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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涵。他们是一家人,只有她才是那个孑然一身的局外人。“行。”最终她也只是点了点头。程侨回了A市,一个人拉上窗帘,躺在床上睡觉。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裹着被子睡到昏天地暗。外面晴方正好,艳阳高照,她却无声无息,心如死灰。正迷糊间,大门“哐哐哐”地被人砸响了。程侨翻了个身,捂住了耳朵。门外的人却好像知道她在里面,毫不气馁地继续制造噪音。“程侨,我知道你在,你赶紧开门!”程侨烦不胜烦,又怕邻居物业找上门来投诉,最终塔拉着拖鞋去开门了。一打开门,姚婷就迅速挤了进来。“大白天的,你在家里干吗呢?我问过贺旭了,他说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程侨没力气回答,她觉得自己的眼皮特别沉重,意识也完全没有清醒,于是摇晃着去冰箱拿了罐冰苏打,拉开拉环就准备喝。姚婷夺走了她手里的易拉罐:“天冷了,别喝这么冰的。”她转到了程侨对面,正视着她的眼睛:“你到底什么了?”程侨和姚婷从高一开始认识,一路走到现在,彼此的友谊经过十几年,早已坚不可摧。她敏锐地意识到了程侨反常的颓废。程侨沉默片刻,把赵慧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姚婷听得眉头紧锁:“那她欠下这么多钱,打算怎么办?”程侨轻声说:“我替她还了一部分,至少先把房子解押回来。”姚婷一下子站了起来,尖声叫道:“你替她还了?!”她在屋里转了几圈,语气十分痛惜:“翘翘,你别怪我说话自私,她这个当妈的难道没有为你考虑过吗?你辛辛苦苦存了那么多年钱,就是准备在A市买房的啊!现在可好,你替她还了,她的房子是保住了,那你的呢,你的房子该去问谁要!”程侨虚弱地开口:“不然呢,要我见死不救吗?我不想她老了以后,连一个容身之所都没有。”姚婷:“这件事,你告诉许嘉衍了吗?”程侨听到这个名字,眼前闪过的却是那晚她家楼下,那只无数次掸去烟灰的手。她心里的酸楚弥漫了上来:“……没有。”姚婷叹息道:“你这几天,没接他电话,也没和他联系,就发了一个出门了的短信,然后人间失联了,你有想过他有多么担心你吗?”程侨看向了她:“你怎么知道的?”姚婷坐回了她身边:“许嘉衍找你找得都快疯了,他每天要去好几次琴院和你家,又一个个联系贺旭、方溪溪、祝曼丹还有我打听消息,问我们谁知道你家里的情况,知道你现在去了哪里。”程侨低下头没说话。姚婷看她这样十分不忍心:“翘翘,你不是任性的人,为什么这次要这样?”程侨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婷婷,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许嘉衍就应该永远是光风霁月的,是没有瑕疵的,而不是被我一步步拖入凡尘,我身上的负担这么重,这对他公平吗?”姚婷听得急了:“这有什么公不公平的,感情里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就算你对他不公平了,那也要人许嘉衍自己说出来,你替他乱下什么决定?”“你什么都不告诉他,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姚婷忽然安静下来,摸了摸程侨的头:“翘翘,你不是在逃避,你是在害怕对吗?”程侨不说话了。是啊,其实什么公不公平,都只是她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她只是在害怕。因为太在乎许嘉衍,所以害怕他的离开。可她应该相信他的,许嘉衍从来不是这样的人。程侨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替他下决定,我现在就去找他。”她跌跌撞撞地穿着拖鞋就要出门,被姚婷拉回来后套上了一件大衣。程侨开车去了和馨。她很想见到许嘉衍,想在他的怀里放肆地大哭一场,再由他擦去她的所有泪痕。只有他能让她心安。她心急如焚地到了地方,冲进了总台。田护士正微笑着引导病人填单子,看到她后吓了一跳:“程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程侨着急地打断了她:“许嘉衍现在在哪?办公室吗?还是有病人在?”田护士愣愣地说:“呃,现在是休息时间,许医生在新氧……”程侨掉头就往新氧花园跑去。田护士站在原地,说完了没说完的半句话:“……和别人聊天呢。”程侨到了新氧,焦急地四处搜索许嘉衍的身影拐过无数个弯后,她终于透过一棵青松的缝隙看到了他的侧脸。许嘉衍身穿白大袍,静静地靠在一张椅子上,嘴角微抿,侧脸看上去十分忧郁。程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阿衍……”绕过面前层层叠叠的树木,视野骤然开阔,她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许嘉衍并非一个人,他对面还坐着一位年轻的女性。女生看到疾跑过来的她,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脸上随即露出一个得体又和善的笑容,开口缓解了程侨的尴尬。“你好,你就是程侨吧,我听说过你,我叫任汐,是嘉衍的……一位朋友。”程侨猛地止住了脚步。任汐嘴上说着自己是许嘉衍的“朋友”,但她看向许嘉衍的目光却直白到刺目。傻子都知道,这绝对不是看一个普通朋友的眼神。程侨有一种莫名的直觉。眼前这人,就是许嘉衍的那位前女友。任汐留着栗色的长卷发,拥有清淡又柔和的五官,整个人的气质优雅又知性。而程侨素面朝天,面色苍白,因为没休息好,神情憔悴又疲惫。她就像那海上月,天上星,像世间最璀璨夺目的钻石;而程侨一身淤泥,低到了尘埃里。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慌,翘翘没有那么怂,下章就手撕前女友。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梅子酒10瓶;第48章湘妃怨(3)许嘉衍看到程侨,立刻站了起来。他向她快走几步,又怕动静太大吓到她似的,转瞬间放慢了脚步。“翘翘。”他轻轻唤她,声音透出了一丝颤抖。不过短短几天,他看上去清减了许多,神色低落,眼周泛红。像是和程侨一样,这几天来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但他凝望着她的一双眼睛,却依然是多情又缱绻的。程侨最看不得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