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瓦尼拉·艾斯死去的阴影仿佛很快就过去，他们似乎并不觉得一个人死去有多么奇怪。 达比兄弟照常隔一两个月就来找你，蜜特拉与恢复好的玛莱雅也抽时间来探望你。大家都变得没那么忙，你问起，都只说是不再加班。 你给盎格鲁找了位落魄画家拜师，每下午放学盎格鲁就与弟兄分道扬镳，前去找师傅学艺。一节课就几百块，你本以为他不会撑多久，意思意思上几节课，却没想到他竟然能沉下心，一坚持，就坚持好几年。 有盎格鲁带来的刺激，其他几位小朋友突然烦恼起来，他们也想找到自己的梦想。 为了支持盎格鲁的梦想，你的工作也繁忙起来。不知是你太累了还是怎样，之前的幻觉居然渐渐成了真。 每日清晨醒来，你的枕边都会躺着一束清新的花，偶尔也会出现在客厅的桌子上。花瓣与花蕊还嵌着几粒新鲜的露珠，你不由幻想，是不是哪位小仙子关注到你平日的疲累，特意飞过来送给你。 你问孩子们，他们都说不知道。 虽然奇怪，但能够每天见到不同的鲜花，你的心情好了许多。 专门清洗干净一些小瓶小罐，放在客厅以及卧室的桌子上，用来装入这些漂亮的花。 乔鲁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看起来很喜欢这些花。 一眨眼，这样的几年就恍了去。如今最小的盎格鲁已然十一岁，最大的乔鲁诺十二岁，小学即将毕业。 他们终于主动提出要跟你分房睡——在你早上起来发现凡苏斯惊慌失措地呆坐在床上，你掀开被子，发现他的身下一片狼藉。 “mama，我没有尿床！”凡苏斯急忙辩解，但你这不是尿床，他这是正式进入身心皆异常敏感的青春期。 他们感到万分害羞，不管是被你看，还是被你触碰，还是你给他们买最新尺寸的内裤。里奇艾尔不再找你要抱抱，若是你挨着他很近，他都要脸红得立刻避开。 孩子终于长大了，你只觉有点感动——他们终于不缠着你了。 但他们仅仅拥有这方面的意识，不懂具体的知识。学校不给他们这方面的教育，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青春期身体发育造成的种种现象。 有时里奇艾尔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他捂住裆部倒在地上，你连忙过去把他扶到沙发上，脱下他的裤子检查下面有没有事。里奇艾尔用手遮着不让你看，但又疼得受不了，最终还是由你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告诉他，这两个小圆球是布满神经的位置，小弟弟也是，一定要保护好，如果太过刺激它，人很可能会被痛死。里奇艾尔连忙点头，脸又红又烫，臊到哭。 有里奇艾尔这个例子，其他几位都注意了许多，盎格鲁都不敢在屋里乱跑。但即使他们多么注意，该不会的还是不会，该请教的还是需请教。 看着眼前这个故作镇定被三位弟弟推出来当交涉员的乔鲁诺，你对孩子没有爸爸这件事真心感到头痛。 他们不知道怎么解决下体憋屈堵塞的感觉。 你让乔鲁诺坐床边，又让几个在卧室门口偷窥的小孩进来。叫乔鲁诺脱下裤子，乔鲁诺抿起嘴，手揪紧裤沿，脸开始泛红。 “这是很正常的事。”你安慰他，“任何一个刚发育的孩子都会不知道怎么做，只是我们家没有爸爸，只能由mama来教了。” 几个小孩都很紧张，乔鲁诺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慢腾腾脱下裤子。这些事迪奥教过你，你现在算是还给他的儿子。 “不要太用力，只要让它释放出来，而且不要太频繁，会影响你们的专注力，如果能忍的话最好忍一忍，去洗个澡，或者看看书呀看看动画片什么的，转移注意力。” 你边说手里边帮他，乔鲁诺紧皱眉头，很快就解放，他的表情完全没有迪奥那种享受的感觉，非常的克制隐忍。 “自己解决的时候不要被别人看见哦，这点我应该不用担心，看你们害羞得。”你帮乔鲁诺擦干净，去卫生间洗手，回卧室，乔鲁诺已经穿好裤子。 “谢谢mama。”乔鲁诺跟你道谢，你说这是mama应该做的。 其他几个小孩不知道跑去了哪，估计是去实施你的教学。 他们个子飙得很快，喉结长出来，声音也不再稚嫩。上了初中，他们有了些烦恼，不过他们不愿意告诉你，你也没去问。 你督促他们每日跑步弹跳锻炼，蛙跳时里奇艾尔总想偷懒，你冷着张脸瞪他，他就不敢再偷懒。 四个孩子的成绩还不错，毕竟是迪奥的基因，凡苏斯还想跳级，但如果四个孩子学级进度不同，高考时候会很麻烦，你就拒绝了他。 冲突发生在初二的一次，你突然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说里奇艾尔与班里同学打架，两人都受了伤。你难以置信里奇艾尔会和别人打架，如果是盎格鲁或是凡苏斯你都不会惊讶，里奇艾尔是最不可能的。 你赶去学校，远远就听见里奇艾尔的哭声，对方的家长也来了，一直对着里奇艾尔说些难听话。 自家四个孩子都在，作为事件证人，他们的证词都帮着亲弟兄，对方家长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了解事情的经过，是这位小同学的东西丢了，最后在里奇艾尔的桌兜里找到，就觉得是里奇艾尔偷的，里奇艾尔不承认，打了这位小同学。 “我没有打！”里奇艾尔眼飙热泪，指着脸上挂彩的对方，“是他先打我！他们一直都欺负我！” “你这小孩怎么能血口喷人！”对方家长坚决护着自己的孩子，你的表情也渐渐不好看。 班主任没有目睹事情发生，所以她不能确定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里奇艾尔边哭边大声倾诉自己遭受的各种欺负，虽然自己的兄弟帮他找回场子，但是那些同学还是找机会欺负他。被打的男孩也大声反驳，说自己没有，但有其他三个孩子作证，班主任也找来班里的小孩，有人撑不住老师的威严，低头认罪。 那个小孩总算不再狡辩，承认自己一直在班里领头欺负里奇艾尔。然而他的家长只会护犊子，甚至不觉得自己孩子欺负人有错。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怎么不想想是你的问题，你要是没问题，我家孩子会欺负你？” 这话更让你生气了，听得你直犯恶心。上去就给这位家长贴心的一巴掌，给她扇懵了。 班主任与孩子们也懵住，里奇艾尔噎了一声，不再哭。 “你敢打我？！” 眼看对方要扇过来，你反手又甩去一巴掌，“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看现在响不响！” 她气得说不出话，只会说“你、你、你”，你冷笑，“可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把脸亲自送上来，照你刚才的发言，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是不是脑子欠抽。” “你……！你……！” 她又要打过来，你寻找时机，准备再度开扇，里奇艾尔突然大喝“不许欺负我mama”，对方发出一声尖叫，像是被什么东西攻击到，手腕向内弯折，你抱着里奇艾尔后退，她吐出一颗牙齿，以及一大滩血。 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受伤的家长被送往医院急救，所有人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受伤，因为没有任何人碰到她。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你只觉那个家长活该。 “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在外边哭！”回到家，你就训斥里奇艾尔，“不要在别人面前哭！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欺负，就是因为你只会哭不反抗，在他们眼里你是个弱者！” 你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把几个小孩都吓着了。 “你以为你哭他们就会心软？他们可不会关心你怎么样，我要是不过去，你是不是连反驳都不会？他们说得那么难听，你居然不顶撞？就在那里哭？” 真的有被自家小孩气到，你都不知道里奇艾尔对待别人的欺负这么软弱。 “你哭有什么用？你越哭他们就越欺负你，他们就是欺软怕硬！你看那老师一板住脸，他们不就招供自己的罪行了？下次他们欺负你，你就同样欺负回去，你有这么多兄弟，还怕他们？” “别像个懦夫一样就知道哭，想哭就回家里哭，出去之后就得给我硬气起来！我能保护你到什么时候？你得自己硬起来，别人欺负你你就反抗，别受了点委屈就还想着让mama给你找回场子！” 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宝宝了，不是需要在你臂弯里蹲着才能寻到安全感的婴幼儿。 里奇艾尔被你说得抬不起头，盎格鲁想开门出去上画画课的手放在门把上不敢动，凡苏斯与乔鲁诺左看看右看看，都不敢吱声。 “低着头干什么？有没有听我说话？知道了就说知道！抬起头！” “知道了！mama！”里奇艾尔仰起头，大声喊出来。 “很好，明天我去给你找师父教你武术，锻炼你的身心！” “啊？！” 里奇艾尔听到你还要给他报武术班，眼泪再次喷薄涌出。 不管他怎么不愿意，还是被你拉去每日放学去学武。凡苏斯与乔鲁诺好奇跟过来，围观里奇艾尔蹲了一节课的马步，都有些幸灾乐祸。 里奇艾尔才练几个小时就瘫了，你摇摇头，这身体素质不行啊，与迪奥比差远了。 “mama、mama！”里奇艾尔瘫床上哀嚎，“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哭了，我不想去学武术！” 第二天你还是盯着他去学武术，里奇艾尔见没了希望，只能沮丧个脸和一群小孩子一起蹲马步。 画画班放假的盎格鲁来围观一次，吵着也想学。你沉默一阵，“mama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