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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微微靠过去,才听到沈惊晚道:“救我,别碰我,救我......”谢彦辞伸手想要推沈惊晚,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她拽进怀里,双手揽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着。这么些日子,她好像没有一次安稳觉的时候,时常梦魇,究竟是心里装着多少事才能这样?被谢彦辞揽进怀中的沈惊晚渐渐地安稳了许多,仍在微微颤抖。谢彦辞压着声音,轻轻地哄到:“别怕,别怕......”他想,或许是今天的事情吓到她了。晚上用完饭时,周昌不怕死的找到了他和温时朗。想要劝他弃了这里的伤兵,太严重的伤员便是就活了,也没办法再上战场,遑论那些残肢的伤员。温时朗同他大吵,吵的帐篷内的士兵各个嗔目结舌。周昌的顾虑并不是不对,他为人利己,但是所提的要求的确于长久来说是好事。一则省下口粮和药膏纱布。二则行军起来,更为迅速,没有负累。可是如此,那些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拿命交在他们手上的士兵,谁敢在真的为他们卖命?所以他当即驳回了周昌的话。周昌愤愤离去时的眼神犹如毒蛇,但是他最开始没有这么做,以后也不会这么做。京都的探子来信,说燕君安已经来了边关,为了这次能灭掉他们费了不少力气,竟然不惜与獠奴联兵南下。这些......谢彦辞低头看了眼怀中熟睡的少女,紧闭双目,眉心拧成一股绳似的。他收回视线,这些不必让她知道。他想,总有一天他与曾经的燕先生兵戎相见时,一切都会清清楚楚。这天下不论守不守得住,他都会拿自己命搏一搏,为了黎民苍生,为了心尖上的人。若是真战死沙场,便也死得其所,他会撑到见到心黎明的那日。沈惊晚似乎有所感应,忽然哼哼唧唧如同小猫一般,轻轻地哼了一句:“别走。”手缓缓拽住了谢彦辞胸口的里衣,绞住了他的衣服边缘。谢彦辞一愣,没来由弯起了唇角。看着少女的头顶轻声道:“不走。”沈惊晚才将头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小小一团,松了他的衣领,直接伸手揽住了男人结实的腰。谢彦辞喉结一紧,上下滚了滚,胳膊上的筋络微微暴起,强压下那股子莫名的欲望,伸手将沈惊晚搂的更紧了。削薄的唇压在少女的头顶,他亲亲的吻上了她的发丝,如同珍宝一般,虔诚认真。-祁南,烽火四起。谢彦辞手执长/枪,枪上鲜红的红缨随风微摆,身后是四起的火光。对面一身金甲的燕君安高坐马上,与他对峙,一如当年学堂初见时。谢彦辞勾唇讥讽:“当年的论思之室,润色之业的讲堂,口口声声黎明苍生的燕先生而今也做了刽子手手中的那把刀,真是叫人无不感喟。”燕君安握紧缰绳,看向谢彦辞,眼神里不复往日的清明温润,咬牙问道:“她在哪里?”“怎么?燕先生费了如此周章,只是为了找沈小二?”谢彦辞回视他,将长枪重*重地砸在结实的地面上,身后发出一阵鼓士气的鼓声,砸在鼓面上,发出沉闷雄浑的声音,如同千万将士的嘶吼。燕君安不吭声,瞪着他,眼睛猩红,重复道:“她在哪里?”“不论在哪里,她都不可能再与你有瓜葛。满口仁义道德,最后血洗京都,让那么多苍生家破人亡的全都拜你所赐。”谢彦辞的这番话或许是戳中了燕君安心里某处黑暗最不能触碰的刺。只见他抽出长剑指着谢彦辞,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冷静,咬牙切齿的道:“拜我所赐?!你身份高贵,从来都是悲悯世人的谢小侯怎么可能知道我当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家破人亡?他们活该!狗皇帝活该,宫里的那群狗官活该!整个南明的人都活该!他们死不足惜!”谢彦辞看着对面失控的燕君安,他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仇恨,如同炙人的火焰。他瞪大的眼睛粲然流出眼泪,那般理智的燕君安说出这些话时,吼的歇斯底里。他看向谢彦辞怒吼道:“原本我也是有一个家!只要我登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小晚儿这辈子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偏偏出现了你!当初说要离开的是你,现在又要同我争得也是你,你凭什么?你根本不配!”谢彦辞迎着鼓声,缓缓扬起了长枪,慢慢的吐出一个字:“杀!”纵使自己受过再多的不公,也不是用来将屠刀对准别人的借口。偌大的战场上,千军万马的重逢,地动山摇,场面混乱一片,鲜红的血液如同漫天的雪花。利刃穿过身体,噗哧一声,划破了身上的披挂,马儿前蹄双跪,有人从马上栽进地面,折断了脊柱,骨髓轻微的脆响,叫人缓缓阖上双目。生命脆弱的不堪一击。嘶喊声,哭吼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心惊rou跳。-沈惊晚蹲在地上与沈锦风煮着菜,她用筷子搅着盐。周昌慢慢悠悠的看着沈惊晚做的汤,一脚踹在一旁的碗上,叮当作响,只听他道:“狗日的,昨晚的rou都吃完了?”沈惊晚想发怒,但是同这种不长记性的生气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也就不予理会。周昌见沈惊晚不理会他,又不能动他,只能咬咬牙,朝身后一群守着粮草的士兵道:“走!咱们去捉野猪!”许是沈惊晚昨日捉的太过于轻松,叫他也认为不是什么难事。正在巡逻的士兵犹豫的看了一眼。他们都是周昌手里的兵,自然听命于他,加之谢彦辞也不在,胆子大了许多。沈惊晚见着众人要扬长而去,周围只剩下伤员,自然不肯应,忙站起身道:“你们这是玩忽职守!”周昌停住步子,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转身看向沈惊晚时,提了提腰上的腰带,对着他耀武扬威道:“有本事你把他们喊回去,看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