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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剧情过渡章)

    宋知行八岁才回的云府。他父亲,是当年京都有名的清倌人宋郎君。

    宋郎君原本也是官爵之子,他母亲一朝获罪,宋家被抄了家,家中许多亲眷充军发边,他这芝兰玉树的小公子被发卖做了官伎。鸨儿识货,没有叫他马上接客,先仔细教养调教了大半年,等他心气软了,肯陪笑了,懂得了风月场里眉来眼去的手段,才推上前台见人。他出身清贵,气度自然与众不同,立刻被欢场中人捧出天大的名声,一时风头无两。宋郎君有了名声,鸨儿不能不赚钱,没有哪家伎子一辈子卖艺不卖身,都得趁着最热火的时候拍一个最高价。故而那一年夏季,放出了口风要于七夕夜开拍,寻人与宋郎君梳拢。

    而彼时,云丞相云丹珠还是个诗书风流的闺阁少女,一笔政论文章雄辩滔滔,压倒满京公卿,是云家最出色最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她身边自有同样出身贵戚的狐朋狗友,怂恿她一起去花楼找乐,正碰到楼中拍卖宋郎君的初夜,名媛贵妇争相竞价,热闹非凡。云丹珠自命年少轻狂时正该放浪形骸,兴高采烈凑着热闹叫了一个高价,当晚就宿在了宋郎君那里。

    云丹珠与宋郎君好了将近一年,家里给她订了亲,她就渐渐的不去了,等成了亲,更成了个知冷知热的好妻主,再不往青楼楚馆里走动,却不知道当时宋郎君怀了孕。没有人知道宋郎君是怎么想的,他独自生下了宋知行,小心翼翼养着。先前云丹珠出手阔绰,他有些积蓄,孕后期显了怀以及生产之后接不得客,便用来在鸨儿那里讨好打点,鸨儿也没有太过为难。

    等宋知行有些大了,小男孩子剑眉星目,即便才几岁,在花楼这种地方,被有些客人看见了,会上来捏捏他的脸蛋,夸鸨儿不知从哪买来了好苗子。宋郎君心里担忧,五岁起就让宋知行做女装打扮,当女孩子教养。因此宋知行心里,从小就觉得自己应当是个女人。

    直到宋知行八岁,宋郎君病重,自知时日无多,才想法子求见了云丹珠一面,求她把宋知行接走。云丹珠同意了,云府中有好几个庶子庶女,不差这一口饭,她的正室夫君也不以为意。连同宋知行其实是个男孩这回事,也只有云丹珠夫妻和派去服侍宋知行的两个口风极严的下人知道,连孩子们都瞒过了。只是宋知行毕竟不姓云,性格也有些古怪,其他孩子都当是下人欺负,只有最小的嫡子云栖心柔善,待他格外好些。他一腔压抑而异常的柔情,渐渐灌注到了这个幼弟身上。

    风归池听他睡梦里叫心儿,凭直觉就觉得有几分不对劲,让人叫了云栖心来,借口说要给宋知行订门亲事问起他的情况。

    云栖心不明就里,说道:“jiejie有心上人,我知道,她说过,因为身份门第相差太大,不敢奢望,只求能搏个功名恢复良身,不再是奴籍,今后相见能有目光平视的资格,就满足了。陛下好意,待我问问jiejie,若她放不下意中人,还是不要勉强了。”

    风归池不置可否,随意点点头:“若是那样,朕可以成人之美。”她有种恶作剧的愉悦似的,慢慢举起茶盏,掩住唇边意味深长的,控制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