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静谧的森林开始有些吵闹，是各类鸟雀在林间叽叽喳喳，一阵风吹过，树叶作响，鸟雀拍打翅膀的声音不绝。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维奥莉特伸个懒腰，吸收月光后，魔力恢复了大半，终于感觉身体轻松许多。她挥手将身上的雾气驱散，把头发别在耳后，接着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从榻上起来。

    尤妮丝给她的材料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昨日缺乏魔力，身体疲惫，没来得及查看其中是否有缺。

    一般来说，尤妮丝准备的材料很是齐全，且分量充足，够她做许久的研究了。但昨天睡前，维奥莉特放下袋子时，隐约感觉其中混着其他东西。

    维奥莉特走到桌边，把桌上的袋子提起，扯开松紧带，把所有材料都倒出来。

    她需要的蜥蜴干、蝙蝠翅膀以及各色晶石等，都分装好在不同的玻璃瓶里，没有缺失，甚至多出不少。

    维奥莉特拨开这些大大小小的瓶子，最底下的东西显露出来。

    这里果然混进了她不需要的材料。

    一截很小的试管，里面密封着什么，尚未可知。

    她拿起试管，手腕转动，晃了几下，企图用魔力感知内里透明的液体为何物。

    随着魔力缠绕而上，试管壁上逐渐显示出两个字——眼泪。

    什么眼泪？

    这引发了维奥莉特的好奇心，她试着打开瓶塞，准备进一步的探知。

    瓶塞刚拔下，试管里液体瞬间蒸发为气体，无色无味，但刚吸入几分，便逼得人落泪。

    维奥莉特一时没有防备，硬生生掉了两滴泪。那试管自发移动到她脸下，将她的眼泪收集。

    尤妮丝！竟然拿这东西捉弄她……

    此物没有任何杀伤力，对身体无损害，完全是打趣的玩意儿。

    而获得它也极其容易。只要用上几种纯净之水，例如朝露、山泉等，混合魔女的一滴血，加上魔力，便可炼制而成。

    维奥莉特知晓其制作方法，却不感兴趣。部分古籍里所写的具有极强破坏力的魔法还未习得，她不会浪费时间去研究这无聊的东西。

    面对敌人时，她想要的是精美的一击必杀。而对手的眼泪最不值钱，或是恳求，或是悔恨，都没有意义。

    只有尤妮丝这样的魔女才喜欢看敌人落泪，若对方强于自己，便更觉快乐。

    维奥莉特讨厌被人戏弄，她抓住漂浮在空中的试管，立刻就想砸了它，她紧紧握着试管，力气大的可以捏碎它。但她忍住了。

    魔女的眼泪也是施展某些魔法所需的介质。

    这一类魔法，伤人的方式特别又狠辣，维奥莉特没有过多研究，便是因为魔女的眼泪稀缺。

    没有魔女喜欢流眼泪。毕竟一部分魔力会从眼泪里流失，不多，但也是一种浪费。

    维奥莉特忍下心中的气愤，她倒要好好想想，下次也给尤妮丝带上什么“礼物”比较好。

    恰好此时，一只乌鸦“嘎嘎”叫着飞到维奥莉特身前。

    这是尤妮丝给她传话的信使。

    乌鸦张口吐人言，是尤妮丝的声音：“亲爱的，先别生气。我猜想，你不会为了我送你的那个‘礼物’流泪。但只有用上你的眼泪，才能让他彻底臣服……”

    话未完，维奥莉特手中的魔力便将这只乌鸦打散了。虽然没办法直接对尤妮丝下手，但总要撒气，警告她下次别再冒犯自己。

    维奥莉特深深吸了口气，心想：他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用上自己的眼泪。

    即使他是那位的后代，也不代表着可以随意消耗、随意利用她。

    维奥莉特走下楼，打算去查看那个“礼物”的状态如何。

    如果他对自己无用，伤也痊愈了的话，那就把他丢出森林去，别再烦扰自己。

    救活他，已经是看在他母亲的份上，才有的额外的仁慈。

    而尤妮丝……

    有时间再找她算账。

    嗯……真的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