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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开了车门的锁。栗栀打开车门,下去。就在她转身要关车门的那一刹那,栗栀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她怔望着坐在驾驶座的男人,两个人的视线在不经意间交汇。栗栀的迟钝难得用到了点上:“我好像……没有说我住哪儿?”顾景琛脸上的散漫表情一瞬间凝滞住。第18章想尝18口栗栀,太阳会出来的……他轻咳一声,神态从容淡定地反问栗栀:“我知道你住哪儿很奇怪?”“你是不是忘了杨枫的存在?”顾景琛大概是第一个这么理直气壮说谎同时还能把栗栀暗暗揶揄一回的人。像是在说她把话问出口之前都不过脑子。栗栀经他一提醒,感觉很有道理。杨枫能认识的朋友,顾景琛也许也会认识,谈及她租了对方的房子也不奇怪。栗栀没再就这件事纠结怀疑,在关上车门之前对顾景琛礼貌地说:“谢谢老板,路上注意安全。”车门被关,顾景琛一刻都没停留,直接发动车子离开了。栗栀拎着包包进了楼里,乘坐着电梯上楼。一回到家就被还在客厅等她的戚玥迎接:“怎么样呀栗栗?”栗栀在玄关换了鞋,仔细认真地斟酌片刻,回道:“还可以。”至少有很多意外收获。哪怕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往了,她也会因为曾经被他喜欢过而感到开心。因为,谁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栗栀,那个十七八岁的栗栀,同样暗恋着顾景琛。晚上栗栀洗完澡躺到床上,才想起来还没有给顾景琛发照片。她立刻摸过手机,打开微信,把那两张照片给他发了过去。在发送的那一刻栗栀心底甚至有点后悔拍照时自己太过随意了。女孩子在意的点永远这么细枝末节。栗栀根本不会知道,顾景琛在看到他们合照的那一刹那,满心只剩下了好软好萌好漂亮。他把照片当宝贝似的收藏了起来。这是他用微信这么多年,第一次使用收藏这个功能。栗栀发完后就摁灭了手机。她关掉房间里的灯,躺在舒服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闭上眼。今晚发生的一幕一幕争先恐后地在她脑海中横冲直撞。栗栀轻轻蹙眉,咬住了一点唇rou。别想啦。栗栀在心里默默地暗示自己。可是根本不管用,思绪完全不受控制。——栗栀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全部。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句话突然响起。栗栀甚至都能想象得出,十九岁的顾景琛说“全部”这两个字时的神态和腔调。栗栀侧了个身,缓缓抱紧怀里的一团被子。谢谢你呀,谢谢你喜欢过我。房内的窗帘没有拉合的不露一丝缝隙,在栗栀睡着后,皎洁的月光透过帘缝偷偷钻进来,窥探进躺在床上女孩儿的梦境。栗栀不安地皱紧眉,像是在梦中看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旋即就渐渐地抽噎起来,轻声带着哭腔的哼音夹杂着细微的梦呓,在寂静的深夜中,却再清晰不过。“二哥……二哥……”栗栀哭着醒过来,意识到只是一场梦。可能因为苏棠和她说了太多关于顾景琛当年出车祸的话,栗栀居然做梦亲眼看到了他骑着机车发生了车祸。满地机车碎片和鲜血混在一起,将他围裹住。马路上鲜红的血,破烂的机车,还有少年苍白的脸,哪怕梦醒之后,都还在栗栀的脑中不断地闪回。栗栀用手撑着坐起来,倚靠在床头,缓了缓情绪,然后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不到凌晨四点钟。想到在她梦中出现的那台破碎的机车,栗栀垂下眸子,不由自主地忆起一件过往的事情。11年的春节期间,还没十八岁的栗栀第一次痛失亲人。母亲宁悦在一场重大演出结束后因为过度劳累突发疾病去世。那几天的栗栀混混沌沌的,像是做了一场荒唐大梦。而这场梦,带走了她的母亲。虽然姥姥家在帝都,但是她家在南城。母亲的告别仪式和葬礼也都是在南城举办的。等处理完母亲的后事,神思恍惚的栗栀被那几天快速苍老了很多的姥姥带回了帝都。她感知不到周围的人和事物,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了。不拉小提琴,不吃饭,也不睡觉,更不哭不闹。只坐在卧室的角落里,呆呆地抱着母亲留下来的那把小提琴。仿佛成了一个木偶,没了生命的活力。回到帝都的当晚,栗栀在深夜接到一通电话。是顾景琛打来的。他在听筒那端跟她说:“栗栀,穿好衣服出来见我。”“能穿多厚就穿多厚。”栗栀只是轻轻“嗯”了声,应下。她听话地穿了一层又一层,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笨拙的小企鹅。拉开门,栗栀看到台阶下的他穿着纯黑色的冲锋衣,靠坐着他最宝贝的那台机车,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中抱着一个粉粉的全盔。她缓慢地迈着步子走下台阶。顾景琛二话不说就把粉色的头盔给她戴上,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从车座上拎起一件灰色的大衣,让她抬起手臂,把她的胳膊伸进大衣的袖中,衣身包裹在她的身前,用来挡风。栗栀眼眸依旧清澈,却好像失去了光芒,静静地望着他。顾景琛转身跨坐到机车上,熟练地戴上了自己的黑色头盔,让栗栀坐到后座。栗栀抓着他的衣服爬上去坐好后才嗓音沙发地轻闷问:“你要带我去哪儿?”他扭过脸来,低垂下眼,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认真说:“栗栀,我给你时间和空间,没有人能看到,也不会有人听到,你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但,仅限今晚。”他说着,抬手将她头盔上的护镜轻轻落下来,在他们之间隔开一道昏暗的屏障。顾景琛回过脸,他的声音在机车震耳的轰鸣声中响起:“扶好坐稳。”栗栀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最后只好缓缓抬起来,环住他的腰身。栗栀并没有察觉到,顾景琛的身体在她搂上他的腰时不自觉地僵硬紧绷住。而后,机车上道,划破了深夜里的寂静。栗栀的脑袋躲在头盔里,这方狭小·逼仄的空间把她的呼吸无限放大,心跳也极其清晰。除了耳边巨大的轰鸣声作伴,她只能感知到自己。顾景琛给她戴的头盔像是一个真空罩,让她觉得她彻底同繁杂吵闹的世界隔绝开了。这几天一滴眼泪都没掉的栗栀似乎被人找到了隐藏的触发器,终于失声痛哭起来。她躲在他给予的安全的小地带,卸下筑起的伪装坚强,崩溃地大哭。回应她的只有机车的轰轰声和掠过耳边的呼啸风声。栗栀记不住路线,只知道那晚顾景琛带她窜遍了大路小道,经过了无数个路灯,留下一道道车轮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