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师 第45节
宫灯如昼,照得祝青臣官帽上的牡丹花愈发浓艳。 祝青臣喝了太多酒,已然醉了,让学生们留他一个人歇一会儿。 他撑着头,瞧着底下。 学生们说说笑笑,悠游自在。 裴宣也喝醉了。他家里分明是开酒坊的,酒量却不如其他人。 他醉了闹腾,非要拉着柳岸,跪在地上,和他结拜为异姓兄弟。 “柳师兄,你对我太好了,我无以为报!从今日起,你我结为异姓兄弟!” 裴宣倒了两杯酒,自己拿了一杯,递给柳岸一杯。 柳岸跟着他跪在地上,扶着额头,别过头去,一脸生无可恋。 太丢脸了,其他人都在看他们啊。 裴宣喋喋不休:“从今日起,我与柳师兄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柳岸捂了捂耳朵。 这也太晦气了,好好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 柳岸伸出手,使劲拧了他一把。 裴宣了然:“我知道柳师兄不想当弟弟,所以我来当弟弟!我是弟弟!” 柳岸哽住:“……” “我待兄长,一片赤诚,我……我保护兄长!” 状元郎词穷了,双手捧着酒杯,抬起头,一饮而尽。 裴宣喝完了酒,转过头,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柳岸。 柳岸没办法,举了一下杯子,也喝完了:“我也是。” 裴宣傻乐,朝着柳岸打了个嗝,给柳岸熏得不行。 柳岸皱着眉,一把给他推开。 祝青臣笑着,转回头,朝旁边的乐师招了招手:“劳驾,月琴借我一用。” 祝青臣颓颓然,盘腿坐在老学官当中,醉眼朦胧,抱着月琴,用指尖扫了一下琴弦。 琴声轻轻,犹如细雨。 学生们都安静下来,转头看向他。 祝青臣闭着眼睛,拨动琴弦,轻声唱和,嗓音清脆。 “金榜高悬姓字真,分明折得一枝春。” “蓬瀛乍接神仙侣,江海回思耕钓人。” “九万抟扶排羽翼,十年辛苦涉风尘。” “升平时节逢公道,不觉龙门是嶮津。”1 一首应景的诗。 花园附近有高塔,皇帝就站在塔上,看着祝青臣弹月琴。 祝青臣却没有睁开眼睛,最后拨了一下琴弦。 “系统,走吧。” * 又一片光羽落在祝青臣眉间。 祝青臣再次睁开眼睛。 他仍旧躺在床上,四周一片黑暗,没点蜡烛,隐约看得清家具的轮廓,只是看起来有些古怪。 祝青臣伸手按了按身下,发现这回的床铺柔软得多,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 光羽破碎,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剧情传输中……】 【书名:潮湿玫瑰】 【时代:架空现代】 【标签:阴差阳错,花季雨季,破镜重圆】 随后又是熟悉的脑袋一沉。 这本书的主角叫做陈和颂。 陈和颂自幼丧父,八岁那年,母亲带着他改嫁到了有钱的贺家。 贺家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叫做贺屿。 刚开始,陈和颂和贺屿的相处还算愉快,他给贺屿讲故事,给他煮好吃的,还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不久之后,一切都变了。 贺屿弄乱他的房间、撕烂他的课本,还把踩碎的青蛙抹在他的床铺上。 一开始,陈和颂只以为是小孩子调皮,试着管教他,还试着告诉母亲。 可是母亲一再告诉他,他是哥哥,要让着弟弟。 为了母亲的幸福,陈和颂只能默默忍受下来。 谁知道,这一忍就是十年。 陈和颂明明生活在豪门,过得却连管家的儿子都不如。 他每天要早早地起床,给贺屿做早餐,端到他的床前,服侍他起床。 贺屿吃完早饭,一甩书包,由司机送去学校。 等陈和颂洗好碗,车尾气都没了,他只能徒步走出别墅区,坐公交车去上学。 学校里没人知道他们是重组家庭的兄弟。 贺屿因为家里有钱,小跟班众多,这些小跟班知道贺少爷讨厌陈和颂,为了哄贺少爷开心,便使劲浑身解数,捉弄霸凌陈和颂。 课本被浸水,甚至在校外被围堵殴打,对陈和颂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他也试图向母亲告状,可母亲只说这是男孩子的打闹,哪个男孩子不打架,便不再理会他。 他第二次告状的时候,母亲直接告诉他,他们现在能有这样好的生活,多亏了贺父和贺屿,就算被欺负又怎么样?他必须讨好贺屿。 于是他放弃了告状。 他也尝试过申请住校,但是他还没填好申请表,贺屿就对母亲说,他喜欢吃哥哥煮的早饭,他不希望哥哥去住校。 母亲对继子忽然的亲近受宠若惊,直接告诉陈和颂,住校不可能。 陈和颂回到房间,发现贺屿翘着脚,吊儿郎当地坐在他的床上,身边散落着住校申请表碎片,笑得天真又恶毒。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陈和颂竟然还能努力学习,保持着很好的学习成绩,连续二年蝉联年段第一。 他想,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能从这个家里逃走了。 一直到了陈和颂高二、贺屿高二这年。 这天,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 贺屿忽然宣布,他要开始好好学习了。 他的成绩原本是吊车尾,一听他这样说,贺叔叔和母亲都十分惊喜。 贺叔叔说要给他请家教,贺屿却咬着筷子,不善的目光投向了陈和颂。 他说:“哥哥的学习不是很好吗?让哥哥给我做陪读,肯定比外面那些家教好。” 陈和颂猛地抬起头,心像沉进了无底洞一般。 因为贺屿的一句话,陈和颂留级了。 原本看好他的老师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决定,况且他这样是留级复读,和普通的复读生又不一样。 陈和颂低着头,只敢说是自己病了,心理状态不好,想调整一年,再去参加高考。 陈和颂重读高二,勤勤恳恳地帮贺屿整理笔记,辅导他学习。 可是贺屿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吊儿郎当,我行我素,父亲问起来,他便说是陈和颂教得不好,陈和颂故意不教他,陈和颂只顾着自己学,根本不管他。 不论陈和颂把笔记做得多仔细,把答题思路写得多清晰,贺屿从来不看,拿到手便丢掉。 他只是想捉弄陈和颂而已。 陈和颂就这样陪读了两年。 高考前一天晚上,他把准考证装进小小的透明袋子里,准备好一切考试用品,装进书包,以为自己终于要解脱了。 这天晚上,他心情很好,就算母亲仍旧喋喋不休,要他在考场上多多照顾贺屿,却也不说怎么照顾,他都不在乎了。 他满怀希望,早早地上床睡觉,养足精神。 可是半夜,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忽然看见贺屿站在他的床头,手里拿着他的书包。 陈和颂马上清醒过来,想要把书包抢回来。 贺屿见一向逆来顺受的陈和颂竟然会反抗了,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拿出他的准考证,当着他的面,撕成了碎片。 陈和颂疯了一般,爬上前,想要把准考证重新捡起来拼好。 贺屿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抓起准考证碎片,将碎片冲进了马桶。 在此期间,陈和颂的母亲,从始至终都披着华贵的披肩,站在门外。 她有所犹豫,但是在看到贺父的时候,她不再犹豫。 她说:“和颂,小屿吃惯了你做的早饭,要是你也参加高考,考上了大学,那小屿怎么办?还是让小屿一个人去高考,你到时候跟着小屿去学校,也可以听课。” 贺屿阴恻恻地看着陈和颂,低声说:“你永远也别想逃离我。” 高考两天,陈和颂都被关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