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你床技怎么样啊？”

    洗过澡后，芬妮带夜灵换了衣服，一起去觐见公主殿下。

    虽然已经被革职，可芬妮身上，依旧是首席女仆制服。

    黑色宽松长裤，显出双腿优雅修长曲线，洁白衬衫外，搭了件窄窄燕尾外套。

    精心打理过的金发，蓬松搭在肩头，散发淡淡香气。

    套着白色绢制手套的纤指，轻挽住夜灵赤裸手肘。

    而夜灵的装扮，简直就像是要参加舞会一般。

    她一身轻纱鱼尾长裙，脚上两只绑带水晶高跟；

    低矮衣襟上，晶莹银质首饰，搭上高耸锁骨；

    褐色短发后面，扎了个小小的马尾，头顶戴件小巧水晶头冠。

    芬妮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打扮成这幅模样。

    一路上，她都觉得脚下鞋跟发晃，嘴里止不住地对芬妮说：

    “不、不是啊……我不是去做女仆吗？犯得着……给我打扮成这样？”

    “哈啊？什么叫‘给你打扮成这样’？”芬妮扭头道，“刚才换衣服时，你不是一直傻笑着点头吗！”

    “不是，我……”夜灵羞怯支吾，红晕从脸颊泛到胸口，“我还是第一次，打扮成这样……”

    芬妮轻笑一声，凑到少女绯红脸边，说道：

    “放心啦，你现在挺漂亮的……”

    “我、我不是说这个……”

    夜灵小声哼唧着，不安手指，忍不住攀上芬妮手臂……

    走进公主殿下房间，夜灵一瞬间，再没有多余的情绪了。

    因为，兽人文牙，正挺着高大身躯，恭敬侍立在床边。

    她一身黑白女仆装，柔亮松软鬃毛，整齐梳在脑后。

    修长脸庞上，白天时留下的伤痕，清晰可见。

    而且她肩膀处，高高垫起了一块，显然被仔细包扎过。

    但看兽人清澈眼神，和浑身强硬架势，夜灵再次确认了她的判断——

    在对决中，她并没有受多重的伤。

    文牙回应了夜灵的判断：她尖耳竖起，呲起锋利犬牙，发出低沉吼叫。

    “呼呜呜……”夜灵亦紧张起来，下意识警觉躬身，做出扑咬架势来。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凯瑟琳公主抬手，一巴掌打上文牙毛茸茸脸颊。

    “诶——诶？”文牙扭头，发出跟她外形完全相反，小女孩般温柔语气，“怎、怎么啦……”

    凯瑟琳此时，只穿一条单薄睡裙，在大床上叠腿而坐。

    她下巴微抬，斜眼盯着兽人，轻声呵斥道：

    “看见猫猫了，凶什么！——你真是条狗啊！”

    “不是的，主人！”文牙赶忙辩解道，“猫猫一进门，我就从她身上，感受到极强攻击性……”

    “人家猫猫，本来就胆子小！”凯瑟琳愤愤道，“你又长得这么大！肯定会吓到人家！”

    “不一样的！”文牙耸耸鼻子，警觉道，“主人你没跟猫猫接触过，她这幅样子，明显是……”

    “那个……”夜灵抬手打断道，“三件事……”

    凯瑟琳主仆闻言，扭头其望向夜灵。

    “第一，我胆子并不小；第二，我也不怕那狗头人！”夜灵说着，纤长手指一根根掰开，“第三——！我不是什么——”

    话音未落，芬妮赶忙扭身，用手肘狠戳了下夜灵腰眼：

    “干什么——公主殿下让你说话了吗！”

    然而为时已晚，凯瑟琳抱着胳膊，脸上的表情，似乎很不开心。

    要知道，触怒了公主殿下，就相当于触怒了整个海因里希帝国……

    不幸地，整个帝国的怒火，落在了手臂骨折的芬妮身上。

    凯瑟琳晃了晃脚尖，对芬妮说道：

    “之前不是说，让你从首席女仆的职位上退下去吗？怎么还穿这身衣服？”

    “唔……”芬妮连忙跪下，眉眼低垂道，“对不起……但是我这边，一时还没别的衣服……”

    “你现在是总务长，连套衣服都搞不定？”凯瑟琳挑起眉毛道。

    “对、对不起，公主殿下，我这就去让她们……”

    “行了行了！都几点啦！”凯瑟琳不耐烦道，“这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回去好了……”

    “但是，公主殿下……夜灵她……”

    “文牙！”凯瑟琳闭上眼睛，“送芬妮出去！”

    兽人一脸为难，上前恭敬道：“那个……芬妮大人，不然您先回去休息，猫猫的话，我……”

    看着兽人不断走近，夜灵脑海里浮现出，白日竞技场里，她把芬妮丢出的场景。

    鲜血、怒吼、断裂的肢体，跟那个满是杀戮和烈火的夜晚，渐渐重叠。

    于是夜灵下意识张开双臂，护在了芬妮面前……

    凯瑟琳见状，不禁露出玩味笑容，开口问夜灵道：

    “嗯？猫猫，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夜灵双耳后撇，不假思索开口道：“我不想再看见她，夺走……唔……”

    话到未说完，她把后半句，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夜灵……”这时，芬妮开口道，“公主殿下面前——不准胡闹！”

    “可、可是……”

    芬妮后撤半步，朝公主躬身施礼，冷淡开口道：

    “公主殿下恕罪，奴婢先告退了……”

    说罢，芬妮离开房间，不轻不重带上了门。

    夜灵看着她离开，转身看着主仆二人，不禁微微欠身，喉咙里发出紧张低吼。

    文牙亦瞪大眼睛，两只尖耳后撇，锋利爪子，在掌间攥得吱吱作响。

    就在这时，凯瑟琳双手一拍，很好心情地说道：

    “好啦好啦——！你们要打架，以后有的是机会，今晚就休息下，好不好？”

    文牙听了，先收起架势，但双眼中凶光不减。

    而凯瑟琳接下来的话，令夜灵紧张地，差点儿从窗户里跳出去——

    只见公主殿下归拢下头发，双颊微微泛红，抬脸微笑道：

    “猫猫，你床上功夫怎么样啊？”

    在来帝国前，夜灵就已做了功课，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是个行事古怪的荒yin之人。

    找来个高大兽人，做自己侍寝女仆，就已是最好证明。

    但当被公主殿下这么问时，夜灵一时难以接受，“喵呜——！”地叫了声。

    “啊哈！”凯瑟琳咧嘴笑道，“春天都过了，还这么兴奋吗！”

    公主赤裸态度，反压得夜灵抬不起头来。

    她低垂着眉眼，双手摆弄轻薄轻薄裙摆，耷拉着耳朵小声道：

    “你、你说的……床上功夫……是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人了！少跟我装！”凯瑟琳笑着更加恶劣，侧过身子，去掀文牙的女仆长裙，“我指的当然就是——诶？干嘛！”

    兽人伸出指爪，按住公主手腕，摇头冷淡道：“主人，这太失礼了，不可以……”

    “啧！”凯瑟琳皱眉道，“你个母狗！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公主殿下，鬣狗其实并不是……”文牙无奈道，“我是不是狗另说，但您作为公主殿下，对竞技场的胜者说这样的话，属实很失礼……”

    “我不是胜者——”夜灵插嘴，对兽人道，“你留手了！”

    文牙转头，回应夜灵道：

    “不知该怎么称呼您……白天的这场比试，我输得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