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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物都满街的摆卖着,而湮京城内几乎尽人皆知的兰夜寺中,专用于祈姻缘福的莲花灯,更是尤为的紧俏不易得。兰夜寺不仅因这“兰夜”二字与七月乞巧节这夜的俗名一致而令人隐隐信服,更令其享誉盛名的是,庙宇中,有一棵生长了近几百年的姻缘树。此树双株合抱,枝叶相交,据闻是天上的月老仙人在人间的栖处,几百年来,留下了数不清的美丽传说,有关于爱情与姻缘的美丽传说。不少人都对此树的灵验性深信不疑,树干枝叶间都是以墨汁浸染的红绸,以及铮铮作响的骨片风铃,风一吹,便叮铃叮铃,红绸飞扬。而兰夜寺这莲花灯的制作材料,则是由寺中德高望重的大师亲手一条条挂上去,经过了焚香祈福并在姻缘树上集福了整整七月的彩绸布条,据说由这种布条做成的花灯尤为的灵验,所以每年都有如潮的人在莲花灯开始缘售之后,涌往兰夜寺。为何说是“缘售”,因这莲花灯的数量着实有限,所以便也就不会这么白白的送人,要想得到,不仅需付一大笔的香油钱,还得在大师面前经过相看才行。但……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这门槛自然也就可以降低些的,所以萧辰意以求莲花灯为由,领着谢玉京到了这兰夜寺之后,谢玉京自然悄无声息的去办他该办的事,而她萧辰意则很顺利的就将最后两盏莲花灯都给拿到了手里。这其中一盏是她为自己求的,而另一盏便是为秦昭求的了,当时那位大师好像是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未说,只让她拿走,萧辰意便将那最后两盏花灯都给提走了。所以当萧辰意在院子里碰巧遇见来求灯的沈瞿晚时,她发现沈瞿晚瞧见华春手上那盏雾霭蓝颜色的花灯时,目光似乎十分的guntang,但也很快,就收了回去,转身便领着人离开了兰夜寺。萧辰意一时也为她感到有些遗憾,但先到者先得,她虽不奢望在这世界遇着什么好姻缘,但既然都求到了,那便就是她的了。但她没料,刚这么想完没多久,将团年抓回来的华春便告诉了她一个打脸的消息,那便是,原来,这蓝色的花灯是按惯例给赵大人府上的一位沈小姐留的……这是华春无意间听两个姑子闲谈时透露的。萧辰意:“……”沈瞿晚前段时间身子不太爽利,又一直念着过几日便回江南苏州一趟的事,这次便磋磨了些时日才来到兰夜寺取莲花灯,想着寺中定是给她留了的,所以她怎么也没料到,今日来,大师却告知她,今年的花灯临时被一贵人给提走了,沈瞿晚想,这京中应该没多少贵人能让大师将留给她的花灯给了旁人,所以一见到萧辰意她本就不怎么高兴的,再见到她手中提着的本该是留给她的花灯,沈瞿晚这心下就更是不畅快的紧了。回赵府的一路上,沈瞿晚一句话都没说,黛眉间似乎竖着一道明显的川字。显得人有些更加的郁郁。坐在车内一旁的仇嬷嬷见了,圆圆的脸庞微微皱了起来,看着沈瞿晚突然慢声的道:“小姐,你莫不是忘了……大人前段日子说过此次要陪你一同回苏州祭奠我们老爷的……”沈瞿晚半晌自沉默中开口,想到那晚半夜男人在书房她准备离开前突然对她说的话,面上的恼怒与郁结总算少了些,喃喃道:“是啊,再过几日,侍新就会同我一道回去看看父亲了……”沈瞿晚抬手拉过嬷嬷粗实温暖的手,“傻嬷嬷,我怎会忘了……这么重要又这么令人开心的事……”拍了拍仇嬷嬷的手背,沈瞿晚又道:“嬷嬷,这是侍新第一次说要陪我回苏州去呢。”仇嬷嬷也宽慰的笑笑,反握住了沈瞿晚有些凉意的手,面上笑意缓缓却散开了去。谢玉京此次去兰夜寺,萧辰意并不知他到底是想去做些什么,她只知事情似乎是进行的有些不顺利,他告诉她,还得再去一趟,不过在此之前,也需得再等待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他自会再告诉她。萧辰意便就等着谢玉京所说,时机成熟的那天到来。不过在这之前,萧辰意发现,自接风宴那夜之后,一直到现在,赵侍新都没再像之前那样找过她萧辰意,更提不上像之前那般逼迫她或是侮辱她什么了,不知他这是一时没时间来搭理她了还是这游戏他自己也厌倦了,总之他这段时间几乎就没怎么与萧辰意打过照面,有时偶尔在宫中见到也是遵着规矩,即使四下里无人,赵侍新对她也是全然的漠视。不久,萧辰意便听说赵侍新在朝中请了个短假,据说是要陪着沈家小姐回一趟沈老爷后来定居的江南苏州,在沈老爷忌日那天陪同着去扫墓祭拜。想着这人应是心头想着自己女人的事,没时间搭理她,所以萧辰意这一阵子,心头便放松了许多。江南的六月,空气也是十分的湿软,沈老爷以湖石及红土砌筑的坟茔前,摆满了新鲜的贡果,素酒,香烛与纸钱,今日天气温度下降了不少,微凉的风拂过土丘上的绒绒细草,裹挟着少许湿意扑在人面上,混着青草的香味,令人心情更加的安宁平和。赵侍新一身素服,在沈老爷的坟前持香三拜之后,将三支香插在了坟茔前,便直起身看着覆绿的山丘道:“沈叔,许久未来见你,是侍新慢怠了。”赵侍新在坟前默然良久,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未转头的对一旁已红了眼圈的沈瞿晚道:“小晚,当年沈叔对赵家的恩情,侍新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那事辛苦也拖累沈叔了……”“沈叔当年以一己之力,找出诬陷的证据,救了我们赵家,让侍新到现在也十分的佩服……”沈瞿晚本想回一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让他没必要再一直记着,突然听得赵侍新下一句,沈瞿晚盯着坟茔的眼睫却微不可查的颤了颤。只听赵侍新似乎是有些好奇的接着道:“倒是让我很想知道当年沈叔……到底是如何能这么快就找到证据的……”沈瞿晚沉默了几息才道:“我也不知,可能父亲也只是误打误撞吧……”赵侍新应道:“无论如何,赵家欠了沈家。”沈瞿晚不爱听这话,她立时就换回了当年的称呼,道:“侍新哥哥,你又说这种话了……”赵侍新微笑了笑,“好,以后不说了,准备回了吧。”沈瞿晚知晓他这句回了是什么意思,虽对生活了好几年的江南苏州还有些留恋,但这点情丝却一点也抵不上她身前的这人,沈瞿晚便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发丝应了声“嗯”。乞巧节将至,某日看着府里那盏蓝色的花灯,想了想,萧辰意还是决定将这盏灯送还给沈瞿晚,毕竟她当年坏了人姻缘,现下这本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