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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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拿着书走在长廊中,周围人熙熙攘攘,许多呼喊声,尖叫声凑在一起。 什么情况? 四周的女学生纷纷往她身后张望。 知音转头一看。 夕阳下温岩拿着书落在知音身后一大截。 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眉眼,坚韧刚毅却又带有易碎感的眼神,那张颜容有种少年的易碎感和坚韧感。 最要命的是他衬衫半系,露出坚实的胸膛,上腹肌rou的线条若隐若现,如果即刻拍印照片留存,绝对是可以登上时尚杂志封面大片。 原来是他的美貌惹得一旁的学生sao动起来。 见到知音望向自己,温岩嘴角一牵,像是在笑,眼里带着几分脆弱感,静静地揪着她问;“老师,我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放心吧,我帮忙给你找了份实验室打杂的工作,以后我们上课你去帮忙收拾东西就行,还能旁听我们讲课的内容。” “有劳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你那点钱留着好好照顾自己。” 温岩凝视她,易碎感的眼神充满怨气。 知音还是和他出来吃饭。 他带着她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里面立着一块红色的招牌,上面写着云南小面。 只见穿着筒裙,皮肤微黑,身材微胖的大妈拿着漏网放在浓汤大滚锅中,一遍又一遍的汆烫着薄薄的牛rou片,锅里传出nongnong的rou香。 知音眼前一亮。 她很小的时候是缅甸人,后面她家那块地在90年代被纳入中华国土之中,她们一家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中华人。 而后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搬家离开了自己的家乡,随着爸爸工作的升迁以及自己学业的进步,她在大城市定了下来,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的她,看到熟悉的面食,乡愁涌上心头。 “这边最好吃的是云南米线,你想来一份吗?” “要加一个炸蛋。” 温岩闻言有些意外。 许是他的神情太过直白,知音主动解释,“我5岁以前住在云南边境的一个小寨子里。” 温岩是云南联合组织过来的学生,估计来到远离家乡的大城市有些陌生。 饮食习惯是许多异乡人的愁苦。 然而就在学校附近有这样熟悉的吃食,也是她想不到的事情。 这家小面馆非常的正宗。 老板娘把早已备好的米线放入大漏勺之中,再入guntang的汤水烫煮,煮好的米线加上早已熬好的骨头汤,再加一块炸好的炸蛋,端到她面前。 温岩那碗什么都没加。 他们端着碗自己去加小料。 单独的小料满满的放了一长桌。 一大碗切瓣的黄柠檬,一大碗新鲜的碗薄荷叶,塑料箱子装着的跑酸菜,以及泡胡萝卜。 不锈钢的碗里分别装着芝麻油,花生油,辣椒油,还有酱油,醋等等。 温岩夹了一点柠檬汁之后用长长的筷子,在碗边缘轻轻一点,对齐长短,骨节分明的手夹起一团薄荷叶,那个大碗的叶子瞬间少了二分之一。 知音问出疑惑,“你吃多了不晕么?” 他语气淡淡,“我很喜欢吃,有种凉凉的感觉。” 知音看着他的手里那一团的薄荷叶,夹完还在那边多扒拉一些新鲜的叶子出来。 心里莫名涌上奇异的感觉。 就好像许多年前也有人在她面前如此做。 然而那只手,却是小小的,肥肥的。 她脸色发红,胸部有种酸胀感,呼吸不顺畅,脑子晕涨疼痛,四肢乏力。 “你怎么了?”温岩扶着她,一脸关怀。 “没事,可能最近受了风寒。” 知音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心颤,自从医生说她病好了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 她有创伤后遗症,具体是什么事情她也忘记了,最后一次吃药是在她6岁之时。 两人放好佐料之后,温岩端着大碗云南米线放在桌上,他夹起生薄荷往嘴里放, 一般人都会用guntang的汤去烫薄荷,但是他却生吃薄荷。 “好吃么?” “要不你也试试?” 说着他把碗放在她面前,知音用自己还没有吃过的筷子夹了一簇碗顶的薄荷叶,放入口中一咬。 淡淡的薄荷油味道弥漫在口腔之中。 整个脑子都有种清凉的感觉。 顿时有些晕眩感。 她想起来小时候也是如此吃过薄荷叶。 当时是和一个小男孩在一起吃云南米线。 那个小男孩脑袋胖胖的,圆手圆脚,身上都是扎实的rou。 那是她还没有搬家之前认识的人。 “你是云南哪里的?” “德宏。” “我以前住在那一片,在一个叫银井的地方。” 来到大城市后很少人和她是来自同个地方,她也鲜少谈及过去,“我小的时候发生过火灾,之后有了一次高烧不退的重感冒,等我好了之后忘记了许多东西。” 