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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站好,一边对他道:“您在这儿等等我,我进去给您将芝麻糖饼拿出来。”说着,他快步进了铺子,给店家数了铜板,拿过店家用油纸包好的芝麻糖饼,这才从铺子出来,将油纸包递给老人家。老人家脚边还放着两筐行李,用一条扁担挑着,里边有笔墨纸砚,可见是位进京来赶考的举子。再看他身上朴素的衣着与老人家身上的鹤氅,显然不是一路人,但能看得出约莫是这位老人家想吃王家铺子的芝麻饼却又行动不便,年轻男子路过正好帮他一把。老人家接过油纸,打开来拿出其中一块糖饼,剩下一块连同油纸塞到男子手里,男子连连拒绝,奈何却拒绝不了,老人家已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芝麻饼走了,根本不再搭理他。年轻男子想要追上去,这是从旁跑来两位年轻的下人,跑到老人家身旁,满脸的焦急,显然是他家中下人找来了,男子这才没有追上去,而是看了看手里那块芝麻饼,拿起来咬了一口。还真甜。他只咬了一口,便用油纸将剩下的芝麻饼包好,在筐子里放好,尔后担起担子就要离开。孟江南从方才起便一直看着他,见他就要离开,当即唤他道:“柳官人。”柳一志正抓上担子的手猛地一颤,连忙转过身来,在看到孟江南时,惊喜得嘴里的芝麻饼险些掉了出来:“向、向嫂嫂!?”他正要上前询问向漠北的近况,项云珠忽地从铺子出来,站在了孟江南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一脸惊喜的柳一志。这不是那个把她当成女鬼还给她撕臭衣服当帕子使的蠢木头!?柳一志却一时没能认出眼前娇俏姝丽的项云珠便是当日被他误认为是女鬼的向家小妹,而是被她盯着瞧得面红耳赤。他长这么大,还没被姑娘这般盯着瞧过,且还是如此娇丽的姑娘。怪、怪不好意思!193、193柳一志模样其实生得很周正,尤其那双深墨色的眼看起来颇有深邃之感,衬得他模样很是清俊。虽是读书人,可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平日里大多时候都要下地劳作,以致他的肤色并不像大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读书人那般白皙,而是呈淡淡的麦色,身为南方人的他的身高在一众北方人当中也未显得矮短,瞧着并非孔武有力,却也非弱不禁风,倒是介于两者之间般般正好。若非他家境贫寒,他这般模样倒也不是没有姑娘心仪,只是谁个女儿家又愿意跟着他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纵他是个读书人,可天底下的读书人千千万万,能出人头地的又能有几人?谁也不愿意拿自己一辈子的日子来做赌注。因着这般,背地里悄悄瞧柳一志的姑娘是有,但如项云珠这般当着他的直直盯着他瞧的,却从未有过。今番他高中举人回乡,倒是有许多姑娘家赶着来瞧他了,可他那会儿忙着给家中田地里的稻子收割,忙着晒谷子舂米,忙完这些又快要过年,一边忙活着过年的事一边还要温书,哪里顾得上去注意有谁个姑娘家在盯着他瞧。过了年后他便收拾细软进京赶考了,静西布政司在其他州府尤其是中原以及江南人眼里那就一穷乡僻壤,本就令人瞧不大上眼,加之一路到京了多的是各地的举人们,他这么一个小小举人就如同万粟中的其中一粒,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更不会有谁个姑娘家会注意到他。倒是他中举回乡之后有过几个媒人到他家中来与他母亲谈及他的婚事,他瞧着姑娘家的画像般般都好,家里也清白,不过他却不敢着急应了。他不是自负之人,若是在春闱杏榜上没个名次,他又能拿甚来娶亲?不过他觉得,媒人给他看的那些画像上的姑娘,都没眼前这位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好似会说话般的姑娘好看。他是读遍圣贤书之人,但这会儿被项云珠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脑子里却只能想到“好看”这个词来形容她的美貌而已。正因为姑娘太好看,是以柳一志红了脸。项云珠从他那泛红的双颊以及明显露出赧然的眸中大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登时柳眉一拧,恼道:“再这般看着我,我挖了你的狗眼!”听得“狗眼”二字,柳一志浑身一颤,只觉这个声音熟悉得很。下一瞬,他想起了什么来,一张脸顿时涨红起来,当即给项云珠频频赔不是:“柳某失礼了!在此给向小妹赔不是!还有上回将向小妹误认为女鬼之事,柳某也在此给向小妹赔不是了!”柳一志将身子深深躬下,是最真诚的赔礼。项云珠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就将他糊到墙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哥怎么会和这么蠢的木头交朋友!因着是向漠北的朋友,项云珠打不得,便生生给自己窝了一肚子的火气,一刻也不想在此多留,便同孟江南与萧筝道:“大嫂,小嫂嫂,我先到云雾楼去了。”说罢,她气冲冲地走了。萧筝一脸诧异,低声问孟江南:“这是……怎的一回事?”这瞧着憨厚老实的大小伙儿是怎么惹着小满了?还……女鬼?孟江南摇摇头,也是一脸不解。当初在静江府项云珠险些将没眼力的柳一志给打了的事情孟江南并不知晓,因此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见着柳一志一脸的尴尬惭愧,孟江南忙道:“小满平日里不是这般的,我代她向柳官人赔不是。”孟江南说完,朝柳一志福了福身。柳一志着急得仍旧大冷的天却生生急出了满头的汗,别开身去哪里敢受孟江南的赔礼。他还不想招向兄生气!“向兄近来可好?身子可还吃得消这京城的天气?”一想到向漠北,柳一志便关切地问道,“京城的天比静西冷太多了,我很担心向兄受不住,出发之前本想绕到静江府约向兄一块儿上路的,但是……”说到这儿,柳一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孟江南明白他的意思。京城天寒,即便已经入了春,冷风依旧能冻得人发慌,但柳一志身上莫说披着鹤氅,便是披风都没一件,独独一件薄袄,一双拢在袖中的手早已被冻得通红,无人时他都靠跺脚以及朝手心里哈气取暖,但人前他可不好意思这般来做。偏他还一门心思念着向漠北,“向兄是何时启程的?路上没遇着甚么事吧?向兄身子骨单薄,一路上怕是很辛苦。”孟江南很感激柳一志对向漠北的关切,可她是人妇,不便与外男说上太多,是以她只能尽可能地简洁道:“嘉安他无恙,多谢柳官人挂心。”柳一志这知晓此间道理,因此始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