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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靠坐在椅背上,一直默默地看着她。待她递过纸时,他单手接过,拿来跟店铺账房之前递呈上来的账本数目进行核对,果然分毫不差。他刚刚接手店铺,又将各个店铺里大房的人剔除掉,换了新的账房,因为不知品性如何,必然要勤着亲自核对账目。不过这小姑娘倒有眼色,没有去碰那些账本,而是主动替他核算流水单子,如此一来,他只要跟店铺递送来的账本核对就可以了,若是有出入的再核算一遍,果然大大省时。所以他也没有出声阻拦,将自己的大算盘递给了香桥,表示她可以继续后,拿起那盅补脑的药膳喝了几口,便起身去了另一侧的茶几上,铺展宣纸,调墨着画。香桥暗送了口气。成家四表哥就这一点好,是个十足的生意人,只要跟他讲好的筹码,你情我愿,一切都好办。既然表哥肯劳神动动手腕子,她自然要勤勉些,将桌上的账单子都算完。等总算理清流水单子时,香桥觉得自己的手指尖都有些发疼。将理算出的数额写好后,她迫不及待地去表哥那看看继母的画像如何。可待看见时,她愣了——白白的宣纸上是一个单手敲打算盘的小姑娘,另一只手则抓着……猪脚在吃……看那眉眼样貌,还有裙子的式样分明就是她啊!虽然画得灵动俏皮,可……这画的意境……香桥顾不得责问表哥,只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四表哥,我让您画的是王家的大姑娘!”作者有话要说: 咩,今日就不两更了,两章合并成一章一起贴,增加亲们的舒适感呀~~☆、第30章成天复恍如未闻,提笔在画中人的桌上添了一根小巧的骨头,挑眉问:“怎么?嫌画得不好?”香桥瘪了下嘴,不情愿道:“画得自然是好……”成天复笑了笑,从画像下面又抽出一张,正是王姑娘正在凭窗看书的画像,规规矩矩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原来他画得甚快,在香桥算账的功夫居然画了两张。“你屋子里的画像有些年头了,回去烧了,再换成我画的这幅,免得让人比较。”成四淡淡解释道。香桥觉得言之有理,毕竟那旧画像里的是真小姐,不是她这个假千金。不过看着表哥屈尊为她勾勒的丹青,却有些犯难——没看过哪家千金的画像是打着算盘又啃猪爪的,这……不是在影射她贪财又贪吃,乃是刨财的高手吗?就在这时,表哥微微低头,看着她半嘟起的嘴问:“不喜欢?”钱老爷亲手画的,敢说不喜欢吗?香桥连忙扮起笑脸,连声说欢喜得很。成四怎么看不出她的违心,却不点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回头我让青砚找人裱糊好了,便送到你房里去,你若无事,便出去吧。”香桥乖巧应声后,便出去顺带替表哥掩上房门了。待关上门时,她冲着紧闭的房门做了个鬼脸:臭表哥,骂人不带脏字,难怪原主跟他闹得僵!不过亏得表哥施以援手,在王家嫁女前,爹爹的房内总算有了寄托相思之物。只是香兰看到表哥居然给香桥画了新的肖像,难免有些嫉妒,嘟囔着表哥厚此薄彼,非要表哥公平些,也要给她画一张。表哥答应倒是答应了,可是画得比盛香桥的更敷衍,居然是一个拿着团扇的小姐在跟另一个接耳说话,那用扇子遮去大半张脸儿,若不是衣服的式样,压根看不出来是香兰。香兰有些不满意,觉得这画的意境有些难猜,大约是闺中密友相处之趣,可看不到脸,像什么话?她有心让表哥再画,可表哥这几日都不在府里,帮着舅舅选买东西去了,想见都见不到。眼看着盛宣禾成婚的日子临近,府里的庶务也变得繁多。盛宣禾虽不是头婚,可对方王家是第一次嫁女。聘礼、排场都不能小气苛待了。幸而桂娘回府,可以帮着老太君打点些,可是她以前在成家的时候也不掌家,面对繁多的杂事,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忙得不可开交。作为家中的小辈,盛家姐妹们并不是很忙,只需提前给自己准备出席婚宴时式样新颖的裙装便好了。盛家原本给三位小姐预备了布料的。可是得晴小姐来回翻看了一番,皱眉说:“这花式……怎么都是去年的旧料子啊?”香兰看着得晴表姐挑剔的样子,便挑唆着让得晴出钱,给她们几个买些时兴的布料来。盛家节俭,往年份例的布匹没用完,就不会再买新的,就连祖母压箱底的布料,也是用料名贵,但花样子已经不新鲜了。现在成家兄妹虽然寄住在盛家,可都是腰缠万贯有钱的主儿,并非衣食须得人施舍的贫寒之辈。香兰便仗着自己年纪小,厚着脸皮想揩表姐的油水。不过得晴也不在乎这些个,在成家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受过钱银的憋屈,听香兰这么一撺掇,就去管哥哥要钱银去买布料。得晴如今年十四,也懂得人情世故,知道自己寄住在外祖母的家里,总要做足人情,所以香桥虽没开口管她要布料子,出去选买的时候,她还是邀约上了香桥。盛香桥从来不放过任何出府的机会,听了得晴的邀请,连忙说好。凝烟给她穿衣服的时候,看着每次盛香桥外出时都要穿的藕色长裙,低声嘟囔了一句:“小姐,不换一身别的衣服?”香桥笑着表示这身衣服她穿得舒服。不过待凝烟转身给她拿披风的时候,她连忙将装了银子和银票的钱袋子藏在腰间缝的内袋里。这内袋是她让凝烟缝的,只说外出交际时爱饿,所以在内袋里放些麦芽糖什么的能充饥。不过等真出门的时候,这个内袋装的都是她积攒的银子和钱票。虽然王府在盛家派了侍卫监管着她,但只要外出,就有可能寻到逃跑的机会。盛香桥不想做那个凶狠王爷的棋子,在出嫁前的两年里,总要寻个机会逃出去的。这几个月,她将表哥给的大部分银子都换成了银票,只留了些方便花销的小银锭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过盛香兰和成得晴可没有香桥这么重的心事,一个个都是兴高彩烈,盛装打扮地出门了。在马车里,香兰亲热地拉着得晴,表姐长表姐短,便显得不说话的香桥有些不得趣。今日是得晴做庄,拿钱给两个表姐妹花销,理应得到别人的谄媚才对。她看香桥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有些闷气,开口问:“表姐,你往窗外看什么呢?”香桥不好说看逃跑路线,便顺着窗户指了指:“凝烟说雪绿茶楼新出了个芙蓉咸蛋饼,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