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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咆哮的思念更加有力,胜利眷赖你,伊薇尔。——c。c”来自凯撒的信件。他大概下定决心巩固王室的荣耀,才冒着令大贵族胆寒警惕的风险,批量召集人马设计与生产类似武器。你还记得凯撒少年时教你用火铳的时候怎样郑重地告诫你,擅自投放入战争可能波及众多人的利益。现在他亲自下手了。忍耐总是有尽头的,卡文血液里流淌的疯狂不会因局面改换丧失,他们只会压抑、压抑……而后爆发。一发不可收拾。不要一直试图挑衅受伤的狮子,纵使他因伤痛虚弱,习得忍耐,锐齿却仍旧锋利。你仰头望向远方,城外依稀一骑尘烟撩起。也许又是捷报。愿赫尔曼全胜而归,你在心中默默为他、为这支军队、为整个西境的命运祈祷。愿战争早日结束,一切恢复平静。“莫克里安,等赫尔曼他们凯旋,我们必须拿得出丰厚的抚恤金,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你翻开连同前线战报一齐传来的花名册,上面每一个名字都是为这场战斗牺牲的人员,你将马迪尔堡的人一一圈出,“回头通知各城炬者,让他们也做好抚恤工作。”莫克里安低头,双手接过你递来的名单,他今日恰好一袭肃穆的黑衣,纸上洇出的红墨水仿若鲜血,将名字后所代表的人的命运最终敲定。“是,我们在努力运作,一定在大军返归前将资金准备妥当。”战争不论胜败,双方都将有人员伤亡,有伤亡则有哀情,每个名字背后都可能藏着一个家庭的伤痛。即便作为战争的胜利一方,也不值得你狂喜,双方皆为兰顿的子民,两方之所以相互征战,都是统治者驱使的结果,造成的损伤无法挽回,能做的只有尽力补偿。“让保罗来一趟,组织人手把这一批火门枪运到前线去,借道格莱纳姆。”“好的,殿下。”兰顿皇城外的行宫迎来了一位新主人,盛夏将临,高木深林下一片阴阴。爬满藤蔓的葡萄架下一把木躺椅,醇浓的酒香四溢,躺椅上卧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透过叶片射下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地上的酒瓶被另一只手拿起,当头倒在睡着的人脸上,紫红色的酒液浇了满面,从发梢滴落。睡着的酒鬼茫然睁眼,阳光下他面前站着的人影晃动,沾染上不真实的彩色光圈,他感觉脑中嘈杂,嗡嗡不停。“……文森特?”躺着的人勉力将上半身撑起,眯眼看了好一会才确认了面前的人是谁。眼前忽然一黑,维斯帕想要抓住什么,抓了个空,躬腰栽向一侧。“维斯帕,听下人说,自你到这儿来开始就是这样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文森特往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软绵绵的抓碰,“我想可能是我的决定有些问题,或许该给你找点事做,成日闲散会拖垮你的身体。”维斯帕缓过神,抢过文森特手中的酒瓶,对准阳光往酒瓶口里看,再往下一荡,见酒液还剩下一小指节高,索性一口闷了。“随便你怎么安排。”维斯帕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坦然,先前对文森特的敬畏荡然无存,“反正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向来都喜欢擅自安排别人的命运。”文森特搬过乘凉用的竹编椅,在维斯帕身旁坐下,他颇有些好笑:“你在怨我把你从伊薇尔身边带走?”维斯帕翻了个身,没有理会他的意味,继续寻找他被惊醒的睡眠,连处理残留酒液的想法都不存在。“维斯帕,我的哥哥,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本来就是个间谍,别演着演着把自己的初衷给忘了。我见你陷在泥潭里,为了不被揭穿身份,没办法不听从安斯艾尔,又不想戳破暂时安稳的美好幻梦……维斯帕,是我帮你做了决定,指明了第三条路,让你不用在天平的两旁做艰难的抉择。难道你想以jian细的身份呆在伊薇尔身边一辈子,还妄想与她结婚?”文森特从篮子中掰下一串葡萄,抛给维斯帕,悠悠往自己口中送了一个,“人不能太贪心。”维斯帕懒懒睁开眼,瞥了这个凭空得来的弟弟一眼。文森特好整以暇地昂昂下巴,示意他拿起抛到手边的葡萄。“味道不错。我劝你找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好好筹谋筹谋往后做些什么,休伯特可没有混沌终日的后裔。”听到此,维斯帕骤然暴起,翻身而下,双手扼住文森特脖子,袖口处隐藏的刀片抵在文森特下颔:“你懂什么?!”她不要他了。所有都乱套了。他现在整个人糟糕透顶!训练到刻入肌rou记忆深处的利落身手,先前所谓的柔弱皆为伪装。“我最厌恶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的施舍嘴脸。”维斯帕危险地将刀片在文森特脖子上比划,仿佛丈量多大的口子能放干他的血,“我受够了被人当做提线木偶的日子,不要拿你所谓的恩赐强加于我。”维斯帕双手一掼,松开钳制,文森特被摔回藤椅靠背。他没有任何反抗,连一点维斯帕期望看见的恐惧都不存在,脾气好的像个只会微笑的假人,好像吃定了维斯帕不敢真的拿他怎样。“唉。”文森特头痛地揉按额角,嘴角漏出一丝苦笑,感觉面前的兄弟相当难办。他该怎样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边害怕沉溺一边不愿现状被人打破,自我厌恶又难以找到发泄的出口。维斯帕,你看,这就是人性。”文森特凉凉嘲讽道,他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口吻中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鄙夷,“没想到休伯特的血也会浇灌出不思进取、胡乱推诿的败类。”维斯帕跨坐在椅子侧边,阴阴抬眼瞪着文森特,沉默以对。“……”留给他的只有背影。“颓废至此,丢人现眼。”维斯帕将头埋入双臂之间,十指插入黑发之中,野兽般嘶哑低吼出声,发泄心中暴虐的情绪。……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你与文森特之间除了敌对之外非比寻常的关系。可明明两个人都怀抱着同样的感情,为什么偏就文森特能分的清清楚楚,断的一干二净。不止文森特,你也一样。维斯帕无力地弯弯嘴角,你们两人之间有一种旁人无法参与的默契,就像一扇透明的门,他被挡在外头,眼巴巴地寻找入口……多努力都无法进去。更遑论现今。随着洛迪城战败,赫尔曼带回了全数平定内五城的消息,马迪尔堡的市民夹道欢迎他的归来。花环被抛向空中,手绢与鲜花齐飞,落在军队行进的主道上,赫尔曼骑马行在队伍首位,摘下帽子低头向各方致意,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