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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垂下了眉眼,只不过目光偷偷的停在了沈映那双修长如玉的手上。想碰一碰,可她没有洗手。“面纱取下来。”容虞乖顺的把挡了大半张脸的面纱取了下来,露出了那张浓艳倾城的脸,然后她将面纱放在了矮桌上,就在那杯正散发这轻烟的清茶旁边。容虞的手放在矮桌上,没有立即拿起来,她抬眼望着沈映,问:“我可以碰碰你吗?”沈映没有回答,唇角紧绷着,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容虞动了动身子,微微的弯了腰,伸手轻轻的握住了沈映垂在身侧那只白皙如玉的手。他的手指修长又精致,莹润剔透,骨节分明,指尖又泛着凉意,她细细的摩挲他的手背,竟在亵渎的不忍中获得了快.感。沈映没有挣脱,他半阖着眼眸睨视着两只交握的手,容虞的长发垂散下来,落在了他的衣袖上。她眼里的痴迷几乎毫不掩饰,这双美艳的眸子里,似乎满满的都是他。他淡淡开口,温雅的嗓音像含了冰刃:“如今就你我二人,九姑娘就不必如此了吧。”容虞一愣,抬眸看他,猝不及防与这不耐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没松开手,也并未否认他的话,只认真道:“可我真的喜欢你。”沈映不以为意的勾了嘴角,神色透着嘲讽。马车内陷入了沉默,帷裳被放下,沈映靠在后垫上闭上了眼睛,疏淡又冷漠。容虞又朝沈映那动了动,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头,同他十指交握,沈映不回应亦不拒绝。沉默之中,容虞忽然又轻声开口,重复了遍之前说的话。“我是真的喜欢你。”轻柔的话音静静的散在了马车里,沈映依旧阖着眸子,并没有什么反应。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街市上的喧闹如同隔了层东西一样虚虚的传过来,似清晰又似模糊,门帘偶尔晃动,会露出一丝清透的月光。马车走过喧闹的长街,拐过寂静的小巷,在一处少有人至的街角停了下来。容虞松开他的手,手指捏着他洁白的衣角,道:“我要下去了。”沈映不回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容虞也并不难过,掀开帘子走了下去。不一会儿,马车外传来谨欢的声音:“殿下,九姑娘进去了。”沈映这才睁开眼睛,神色有些倦怠:“回府。”“是。”寂静的街道上马蹄哒哒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沈映抬手将矮桌上那被已经凉透的清茶一饮而尽,目光随即落在了方才茶杯旁的那条颜色艳丽的薄纱上。眸光沉暗,捏着杯壁的手指渐渐的收紧。………奕王府离郡王府很近,从很小的时候,郡王府的那些姑娘们就会多多少少的在家长的默许下跟着沈映玩,但那时的沈映便已然出类拔萃,每日在家看书习字,不曾多看她们一眼。沈映从来没有亲近过哪个女人,这么多年容虞都快忘了,像沈映这种神仙一样的人,这上京城有多少女人在肖想。郡王府的六姑娘,也是大夫人所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容画吧。她居然能得到沈映的回应吗?夜色深重,容虞揽了揽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从一个连后门都不算的只有几个下人才知道的木门走进去,每次她回来的晚,流夏就会默契的把锁从里面打开。夜色下的郡王府看起来十分安逸,大多数院子里的灯都熄灭了,人们睡在这舒适的富贵屋里,或许周边还燃着助眠的熏香,或许临睡之前还喝了一碗解暑用的梨水,或许觉得天气闷热,榻旁还有不敢出声的奴才一下又一下摇着蒲扇。有些院子里的灯还在亮着,如果走近的话可能还会听见里面低低的说话声,是在说今天送过来的首饰上的珍珠不够圆润还是在说哪家的贵公子今日多看了她一眼呢?即便是已经落魄了的郡王府,这里面生活的人依旧是这样的温暖舒适啊。容虞推开房门,流夏连忙迎了上来:“姑娘,你回来了。”“姑娘,你见到世子殿下了吗?”容虞道:“见到了。”流夏的脸上克制不住的带了些喜意,问:“那他可有跟姑娘说什么?”容虞分脚步顿了一顿,道:“……没有。”流夏有些失落,聋拉着个脸道:“……好吧,姑娘你也不要难过啊。”容虞每每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流夏也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会有这个习惯,但是每次容虞回来的时候,她都会备好水给姑娘洗手。而今天她站在木盆边上,却犹豫了片刻,最终她还是没能把手放进去。从流夏的角度只能看见容虞的半个侧脸,乌黑的长发垂散下来,映衬着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的苍白,眼角的媚意被收敛了不少,但妖冶的红唇依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另一半身影挡住了光,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容虞的手指轻轻的点着木盆的边缘,依旧是那毫无波澜的语调,问她:“知道容画最近都在忙什么吗。”第四章六jiejie“……容画?”流夏心里一慌,小心的问:“姑娘,你都知道了?”容虞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垂着眸问:“知道什么?”流夏朝容虞走过来,接过容虞手里的帕子,尽量含蓄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总能听见别人说世子殿下…可能倾心于六姑娘。”容虞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流夏道:“……好像是上次安平侯府的事情,就是那次六姑娘不是被泼了桶水嘛,听人说世子殿下很着急,还给六姑娘递了个帕子,亲自……把她脸上的水擦干了。”“不过奴婢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六姑娘比起姑娘你可差远了,而且奴婢可从未见过世子殿下对六姑娘有什么特殊的,这事又没人亲眼见到,怎么可能是真的。”虽然六姑娘那确实有世子殿下的帕子,不明真相的很容易被这些流言带过去。琉夏认真的观察着容虞的脸色,她家姑娘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但气氛莫名有些压抑,琉夏咽了口口水,默默闭了嘴不敢再说话。容虞抿了抿唇,道:“你先下去吧。”“……是。”容虞掀起帘子走进内屋,屏风后已经兑好的浴汤袅袅的散发着热气,她脱了衣裳走进去,四肢百骸一下子温暖起来,膝盖那里的青紫还没有退去,痛楚汹涌而来,但她并不觉得难以忍受,甚至在这样的刺痛中找到了一丝安稳。睡觉时,一个红漆木匣子放在枕边,她侧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半天,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