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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谦怒气冲冲地回到办公室,同屋的另一位老师见他脸色发青,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便主动问了一句:“冯老师,您这是怎么了?”“还不是七班那帮学生,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尊师重道,上课也不认真听讲,只知道顶撞老师,这样的品行实在堪忧!”边说着,冯谦边用拳头狠狠锤了下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办公室的老师恰好教七班物理,这会儿忍不住追问:“哪个学生啊?难道是钱铭?我看他最近貌似改好了,上课期间很少打游戏……”“不是钱铭,是谢微。”冯谦眼底充斥着浓重的厌恶,在他看来,像谢微那种被火烧伤的丑八怪,就不该继续留在学校吓人,而应该安分待在家里,整天戴着口罩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什么样子?物理老师有些诧异,“谢微那个孩子我接触过,没受伤之前很安静内向,话也不多,受伤之后学习格外努力,成绩也提高得很快,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见自己的同事百般维护谢微,冯谦气得咬牙切齿,好在他还记得这里是学校,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神情变得更加凶狠。想起七班排名倒数的化学成绩,男人暗暗冷笑。乔蕴和谢微这对师生不是骨头硬吗?他倒要看看学校能给七班换个什么样的化学老师,别到时候平均成绩一落千丈,再哭着喊着请他回去。亲眼目睹了谢微和化学老师的争执,七班同学心里都不太好受。他们不再交头接耳,不再窃窃私语,不再嬉笑打闹,只安静地坐在原位,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见状,乔老师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么大的少年心思十分敏感,刚才冯谦的那番话,相当于把他们所有人的尊严踩在脚下,又有谁能受得了?秀气的眉微微皱起,乔老师有些忐忑,她怕自己在这么关键的时期耽误了同学们,继而影响到他们的未来。下课铃一响,她不像往常那般跟同学们谈心,反而直奔年级主任的办公室。年级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身型偏瘦,不笑时整个人显得十分严肃,看见乔老师过来,他面上露出一丝诧异。“乔老师,你有事吗?”乔老师知道,为了孩子们的未来,她不能退缩,便咬紧牙关道:“主任,您能不能给七班重新安排一位化学老师?”“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七班的化学老师是冯谦,他怎么了?”年级主任语气中透着疑惑。冯谦的教学能力不差,甚至还带了奥数一班,按理而言,他教七班的学生应该是绰绰有余,为何乔蕴会提出更换老师的请求?乔老师坐在沙发上,身躯僵硬至极,她低声开口:“孩子们不太适应冯谦老师的教学风格……”“重新安排也不是不行,只是大部分化学老师的排课已经满了。”“那有没有谁能空出时间?”乔老师急忙追问。“倪建平倪老爷子排的课倒是不多,但他是学校返聘的退休教师,每学期讲多少节课都由他自己决定,要是倪老爷子不愿意,学校不能强迫人家。”年级主任也很为难,附中的确是B市数一数二的学校,但优质教师的数量只有那么多,还要紧着高三年级和奥数班,并非想换就能换的。要不是他了解乔蕴的性格,知道她是个认真负责的班主任,只怕会毫不犹豫地回绝此事。这会儿谢微经过办公室,恰好将这番话收入耳中。在附中呆了将近一年,谢微也听说过那位倪老师的事迹,他是国家特级教师,教学能力堪称顶尖,但性格却很低调孤僻,极少与同学交流,通常上完课便会直接离开学校。倪老爷子的个性如何,并不在谢微的考虑范围内,只要他人品与讲课水准过硬即可。她边往教室的方向走,边思索着该用何种方法说服倪老爷子。钱铭站在楼梯拐角,看见戴着口罩的少女,主动发问:“谢微,你发什么呆呢?”“我想让倪建平老师教咱们班化学课。”谢微并未隐瞒自己的打算。“倪老师?不行不行!你是不知道他有多严格,布置的功课又多,能不能换个人?”想到堆积如山的练习题,钱铭头皮发麻,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谢微摇摇头:“人家倪老师还没同意,说不定不愿意带我们班。”“愿不愿意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钱铭脾气焦躁,做事直来直往,很少经过深思熟虑,不过此时的他倒是点醒了谢微——无论倪老爷子是否同意接手七班,她都应该主动争取,不能错过任何机会。“倪老师上完课就走,我去找二班同学要一份课表,看看他什么时候在学校。”谢微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她便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犹豫上。听到这话,钱铭环抱双臂,挺了挺胸膛,而后刻意咳嗽几声。“你嗓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谢微不急不缓地提议。钱铭面皮泛红,连忙摆手:“我知道倪老师在哪儿,平时他上完课,就会开车前往后山的千叶湖。”“他去千叶湖做什么?”“钓鱼。”钱铭挠了挠头,说实话,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中年男性会如此痴迷于钓鱼这项活动,手里拿着根钓竿,在岸边一坐就是一下午。不过倪老爷子每天都在固定时间段出现在千叶湖,倒是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之前我逃课去那儿,恰好看到了倪老师,才发现他有钓鱼的习惯。”呆在同一个班级,钱铭亲眼见证了谢微学习有多刻苦,说到自己逃课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声调都低了几个度。谢微停住脚步,抬眸望着身形高大的少年,出口的话让后者瞠目结舌。“你从哪个门翻出学校的?午休的时候带我一起去吧。”“不是吧,你这种好学生逃什么课?”钱铭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好半天才叫唤一声。在他看来,谢微是那种非常听话的乖孩子,要不是原来的化学老师做得太过分,她也不会在课上和冯谦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