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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正中,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各种各样的案宗和资料乱七八糟地堆在上面。小姑娘走到了办公桌旁边,拉了拉坐在后面的那个人:“我回来了。”真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尽管看不清脸,但是她能肯定,那个人就是在体育祭之后一直出现在她眼前的黑影。在察觉到这一点的瞬间,真纪感觉到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松动了。就好像被尘封许久的盒子被缓缓打开。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那个人抬起了头。那张脸让真纪感到万分的熟悉——棕色的头发,鸢色的眼睛。比起她熟知的那个太宰治,眼前的这个一身黑的男人看上去要更加的黑暗一点——这里的黑暗自然不是指他身上的打扮,而是他整个人的气质。武侦的太宰治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勉强还能被划进“好人”的范畴,但是眼前这位,从他那双眼睛真纪就能看得出来,他绝对是个恶党。但是他的眼睛很温和。这种温和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那个小姑娘。只属于她。真纪终于知道她在哪里了。......这是她的记忆。作者有话要说:【2.1部分部分修改】第章没有人能搞清楚人的记忆到底是怎么运作的。那就好像一个最为复杂的迷宫,充满了弯弯绕绕。真纪扪心自问,她到底是怎么把这种事忘了的?这么重要。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感觉到自己尘封的记忆被慢慢打开了。但是并不是所有。如果说她的记忆是一副卡牌,那么翻过来的就只有其中的几张,剩下的大部分的细节和过程依旧被埋在她的脑海深处。但是那已经足够让她隐约窥探见事情的真相了。真纪依然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很不错——因为她有了更多的余裕去思考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最开始的一个画面有些模糊。大概是小孩子的记忆本来就有限度。真纪记忆中最初的最初,她五岁,而太宰治快过二十,在前几年从森鸥外手上夺权,成为了港黑首领。二十岁的人一般是不会有五岁的孩子的。不过真纪觉得,太宰治这家伙应该并不是不能做到这一点。她看到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脸上没什么表情,头发乱糟糟的,鸢色的眼睛无神,就好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珠子。虽然长相非常精致,但是这么一看,就好像是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有点渗人。但是太宰治却一点都不在意。他站到了小姑娘面前,朝她笑了笑:“你好。”小姑娘张了张口,她似乎不是很会说话,一字一顿的:“你好。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太宰治想了想,然后说:“你可以叫我父亲。”小姑娘僵硬地点了点头。她眨了眨眼睛,眼球中闪过了一点微妙的光彩:“‘父亲’应该要和‘母亲’在一起才能生下‘孩子’,请问我的母亲是谁?”太宰治绕到了她身后,温和地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梳子,将她像是杂草一样乱七八糟的头发梳开:“你的母亲在生下你之后不久就死了,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在某次意外中被我碰巧找到了,然后捡了回来——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这么回答,记住了吗?”小姑娘抬起眼睛看着他。太宰治已经将她的头发梳理整齐了。他掏出了两根金红色的缎带,将她的头发扎成了两个低马尾。小姑娘透过对面的镜子打量了自己一眼。“谢谢,”她说,“表达感激的时候,是应该这么说的吧?”太宰治揉了揉她的脑袋,狭长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很聪明,小姑娘。”小姑娘似乎没有接受过应有的教育。真纪怀疑她是在什么与人隔绝的地方长大的,她甚至不大会和人打交道,也搞不清楚在什么时候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准确来说,她的表情就只有“面无表情”这一种。就像太宰治说的一样,她被带回了港黑。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首领的闺女,港黑众人反应不一,但是因为当初的元老现在也所剩无几,唯一提出质疑的就只有干部中原中也先生。没错。在听到中也居然是港黑干部的时候,真纪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虽然在她那个世界,中也和港黑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再怎么说,中也先生是港黑干部.....?明明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虽然也曾经怀疑过,但是真纪早就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想,毕竟这太过荒谬了。真纪只能猜想是否是因为平行世界的影响,毕竟在这个世界中岛敦属于港黑,而芥川龙之介反而在为武侦打工,似乎中也的身份转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她下意识地觉得没这么简单。中也对小姑娘的态度和另一个世界差别不大,只是没有那么亲昵而已。真纪听到他在小姑娘不在的时候,曾经迟疑地问太宰治:“她真的是你的孩子?”太宰治不置可否。他瘦削的脸被挡在厚厚的文件后面,笼上了一层阴影。就算再怎么觉得奇怪,现在中也和太宰治都有地位上的根本差别,太宰治说的就算不是事实,也容不得中也质疑。所以他只是叹了口气,说:“至少你要对她好点。”太宰治笑了一下,说:“我会的。”就像他说的一样,他对小姑娘很好。好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教会了小姑娘读书认字,教会了她怎样和人打交道。还教会了她怎样笑。“书上说笑是一种肌rou痉挛。”小姑娘歪了歪脑袋,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将自己嘴角往上拉了一点:“像这样?”“是,但是也不是。”太宰治蹲了下来,对着真纪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眼睛里的笑意像是星光散落:“是像这样。”小姑娘:“我不明白。”太宰治:“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笑从来就不是刻意的事。”他是对的。小姑娘第一次笑,是她六岁的生日会上——那并不是个盛大的生日会,为了保护小姑娘,知道她存在的就只有港黑的部分成员。但是不得不说那是个非常有童话特质的生日会——有许许多多的气球,大队大队的礼物,还有漂亮的、散发着甜蜜气味的奶油奶糕。在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