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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忍受的暑气渐渐的散去,天气变得清凉了些。距离容环出嫁已经过去了有半个多月了。而这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容虞一次都没有见过沈映。她总是在忙于郡王府的事情,又在同容围虚与委蛇,仅有的几次去奕王府找沈映也都被拒之门外。不仅如此,她再也没有收到过关于沈映行踪的信息。他好像真的在与她割裂一般。与此相对的,她不能遇见沈映却总能碰见顾岑,而每碰见一次,她同顾岑在外人面前就会亲近一分。夜幕降临,容虞将一层黑色的面纱囫囵围在脸上,借着尚且不那么明亮的月光还有残存的暮色从郡王府走了出去。以前她能知道沈映的行踪是因为奕王府中沈映住的那个院子里有个打扫的小厮会时常像她传送一些沈映的行踪。每次她有空的时候都会去找他。可是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再也没有收到过关于沈映行踪的任何信息。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不过所幸刑部并不同于前几朝一样都设在皇宫里。容虞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太史街,而太史街的尽头就是刑部的府衙。按照正常官员的时辰,这时候应该散值有一会了,这个点沈映应该也回府了。但是容虞还是过来了。她并不知道沈映到底有没有回府,只是想过来碰碰运气,万一沈映还在里面呢。虽然她一直都没有什么运气。太史街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因为刑部的隔壁就是刑部大牢,它虽然没有诏狱那样让人闻风丧胆,但也着实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地方。容虞走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而月色在夜空中也显得明亮了些。刑部门口偶尔会有几个官员走出来,他们三三两两的再说着什么,没人注意到容虞。容虞自己盯着刑部府衙的大门盯了半天,然后挪动了脚步,自己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但是可以时刻看着大门的角落里蹲了下来。她旁边是一堵墙,上面的漆已经掉了大半,地上的灰尘很多,还有掉落的墙皮,左边正好是一颗巨大的柳树,柔软的柳枝垂下来,风一吹就有柳叶被吹落。容虞坐在柳树旁边,然后开始盯着刑部的的大门。夜色越来越深重,原本还偶尔有几个官员走出来的大门被关住,每每有人从里面打开门时容虞就会抓紧自己的衣裙,但看到出来的人是谁后,又恢复了那幅漠然的样子,继续等待。等的越久,紧闭的大门打开的次数就越少。但是容虞好像一直没有觉得不耐烦,她就静静的坐着,没有困的靠在树边睡着,也没有焦急的叹气。终于,在梆子声再次响起时,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慢慢的被打开。大片的月色倾泄进里面,沈映踏着月色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身黑色的锦衣,长发束起,依旧是那令人惊艳的眉眼,俊朗清隽,明明如月。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眉眼见有些倦怠,一旁的谨欢弯腰向他说了什么,他微微摇了摇头拒绝了什么。容虞一看见他就移不开眼了,沈映很少会穿黑色的衣裳,这样衬的他的气质冷冽了不少,皮肤也更加冷白。容虞动了动腿,想要站起来,但是坐的太久了,腿已经麻了,一下子竟然没能站起来。但是这边的动静,还是惊扰方才出来的人。沈映远远的看过来,平静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谨欢站在旁边腰弯的更低了些,不敢催促殿下离开,也不敢上前多说什么。小厮将原本停在后方的马车赶过来停在旁边,马蹄声和车轱辘声响起又停下,沈映依旧站在原地没动,旁边的人也没有一个敢出声提醒沈映马车已经赶过来了。容虞费力的扶着树站起来,隔着一条宽阔的街道,对他说:“我要你过来。”沈映不说话,四下寂静无比。沈映不过来,容虞问没有再多说什么,双脚缓过来了一些,他不过来她就只能自己过去了。走到沈映面前时,容虞仰头问:“你是生气了吗?”沈映不语,只沉默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我要你跟我说话。”沈映轻笑了一声,透着嘲讽。我要你如何如何,容虞总是在他面前这样说,但她凭什么就以为她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如她的愿呢。第三十章从来没有骗过你容虞轻轻的拉住了他的衣袖,细白的手指捏在墨色的衣角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同沈映说话从来都不会试图掩饰,直接道:“为什么不让我见你,我很想你。”敢这么理所当然和沈映说这种话的,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容虞一个人了。周边的仆从无一不低着头,亲眼目睹殿下和九姑娘的矛盾并不是一个多么令人惊喜的事情。沈映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顿了半晌才漠然道:“你很想我,又关我什么事?”他说完就转身上了马车,门帘拉开然后落下,容虞一个人站在原地,听着里面传来沈映那低哑的声音:“回府。”马车驶动,车轮滚动声在静谧的夜色之下尤为清晰,她从暮色四合一直等到长夜变蓝,竟然只等到这样一句话。容虞看着缓缓驶动的马车,愣了片刻。须臾之后,她提起了裙摆,朝那还未曾驶远的马车跑了过去,她没有出声,就只无声的跟着跑在马车的后面。所幸马车走的并不快,她这样一直跑着竟然也没有和沈映拉开太大距离。呼吸越来越急促,额上也泛出了细汗,夜风从耳畔飞驰而过,她不去喊沈映停下,就一个人执拗又无声的追着。片刻之后,前面的马车忽然悠悠的停了下来。容虞追上,在旁边停了下来,沈映没有下来,小厮放了马扎在地上,恭敬道:“姑娘,殿下让您上去。”容虞还在微微喘着气,她掀开车帘走了进去,瞧见了坐在里面面色不太好看的沈映,然后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沈映眸色冷凝,周遭的气氛仿佛要凝结成冰。容虞又像上次一样,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她甚至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在生气,又或者说他的情绪如何根本就同她无关,动作十分自然,就好像他们俩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沈映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这样了,她还是能毫无压力的靠在他身上。容虞试着去握住沈映的手,但才刚刚触碰到就被沈映反手抓住了手腕,沈映就着她的手把她往后一推,容虞一下子靠在后面的车厢上,容虞疼得皱了一下眉。沈映捏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