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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给了她。“哟,你俩眼光可以啊,罗斯柴尔德的债券很诱人对不对?”长者兴味十足的话,叫少女嘴角直抽。她的嬷嬷好像一提起这些,连说话都变得奇怪起来。“并不诱人,嬷嬷,是我的话,反而会对这个家族的债券更谨慎些。”“何出此言,欧罗拉?”欧罗拉翻开资料,快速浏览一遍后便了然。佩蒂特果然早就注意到了,她那句“诱人”的评述,其实已经昭示她的建议。“我没记错的话,罗斯柴尔德家族已经牵扯进美国那边的金融市场了。他们会遭遇滑铁卢的,嬷嬷,这也是你的谨慎呀。”欧罗拉摊开纸册,指着资料上的一句话笑着看向佩蒂特。那句批注很隐晦,就一句简叹:多年以后,他们会为此举后悔。“欧罗拉,要不别弹钢琴了,嬷嬷教你这些东西好不好?欧罗拉,你有非常敏锐的判断。”“……”少女被热情高涨的长者吓到丢下资料跑到钢琴前坐下来,掀开琴盖,就开始将外物丢离她的世界。对金融的敏锐判断?不可能的,只是听人讲过一小段罗斯柴尔德的故事,碰巧记下来而已。放弃钢琴?绝对不可能的。*鸟mama已经离巢,山雀就在钢琴上飞来跳去,带动琴键发出分外美妙的音乐。肖邦安然地享受着这一切,躺在沙发上,徜徉在旋律和织体的海洋里。乐句在青年的脑海中被转换成五线和音符,黑色的小蝌蚪围绕着连线、装饰和标注,慢慢汇聚成字词句段篇。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确是一个作家——只不过用的是非同一般的表达,他不用语言写故事,他只用音乐记录,用钢琴表达。这种同居的福利实在是过于美妙。肖邦曾经恨不得让人把匈牙利人绑到他的钢琴上,但当某人的魔爪伸向他的作品时,他只会恨不得将金发的钢琴家扫地出门,然后给门窗装上一打锁。和弗朗茨比起来,欧罗拉就是天使。安亭街38号,随时都能听到符合他审美趣味的钢琴,这里简直可以媲美天国。“弗朗索瓦,我每天这样弹琴,会不会吵到你啊……”“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只会怕你太累,不能再弹更多。”钢琴声停下,沙发上坐着最为忠实的听众,少女犹豫着要不要开那个口。“可是……可是……你不是作家吗?你工作的话,不需要特别安静的环境吗?”“亲爱的欧罗拉,什么都会吵到我,但音乐不会。请你安心,你练琴和我工作,不会有冲突。”“好吧,我是会当真的哦,弗朗索瓦。”“尽管当真,绝没有假话。”“这样吧,等你的病彻底好了,我就买一张写字桌送给你吧——就放我钢琴对面,落地窗在那,光线一定很好。”“为什么,要送我一张写字桌?”许是高烧刚退,青年跟不上少女的思维,只能看她笑得如阳光般灿烂。“亲爱的先生,那样我只要一弹琴就能看着你写作了。顺带的,还能督促你快些写稿,让你远离截稿日期呢。”“……”肖邦差点从沙发上摔下。zal,他竟然忘了,自己还是个作家——病好了,就该开始好好工作。写作……他拿什么写作?他光写一个法语词,手就开始疼了!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大魔导师爱听相声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东暮西朝2个;samantha、冷钰黎栊、菲利☆猝死前线、箴羽、木瓜、荼靡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打水12310瓶;牛奶咖啡5瓶;秋霖2。第47章Scherzo·Op.47【人生悲喜交加】肖邦收到的,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来自欧罗拉的礼物,是一张写字桌。嗯,献给弗朗索瓦·彼颂。献给那个,他恨不得扔掉巴黎波兰文学协会会员证的、作家身份——这张桌子只为庆贺恢复健康,让他更好地工作。zal!自从开始所谓的“同居”之后,这个叹词出现的频率几乎呈几何级数增长。同居不应该是美好的吗?为什么和他设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呢?怀疑自己拿错人生剧本的青年,双目似雕像般空洞无神。可以被劳模形容的弗里德里克·肖邦先生,此时只想忘记他勤勉的特质,永远不要去往那张该死的桌子。但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小山雀就在那架钢琴上一边弹琴,一边尽职尽责地做着监工的工作。“可能换了新环境需要适应,弗朗索瓦,你不要着急,可以慢慢找找感觉。”“写作是件磨人的事,弗朗索瓦,你需要什么情绪的音乐,随时召唤我。”“弗朗索瓦,今天有被缪斯女神光顾吗?”“还是一筹莫展吗,弗朗索瓦,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不,亲爱的欧罗拉,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身为作曲家,我怎么干的来作家的活——我又不是弗朗茨那家伙,他好歹还能提起笔,往音乐报刊上发表些心声——我从来都不主动倾诉。青年无法忽略少女带着期盼的眼神。他全都知道,欧罗拉没有期待他写出什么惊世著作,也不一定要他交出什么稿子。她只是希望能找到一种和谐,盼望他们的生活能够融入彼此。如果是“肖邦”的话,或许会简单很多。遵循内心驱使,青年烦躁的心渐渐安静下来,他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在他低头专注的时间里,弹琴的少女偷偷瞄了他一眼,似乎被什么感染,瞬间便放下心来开怀地笑着继续手指间悠扬的乐章。等到肖邦回过神来,看清纸上的东西后,石化毫秒的他麻利地将纸张折好,做贼心虚般哆嗦着放进他的外套口袋里。感谢天父垂怜,欧罗拉没有好奇到放弃弹钢琴来看他写了什么。肖邦无意识地自己画着五线,顺着脑中的记忆,竟然接着把他刚起头的,就在山雀小姐的眼皮子底下,又往后写了几行。等青年顺好呼吸,再次拿起笔时,点尖上刚挂好的墨水,瞬间便被他抖动的手甩落在纸上,绽开一朵黑色的小花。他愣在那半晌,好一会才敢向欧罗拉扫去视线。他看她正沉浸在练习里,身体才松软下来。这简直太难为他那颗禁不住吓得波兰小心脏了。连作曲都要偷偷摸摸地进行……肖邦难得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