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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索瓦。再不离开这,我觉得天父都要生气把我们赶出去了。”*一口气被他的山雀小姐拉着跑出礼堂,肖邦发现绝不是他用有情人的眼看着她,而是欧罗拉无论哪一面,都让他无条件地喜欢。她和他一样,绝不是虔诚的宗教教徒。但内心的准则,绝对比教条的约束要高。没有办法。肖邦温柔地注视着欧罗拉捂着胸口小小地匀气。不再有任何迟疑,他掏出那张音乐会门票,郑重地放进她的手心。“弗朗索瓦?”“新婚礼物……姑且就这么看待它吧。”青年抿起嘴,看着疑惑的少女将那张票放到眼前。而一切的发展,正如他锁期待的那般。“我的神啊,肖、肖邦的音乐演奏会?我、我……弗朗索瓦,快掐我一下,让我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欧罗拉……”“我都没有听说过最近肖邦要开演奏会,亏我还在歌剧院工作——要知道他的演奏会实在是和流星一样,太难太难蹲了……噢,弗朗索瓦,你是上帝派来的小天使吗?我真的——太喜欢它了。不对,只有一张?你的票呢?你和我一起去吗?”欢喜并没有占据她的一切。他心中一暖,为她在此刻还记得想和他一起去听。“我自有我的那一份,欧罗拉,演奏会上我们会见面的……”“肖邦开演奏会巴黎不可能没有消息。你怎么得到它的?怎么能够早这么多?”少女的兴奋的激动不是假的,但她眼中望着他的热切也从未减少过。青年的心脏一半安定,另一半又开始飘摇。一天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你喜欢他的钢琴,我也希望你能实现你来巴黎的愿望……”肖邦的眼睛闪了闪,似乎听到些许碎裂的声音。他握紧背在身后的手,心中只遗憾在幸福的倒计时用光前,他可能也听不到那句他最期待的心语了。“当我坠入爱河时,就是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3]。“其他人将不复存在,没有人能改变,我对你的爱。”异国的语言,慵懒却深情的唱腔,带着紧张的小颤音……小山雀围绕着他盘旋,他看她裙摆合拢又展开,歌声和旋转都让他炫目。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原本局促的角色对换感却在她的唱词下慢慢演变成甜蜜的东西。肖邦惊愕地看着欧罗拉,这和礼堂里的那首稚气小歌完全不一样——她今天的第二首歌,就像一首随性至极的香颂。但他万分确定,这是一首缱绻的情歌。他听过很多的歌剧,他听过所有巴黎女台柱们的歌声。他无比喜爱人声的微妙,但口味极其挑剔,前一晚还视为神造的歌喉,在当天的一小点失误,都会被他打回凡尘里。“他们说,我找不到你喜欢的花,不能送你心仪的礼物;“他们还说,我因爱受苦,破碎的心无法修复。“但亲爱的,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你那么了解我。”“当我坠入爱河时……”不断被重复,不断被强调,不断被拔高,不断堆叠的幸福。陌生的语言,并不妨碍肖邦和歌曲里的一切共鸣同步。挚爱歌剧的他,因为失速的心跳和迟钝得大脑哦,只能听懂唯一一句歌词——但就这一句,所有都是足够。“domeenamoro”,似乎就是意大利语里的“quandomiinnamoro”。两种不一样的语言,却又巧合地在同一句话里发音相似、构成相似、意义也相似。“当我坠入爱河时”——肖邦似乎终于,终于等到他最想听的话了。他的心已经坠进那些无法言语的鸟语花香里,他的爱情已经安然地葬在他魂牵梦绕的波兰之春里。欧罗拉的演唱结束,她停止在教堂外的小花园里深情迷人的漫步放声。山雀提起她的裙子,转了个圈,又欢快地飞了回来。少女模仿着绅士们谢幕时的行礼方式,夸张却优雅地在青年面前背手躬腰。肖邦闪烁的蓝色宝石里,似乎清晰地看见她的手指划破空气时,顺着那道优美的弧线,洒落的一地璀璨星尘。“弗朗索瓦,我一直以来都忘了告诉你,‘我爱你’。”他看她抬起头,就像初见时,他听她说起我爱肖邦时那么自然。心中所有的空缺都被填补上了。即使它最终会变成一个幻梦——一场可能只有三天时长存在的婚姻,只要有这样一句告白的话,足以令他的永夜里多挂上一颗晨星。终生无悔。除了拥抱,远离里键盘的肖邦无法想象,还能有什么能够代替它用以表述他内心不断上涌的泛滥。他向来不爱将心意寄托在言词里,也从来不习惯以文字做转述,只能用他的双臂去暗示他澎湃的心潮。“我的欧罗拉,弗朗索瓦的妻子。”“真是奇怪的称呼呢,弗朗索瓦,不,‘欧罗拉的丈夫’。”“亲爱的,你想在音乐会上,听到肖邦演奏哪些曲子呢?”“我喜欢的肖邦太多太多啦,演奏家的意志也不能因我而转移呀。”他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摇头。“只要是你喜欢的曲子,肖邦一定会弹。”*普雷耶尔音乐厅。按照票据的指引,欧罗拉终于找到了她的位置——一间二楼的独立包厢,最好的聆听地段,就是距离有些远。以她的视力,她无法不借助工具就看清舞台上的一切。但音乐会最重要的是听觉,尤其肖邦的演奏。波兰诗人钢琴表演或许并不是最华丽炫目的——如果想去看这样的舞台,最合适的在隔壁的那家埃拉尔音乐厅,李斯特的演奏绝对可以满足如此的期待——但他的触键和表达,才是真正让听众失魂的东西。肖邦的演奏啊……欧罗拉脑中闪过无数现代名家对他曲目的演绎,她的心越发不安和期待。演出还未开始,她已经开始设想作曲家本人的琴声会是如何了。观众渐渐入席,原本嘈杂喧闹的席位里也慢慢安静下来。弗朗索瓦还没到。欧罗拉焦急地起身张望,发现身后的桌子上多了个小盒子和一张字条。她移开盒子,纸上优雅的法文字迹无比熟悉。“欧罗拉,等着我。无论什么时候,都等我。”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op.55】[1]:这是一首法文儿歌。莫扎特的就是依照这首儿歌旋律,十二次变奏而成。[2]母鸡会下蛋……:法文歌曲的歌词改译。下面一段“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