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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去,也好有个照应。照应是假,怕燕归再做旁的手脚是真。待那二人退出屋去,屋内即刻便又静了下来,沈肃容从始至终未发一言。沈儒璋目光流转,先是定定看了沈肃容一眼,又朝柳氏望去,随即敛了视线,也不再出声。既沈儒璋不说话,一旁的王氏便也不好再随意发作。霜澶与青徊依旧俯地,眼下这回与上一回的心境全然不同,上回是不知云氏为人,更不知那云氏已然设了圈套在等自己。可这回,是明知云氏没安好心,一路小心防范,却依旧教她得了手,霜澶眼下就如刀俎上的鱼rou,半点还手之力都无。屋内的更漏滴答地走着,霜澶从未觉得时辰这般熬人的,略抬了额面,小心翼翼得环视四周,蓦然发现沈远那厮竟不在屋内,也不知到何处去了。心下狐疑,又看一旁的青徊已然缩成了一团,遂不敢再瞧,忙将身子趴好。良久,那燕归才端了点心姗姗来迟。第53章处暑3沈肃容,你说保我无虞,你怎么……燕归将这碟子点心放于案桌上,那大夫倒不先用银针试,而是置于鼻尖深嗅了一番。点心霜澶之前也闻过,确实喷香四溢,可并不觉有甚特别。那大夫蹙了眉,众人的心便也提着。半晌,那大夫只问府里可养猫的?府里不曾养猫,可偌大的沈府,随意寻只野猫来倒也不是难事。沈儒璋遂挥手交代下去,不多时,便见小厮抱来了一只黑猫,吴嬷嬷上前去接。大夫作揖道,“有孕之人确不能多食红薯,可少夫人言明只用了一块,原也无甚要紧。”“可倘或与蟹一同食用,一来蟹寒,有孕之人通常是避之不及,二来么,若与红薯一道食用,两两相克,便会腹痛。”大夫顿了顿,复道,“想来,点心上教粘了蟹粉的。”大夫说的这般清楚的,在场已然无人不懂。沈儒璋见罢,沉了眉,何以好好的红薯点心会粘了蟹粉,自然有人有意为之。随即起身朝大夫道,“如此,便有劳大夫了。”大夫能在大户人家里头替人看病搭脉,自然是惯会瞧眼色的,如何能不懂这是下逐客令了。朱门辛秘之事,自然知晓得越少越好。那大夫随即提了药箱,拱手告退去了。——霜澶心里忍不住踱起了边鼓,现在还未入秋,大街上的蟹行都无人卖蟹,自己更是连蟹的影子都不曾见过。可捉贼拿脏,云氏眼下既想栽赃自己,想来做了十足的准备。霜澶猛然想起云氏进门后,佯装热切还拉了自己的手,莫非是那个时候?究竟是云氏那方帕子还是云氏的手?霜澶心下大骇,随即低下头贴面,悄悄得将撑在地上的手挪至脸下,遂用心得嗅了嗅。果然——几不可闻的腥味——虽掩盖在浓郁的胭脂味之下,可霜澶凑得这般近,依稀还是能闻得到……霜澶寒毛卓竖。依大夫所言,那点心上既粘了蟹粉,可柳氏、燕归、自己,都碰过那碟子点心,如何定自己的罪?总不见得要将柳氏也一道拉下水吧,沈肃容也不会坐视不理的。霜澶随即想到,柳氏与云氏用完膳,燕归早就伺候净面了的,就算柳氏手上原本有,想来眼下也不会再有了。可依着霜澶对云氏手段的了解,云氏绝对不止于此,想要人赃并获,让自己无半分还手之力,保不齐现在自己的房内也被她放了赃物了吧。不对,那云氏今夜都不曾有机会往别处去,遑论初来泸山院,应该连自己的房间都寻不到吧?既如此,眼下就只剩自己手上的这点子蟹腥味能教她猖狂的?霜澶穷思遏想,绞尽脑汁也委实想不出头绪,只得提心吊胆看那云氏还待如何出招,心道,所谓凌迟,当真不过如此了。——吴嬷嬷捧着黑猫,拿了一块点心至黑猫鼻尖。虽是野猫,想来平日府内的女使们都是喂惯的,竟不怕人。那腥气之物自然是最爱,果然,在稍稍且嗅且退几个来回之后,便经不住诱惑,轻吐小舌舔弄了起来。王氏见状,再也按捺不住,“来人!快,将她们的手都摊开!”话音才落,便从外头跑进来几个老嬷嬷,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闻言便来抓霜澶一众丫鬟的手。丫鬟便也罢了,竟还有胆大的婆子拿出要对柳氏动粗的架势来,燕归自然不让,只奋力挡着,可嬷嬷们人多势众,三两下便将燕归制住了。霜澶也不曾想到这王氏竟会这般行事,与当众教人打了柳氏的脸有何不同?这时,沈肃容倏地起身,朝沈儒璋作揖行顿首大礼,只沉声道。“父亲!”沈儒璋闻言沉眉,面色怫然,随即抬手拍了桌角,看向那王氏。柳氏好歹也是沈肃容的生母,旁的不说,这般拂柳氏的脸面,沈肃容在外面上也不好看。何况,如今外头谁人不知沈家二爷在太子殿下面前都是叫得上名的呢,横竖闹得开了丢的都是沈家的脸面。那王氏自然心有不甘,却也悻悻然叫抬了手,又朝吴嬷嬷示了意。那吴嬷嬷心领神会,抱着那黑猫,便在众人手上一一闻了过来。果然,在燕归手上嗅了又嗅,可猫儿的鼻子这样尖,自然是朝更腥气之处去了。霜澶眼瞧着那猫儿转了头,只朝了自己喵喵只叫。那吴嬷嬷见罢,随即松了手,果不其然,霜澶见那黑猫朝自己直奔而来。随即便在霜澶的手心舔弄。霜澶的心都凉了半截,那猫儿的舌头滑腻软糯,霜澶却半点都没有从前逗弄野猫的趣儿,手指只不住得颤抖蜷缩。众人瞧在眼里,王氏面上掩不住得得意。“柳氏,眼下你还有何可狡辩的。”话音刚落,不想那猫咪竟一弓身子往云氏躺着的床榻之上跑去,随即一跃而上,云氏想来也不曾料到这野猫会这般,当即惊慌失措得往沈霂容怀里钻去。不想那猫儿倒不扑人,在床榻之上转一圈后,便跳至床头,舔弄着那床头随意放着的一块帕子。霜澶自然将这些瞧在眼里,心下困惑,只道这云氏竟也有算不尽之时么?想来众人正疑惑之际,那齐嬷嬷随即抬手指着霜澶,口出恶言道。“霜澶!我家少夫人一向待你不薄,你从前在翰墨轩里头偷盗,被少夫人与大公子人赃并获!原是留你不得,是少夫人跟大公子求了情放你来泸山院洗心革面,你却对少夫人怀恨在心,明知少夫人身怀有孕,却使这般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