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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冲看门的其他小道士叽叽咕咕说了好几句。陆折瞧见这一幕,脸都黑了。莫非他们把自己当成小偷,在这里踩点??想到这里,他立马撒腿就跑,边跑边想捶死自己。三清观后院位于商康市市中心唯一的山丘上。山名为清月,后院名为清月院。清月院修建在山南面,阳光最为充足,树木最为茂密,芙蕖自觉把连菀安排在这里居住,一点也没委屈她。更不用说她还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位祖宗。虽然连菀要的不是山珍海味,也难寻见。比如说这妙莲崖的山泉水以及妙莲白毫,这两样不能隔夜,必须每日天不亮就让手下人去百里外的妙莲崖取得,然后再送回观中。再比如说连菀最喜欢的乌龙白桃糕,人家桃花楼会做这种糕点的师傅今年八十三,前段日子生病住院,没法起来做,还是她亲自上门送上莲露三滴,才让老头子快速好转出院,然后做好送到观中。她的莲露采集至莲花池中秋日的第一滴露水,每年只有一滴,珍贵异常,可治百病。芙蕖一般用来给那些可以为三清观产生价值的供养人。她这次一出手就给了三滴,连她自己都觉得太对得起连菀。结果人家压根不愿意来参加三清观三日后的道音音乐会。她需要的也无非是让这位祖宗坐到台下听那么几分钟,好让大家伙都知道三清观对祖婆婆一片真心。祖婆婆对三清观也非同一般。毕竟这些年她知道好多同类表面不敢吭声,可心底压根看不上她在人间蝇营狗苟,和凡人打交道。大清早芙蕖就被这事烦的睡不着,麻溜洗漱好跑去再劝连菀。刚走到门口,就瞧见花蛇一个人蹲在那里戳青蛙玩。芙蕖也蹲下去,刚伸出手也想戳下青蛙……青蛙被花蛇一手拎起揣兜里去了。芙蕖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跟里头那位一样小气。”花蛇:“祖婆婆说了,今天不想见您。”芙蕖:“…………”她偏要进,花蛇偏不让她进。两位年龄差了三百年的妖精在门口打了起来。然后芙蕖一个不小心,把花了好多钱请了著名木匠才雕刻出来的木门给拍碎了。木屑飞舞中,芙蕖瞧见连菀坐在内间的玉凳上,手里端着茶盏,冷冷看着她。她摸了摸鼻子,转脸质问花蛇,“花蛇,你怎么不知道尊敬老人?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不经打。”花蛇:“……明明是您先动手的。”“是你!”“是您!”一老一少又呛起来。连菀把茶盏轻轻往玉桌上一放,清脆声一响,一老一少全住了嘴。“花蛇你来。”连菀招手道。花蛇屁颠屁颠过去,连菀手心变出一顶琉璃盏。琉璃盏如翡如翠,里面绿光和蓝光交融在一起,看起来熠熠生辉。“我这次下山只带了一点灵泉。远远不够给兰谷塑身造魄,你带着这顶琉璃盏回趟妙莲崖,将兰谷送至灵泉中休养生息。”花蛇道了声是,接过琉璃盏准备出发。这时,从琉璃盏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祖婆婆,您大发慈悲,可否将他唤醒?”兰谷气若游丝地哀求道。她昨晚被连菀收进琉璃盏,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得救了。再过一段时间她便可重新化为人形,寄居在妙莲崖继续修炼。只是她还有一件憾事。连菀皱起眉头,“兰谷,你此次重获生机已是大幸运,为何还纠结儿女情长?”兰谷顿了好一会才弱弱道:“他给了我最初的悸动,我没法忘掉。”她刚来向阳小区时便总听到不知哪家邻居在弹古琴。琴音时而厚重,时而轻渺,像是弹拨在她的心间,让她郁卒的心情得到慰藉。她努力吸收日月精华,努力早日化作持久人形,好出去见他一面。终于在某一日她可以走出家门,顺着琴音找到那位弹古琴的人。他们一见如故,无话不说。他弹琴,她唱曲,他说话,她倾听。他双腿不能动,只能坐轮椅。她神神秘秘,只能在夜间出现。但谁都没有多问一句,好似这些压根无关紧要。终于有一天他握住她的手,说留下来。可她惊慌不安,最终逃走。后来几天她未出现,紧接着冯氏夫妇破产,她托梦,冯先生偷窥见她化作人形。那晚她终于忍耐不住想见他,化作人形,去了他家。缠绵一夜后,原以为这将是两人幸福生活的开始。谁料冯氏夫妇趁她不在将其本体连带花盆悉数砸碎,并付之一炬。她苟延残喘,只留一丝蓝光魂魄。更恶心的是,冯氏夫妇还将她的底细全部告诉了他。他不信,依旧每夜等待。自然是等不来的。再后来他的心情连带着双腿恶化,不到半年便死了。此后的每日每夜,她的恨意丝毫未减。如今她重获新生,这件事萦绕在心间,如何也释怀不了。连菀站起来走到窗台旁,此时春光明媚,灼灼生机,是人间最美好的时光。过了会她回过头,对着琉璃盏内缠绕的蓝光道:“人间再美好的时光,也与你我无关。”漫漫修仙路,唯有看破红尘,忘记欲望,舍弃那些不可得才能有朝一日实现。她此番被三个崽崽的事情耽搁,原本冷静孤寂的修仙路有了阻碍。不管如何,她要尽快找到三个崽崽,了却这件事后再入妙莲崖,今后也不会再下山。兰谷:“可是……”芙蕖见不得她叽歪,哎呦一声道;“祖婆婆说得没错。这人世间的繁华,都是过眼云烟。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耽误了时机,怕是连你自己都保不住了。”连菀哼了一声,“你还知道你是谁!”她来几日,看到芙蕖在人堆里游刃有余,每天好多电话打来邀请她出去嗨。芙蕖嘿笑一声,“都是逢场作戏,再说我也是为了三清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