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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奉上,“给大佬递笔。”常昭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顺利,还挺意外,拿着合同回到盛世,和盛惟景说了这件事。盛惟景正抽烟,他最近烟瘾很重,办公室都是烟味儿,听见常昭的话,拿着合同抬眼看常昭:“她精神状态怎么样?”“还是不太好……”常昭顿了下,“又瘦了,快皮包骨头了,也没食欲,医生说她倒没有不配合,就是营养跟不上。”盛惟景问:“简璐陪着她吗?”常昭点头,又想起个事儿,“对了,我从简璐那边听说,长安母亲得了肺癌,目前也在医院,她们还遇到她那个弟弟了。”“肺癌?”盛惟景微微蹙眉,“长安知道这件事,有说什么吗?”常昭摇头,“好像没什么反应。”盛惟景说:“你最近也顺便留意一下她母亲那边的情况。”常昭答应下来。常昭离开之后,盛惟景并未立刻投身工作。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平安符,手工制作,样式很简单,已经被磨得旧了。多年前,在小镇上,叶长安送给他这个平安符,说是报答他的小礼物。他看了一阵,将平安符放进钱包夹层里,带在身上,强行压抑着给她打电话的念头。这不是分别,她就是不懂,不过也没关系,他想,他总会为他们铺好以后的路的,总有一天她会懂。……叶长安签了字,就这样,她算是彻底接手了盛景,但并没什么真实感,她还是没有一点身为老板的自觉,也提不起劲儿,对一切都无比厌倦。签字这事儿,更像是为了简璐。周末之前她就出了院,无处可去,只能回到盛景总店她的那间休息室,周天简璐还真带着叶龙飞过来参观了一下盛景。叶龙飞最后确实傻眼了,叶长安拄着拐杖出来的时候,服务生都喊她老板。简璐非常满意这个效果,告诉叶龙飞:“还有两家店,你要看吗?规模都跟这家差不多,全都是你姐的。”“假的吧?”叶龙飞喃喃:“这是什么整蛊游戏吗?”现在是白天,店里没营业,叶长安腿脚不便,叫来个服务生,“璐璐,我让服务生带你们转转吧。”给叶龙飞炫耀并非她本意,但可能人性使然,看到叶龙飞跟傻子似的目瞪口呆,她竟然也觉得心底爽了下。叶龙飞跟简璐参观盛景的这段时间里,她慢吞吞挪到吧台,要了个柠檬水喝。酒是不能喝的,腿没好利索,还在吃药,她有些想念酒的味道了,看着酒柜整整齐齐的一排排酒,她恍惚中想到,其实日子也不是不能过,至少还有酒,从这个角度考虑,一家夜店也挺适合她的。等腿好了,她也可以像在这里买醉的每一个人一样,沉溺在酒精里,忘记过去的伤痛。等叶龙飞一圈转下来,已经面对现实,灰头土脸地走到叶长安跟前,喊了一声“姐”,态度别扭,声音很小。叶长安安静了几秒,“蚊子哼哼也比你声音大。”叶龙飞咬咬牙,又喊了一声:“姐。”简璐笑得很开心,“这还差不多。”简璐高兴了,叶长安心里也就舒服了点,给简璐也要了一杯柠檬水,叶龙飞问:“我没有吗?”叶长安懒洋洋瞥他一眼,“你想要自己点,不过我得说清楚,这是夜店,不供应柠檬水,酒水最低消费三百起。”叶龙飞:“……”看着叶龙飞吃瘪,叶长安心情好了很多。她心情已经很久没这么好了,于是恩赐一般地道:“行吧,今天可怜你,给你一杯——白开水。”叶龙飞又气又别扭:“我不要!”“不要拉倒。”“……”叶龙飞在原地站了一阵,看着面前两个姑娘喝柠檬水,气不打一处来,“叶招……”“叫姐。”叶长安提醒。“……”叶龙飞攥着拳头又开口:“姐,讲道理,我没怎么欺负过你吧?打你的是爸妈,关你去地窖的是爸妈,要把你卖了的也是爸妈。”叶长安说:“可抢了我的东西还对我嘚瑟的是你,每次和我有矛盾,恶人先告状,让爸妈来打我的也是你。”叶龙飞气得转身要走,但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妈说想见你。”叶长安愣了下。“是真的,妈现在情况不太好……说至少死之前要见见你吧,你来不来?”这个问句之后,几个人陷入长久的沉默中。简璐拉了下叶长安的手,小声说:“没事的……你要是不想见,就不见了。”叶长安想了想,对叶龙飞说:“等过些天我腿好了,有空的话再去看她。”叶龙飞还不死心,“你真不过去照顾妈?”这次她很果断,“不去。”叶龙飞一脸悻悻地走了。这天之后,叶长安的状态开始有变化。即便仍然没有食欲,但她开始努力少食多餐,在咨询过医生之后也努力喝牛奶鸡汤之类来补充营养。常昭和简璐拿来的补品,她也都会努力吃。简璐很快意识到,她在做准备。为去见她母亲做准备。叶长安骨子里依旧是不认输,不愿意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她母亲看到,家人本来应该是自己受伤时候可以停留的港湾,可以安心依赖的对象,但叶长安和她母亲之间却不同,她在她母亲面前还要装模作样。简璐一方面觉得这样会很累,有些悲哀,但另一方面她却又庆幸——现在已经没什么能让叶长安有感觉,要是她母亲能让她振作,那也算一件好事。夜店终年无休,这个大年夜,叶长安是在盛景过的。多年来第一个没有盛惟景的春节,其实也没她想的那么凄惨,盛景里面很热闹,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孤独的人,在这样的节日里照样无家可归,她在这样的人群里感到久违的安心。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被全世界抛下了。手机里,“盛哥”又被改成了“盛先生”,这个号码,连同这个微信头像都彻彻底底地沉寂下来了。常昭偶尔会和她联系,他们心照不宣,从来没有提起过盛惟景,她猜想,这个年,他或许会在尤思彤的陪同下度过。他们要一起出国了,她没有问是什么时候,她只是想,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尤思彤喜欢他,会慢慢感化他,或许他们会相爱。在恋爱关系里,盛惟景虽然被动,却是个很温柔的人,她有时候会想念他从前的温柔,和现在冰块一样冷漠坚硬的盛惟景好像都不是一个人。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再也没有人会那样对她了,留给她的只有缅怀。阳历三月上旬,叶长安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