病得这般严重,还是在太后传了懿旨的时候,显然是他这管家失职。而对于丁香、紫苏、忍冬等人来说,上一波丫鬟就是因为伺候不周被换掉的,这次女郎病得那么严重,也不知少阁主这次会不会再将她们换了。同谋俞凡儿却镇定了下来,毕竟已经病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给景湉期好生治病,且她要把嘴闭严实了,将来面对少阁主,可不能似之前那般战战兢兢,如实交代了。景湉期喝了小半碗粥,晚间又服了一剂药,众人原以为她会就这么好起来,不料睡到半夜又发起了热,还将先前喝的药和粥都呕了出来,可把值夜的忍冬和海月吓得慌了神。“你们莫慌,再去给我熬一剂药,让我多喝些水,绞几条湿帕子来给我擦洗降温。”景湉期见她们又要慌着去找管家,连忙将她们叫住了。毕竟现在去找管家,管家肯定又是去请太医,一来一去,她大概也退烧了,还不如赶紧采取点有效措施。景湉期这么一吩咐,两个丫鬟总算是镇定多了,她们将其它人叫了起来,连忙照着景湉期的吩咐熬药打水,擦拭降温,忙到了三更天,景湉期才又退了热睡过去。发烧是极为消耗体力的一间事,景湉期退热之后睡得很沉,最后却是生生疼醒的,睁眼之后本能的抬起睡梦中疼痛的手来看,原来是虎口上扎了一根银针。“干嘛要给我扎针?”景湉期刚刚转醒,晕晕沉沉之间,声音也是哼哼唧唧的,十分委屈,她虽不怕吃药,却还是怕扎针的。“你又有些发热了……”给她扎针那人冷冷说到,这声音她熟悉得很……“少阁主昨日知道您病了,连夜冒雪赶回来的……您现下如何,可要喝水,可觉得饿了,要吃些什么?药已经熬好了,现下可要用?”床前的王管家换成了叶管家,他照管景湉期时日最长,又是絮絮叨叨爱cao心的,见景湉期转醒,连珠炮似的问到。俞凡儿将景湉期扶起来,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景湉期晓得,依着这一位的作风,多半是审过俞凡儿了,搞不好已经看透了是自己在搞鬼。景湉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知道,漱了口,喝了水,又灌了一碗好苦好难喝的药,这方子和先前何太医的不一样!“多谢少阁主挂怀,学生已经好多了,您昨夜赶路辛苦,还请先去歇息,否则学生良心难安。”景湉期嗓子依旧发哑,言语间倒是十分恭敬和郑重。“无妨,我先时小憩过了,你可要吃些东西?吃完了我有事要问你。”叶昰倾深深看了半躺在床上的景湉期一眼,自生辰之后便再没见过她了,怎么会瘦了这么多。“少阁主若是有什么想问,还请等女郎痊愈之后……”俞凡儿见叶昰倾竟是不顾景湉期还病重,也要审她,连忙出来说话。“退下——”叶昰倾语调越是平淡,越是让人难以违拗。景湉期示意俞凡儿出去,房中便只剩了他们二人。“少阁主想问什么,学生必定知无不言。”71、我不生气七十一、我不生气“为何要让管家暗中打探太后是否传召了顾修谨?先前不是还在太后跟前为他美言,怎么如今又不想与他一同进宫了?”叶昰倾并没有如景湉期预想那般,做出一副严肃的要审问犯人的样子,边问着话,边将银针收了起来。“少阁主您如此聪明,学生也不与您绕弯子,学生无力自保,是以出此下策,若不然先前学生为何会在雨中跪上那么久?”景湉期半坐着,丫鬟们怕她冷,在她被子中塞了好几个汤婆子,她热得难受,将汤婆子一个个踢了出来。“先前确实是学生不够谨慎,怨不得少阁主会因此生气,是学生的错。”先前叶昰倾生的那点气,早在知道景湉期宁愿把自己弄病也不愿与顾修谨一道入宫之时就释然了,原是先时误解了她,早知如此倒不如将她一同带出京城去,免了这一遭麻烦。“我非是因此事生气……,你好生歇着,我先走了。”叶昰倾说着,淡然合上了针匣,将它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起身离去了。腊月里正是京中最常下雪的时候,昨日才纷纷扬扬下过一场,现下却又扑簌簌的飘起雪花来。见少阁主下了楼,候在楼下的王管家十分忐忑,亲自给叶昰倾打起了伞。“您辛苦了,且去歇一歇”叶昰倾说到,倒是自己执了伞,这话听不出喜怒。王管家原本想着,这次定然免不了要被狠狠责备一场了,但看少阁主的神情,却是忧,不见怒,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王管家有些犹豫,少阁主或许隐晦的开罪他办事不利?“将附近的雪都扫了……”叶昰倾看了看这白茫茫一片,想到才入冬时景湉期就盼着下雪和丫鬟们商量着要如何堆雪人,如今、怕是不能够了。“是”王管家捶首应了,并没有跟上去,待少阁主走后,连忙招呼人来扫雪,便是那树梢上的积雪,也要打下来。管家自是晓得这一位主最是顽皮,若是稍好一点,出来玩雪受了凉,可是不好的。俞凡儿见叶昰倾走了,连忙进来服侍。“女郎,奴婢什么也没说……”俞凡儿唯恐景湉期误会她向少阁主告密,连忙低声辩解到。“你说与不说,他都能猜到,我想睡会儿,你将帐子放下。”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景湉期只觉得困乏,又昏沉沉睡了过去,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想来叶昰倾的忧虑是有道理的,半夜,景湉期又开始高热,比之先前光发热,还咳了起来。这次丫鬟们可不敢瞒着,当下就去敲了隔壁的院门,一夜间两个院子灯火通明。“您来做什么,这边有人服侍,不过吃药而已,病来如山倒,总归有个三五日,反是让学生心中不安。”景湉期见叶昰倾用簪子随意挽了个髻,披着斗篷就过来了,料想必是已经歇下了被叫起来的,她现在烧得搞不懂时辰,也知是深夜了。叶昰倾默默号着脉,见她脉搏跳得极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因顶了条湿帕子,倒是摸不出来烫,只好摸了摸她脸颊和脖颈。“莫要多话。”“少阁主,请让我们给女郎擦洗擦洗,昨夜便是这样退热的。”俞凡儿和丁香一道,各捧了两盆水过来,叶昰倾见状也只能到外间回避。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景湉期才退了烧。“若是顾家那郎君登门,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