温岩静静的注视着她,邪魅俊美的脸看着像是有心事。 知音出口问道:“怎么了?” “我想起我小时候也发生火灾,住的地方是一片竹林,许多家具都是竹子制作而成,烧火特别容易起火。” “我的爸妈就在火灾中去世了,之后和叔叔一起生活。” 为了让他忘却过去,迎来新生,叔叔还给他给了个名字。 本来他也不想改的,但是叔叔说他必须要向前看才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极少想起过去的事情。 气氛忽然变得沉默,望着眼前185高个子俊秀的青年变得沉闷起来。 知音立马换个话题。 “这面还是挺好吃的,尤其是这米线,正宗得很。”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喜欢吃可以多加一点。” 实验室里面,知音讲解完之后,学生们在下面跟着她的思路进行自己的试验。 “老师,你帮我看看,我最近生病了手抖怕拿不好量。”一位女生在一旁求救。 知音走到那边,拿起她手中蓝色的试管液。 这个实验有些危险,反应非常的剧烈。 知音紧紧的盯着手中的试管,她那一刻她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往另一些化合物里加试液,两种液体快速混合,发生剧烈的反应,大量的气泡从试管底部冒出,由于化合金属的反应,发出了大量的热,液体吱吱作响,臭鸡蛋味从液体里冒出。 她要再倒之时,忽然心颤,呼吸不顺,手一抖,一下子全倒了进去。 周围的女生尖叫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试管里的液体冒出大量大的气泡,反应的金属像是炸弹般瞬间炸了,知音想用身体去挡住爆炸的火焰,没想到一具温暖僵硬的身躯抱住了她,轰隆一声巨响。 玻璃碎成片状炸裂开。 知音抬眼触见一片白色,是温岩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节奏平稳。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面对面站着,可以轻易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在他身上闻到了薄荷混杂其他青草味的气息。 低哑的嗓音在上方响起,“你没事吧?” 温岩低头,看到埋首在他胸口的人,耳朵慢慢的红了,从嫩白,到粉红,再到艳红。知音的脸蛋白嫩,那双如同驯鹿般灵动的眼睛带着些许不安。 某位女同学尖叫起来,“啊——!有血!” 知音推开他的身子,检查情况。 “你背后有好多血。” 温岩穿着白色的衬衣,上面扎了一些玻璃碎片,鲜红的血液在衣服里晕开了,白色的一副上面是一团又一团的红色鲜血。 知音感觉到自己失职,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能自己走吗?跟我来医务室。” 医务室。 医生拿着镊子给他清理伤口。 “幸好玻璃都扎得不深。” 他小心翼翼的夹出玻璃。 温岩紧咬着牙,俊秀的脸上冒出了细细的汉,楞是一声不吭。 知音站在医务室帘外边,听着里面的对话,焦急的踱步。 “哎呀,棉花不够了,我要去拿,但是你这个再等下去就有多一份感染的风险。” “医生,我来拿吧,你放哪了?”知音主动请缨。 “外面柜子左手边抽屉。” 知音按照吩咐很快找到了棉花。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之时,医生主动说:“你进来吧,也没有什么不能看的。” 知音拉开帘子看到温岩躺在医用床板上。 他的背部触目心惊,肌rou紧致有力,没有一丝的赘rou的背上,却有着被火烧烫过的痕迹。 凹凸不平的疤痕盘沿在勒骨肌rou上,被玻璃扎到的地方还流出鲜血。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在想什么。 温岩出言安慰,“不痛的。” “都冒冷汗了,楞是硬憋着,你小子确实够劲。”医生出言夸道:“你这身体素质,不比特种兵差。” 医生接过知音拿的棉花继续说:“你这学生年纪轻轻不得了,以后肯定有一番大作为。” 知音还沉浸在他背部的烧伤之中,青筋虬结,看着很是恐怖。 医生也感觉到了她的不适,开口劝道:“要不你先出去等吧。” “那他麻烦你了。” 知音一把拉起布帘走了出去。 温岩那双水眸暗沉了下来。 医生在那边无所谓的说:“小姑娘就是害怕看到这些,不过你这背上的伤痕哪里来的。” “大火,小时候家里火灾。” 知音站在长长的走廊里,手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看到温岩背部伤痕的那一刻,脑子里浮现出大火燃烧屋子的画面。 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心颤,身体发抖,脑子异常沉重。 有学生前来看医生,看到知音扶着窗户,一脸苍白的样子,对方担忧的问:“老师,你没事吧。” 知音摇摇头,用力的支着身子离开了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