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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知,沈家人唯利是图,攀附权贵的心思不会歇。就算沈氏不同意,以沈家人的性子,定会攀上景王府这颗大树。哪怕是让自家女儿做妾,更何况沈氏父母双亡,叔叔婶婶又是极为势利的。谁会真心为沈氏做主。“不过是多养一个人,任其自生自灭便是。”叶少甫拿起和离书,折叠了塞进怀中,嘱咐顾少逸好生养身子,争取早些回侯府。整日面对那些莺莺燕燕,他实在有心无力,且还有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表小姐。这武昌侯府的水深着呢,想到这里,叶少甫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让那沈氏早日脱离了苦海。顾少逸看向叶少甫的背影,轻声说了声谢谢。叶少甫回头,笑了笑说:“我给你戴绿帽子,还对我说谢谢,咱们兄弟果然情深呢。”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我这就帮你把人赶出去,让你迎娶表小姐。”顾老夫人看重沈氏当继室,顾少逸极力反对。他中意姑姑的庶女,名叫温婉的,温柔贤淑,端庄大方,又疼爱嫡女嫡女,娶一个外人,不如娶一个知根知底的,虽然温婉是姑母家的庶女,但是当侯府的继室,也不算委屈她。禅院发生的事,沈颜沫毫不知情。她与沈远安逛了逛,又品尝了寺院的素斋点心退出来,走至寺门,有又看见了那白衣男子,只是略微瞟一眼即刻收回视线,朝马车走去,踩着脚蹬上了马车。沈远安坐在前面驾车,扬起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载着兄妹两人缓缓离去。叶少甫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对身旁的人道:“林奇,本王的魅力消失了吗?”她竟看也未看一眼,只是不经意扫视一眼,好似茫茫人海中一个不经意的一瞥,极淡,却在人的心湖投了颗石子似的。那日还躺在他身下释放妩媚妖娆的诱惑,今日却形同陌路,使叶少甫心里极为不自在。林奇站着微动,先瞟叶少甫一眼,又看向远去的马车,决定实话实说:“王爷魅力不减,只是未露脸。”言下之意,人家都没看清你的长相,怎知你是圆是扁,是美是丑?叶少甫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冷哼一声:“榆木脑袋。”跳上马车钻进去,坐定后吩咐林奇驾车。林奇问了句去哪里。叶少甫摸了摸胸口,道了句回京都。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林奇甩着缰绳,口内喊着:“驾。”马车渐渐驶离摇光寺。幽静的小道上,鸟鸣声清脆,一辆马车不急不缓地行驶。沈远安挥舞着鞭子,说着书院中的趣事。“哥哥来了几日了,什么时候回书院?”马车内,沈颜沫端庄坐着,双眼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不等沈远安回话,又听沈颜沫说:“择日不如撞日,哥哥即刻启程吧。耽误太多学业,夫子又该数落你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哥哥瞧见的好,免得他伤感。沈远安想起那固执倔强的老头,摇头失笑,为了不让meimei失望,随口应下:“我送你回去就返回书院,你放心,哥哥耽误不了学业,来之前,我提前完成了夫子布置的任务。”若不是这样,夫子怎会放人。沈颜沫想夸沈远安几句,谁知马车突然停下,又传来一个男孩的哭喊求救声:“求求你们,救救我娘吧,求求你们了。我愿意卖身为奴,求你们救救我娘。”沈远安勒紧缰绳跳下马车,几步上前弯腰将他拉起来:“你先起来,怎么突然冲出来拦住我们,若不是我及时拉住缰绳停下马车,你会被马踩死。”那孩子七八岁的年纪,浑身脏兮兮的,好像叫花子,眼眶通红,泪如雨下,哽咽恳求:“我娘要死了,求你们救救她,我愿意卖身为奴。”沈颜沫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走过来,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柔声细语道:“你娘在哪里,我们要如何救她?”那孩子欲开口被沈远安打断,他把沈颜沫扯到一边,小声说:“沫儿,不可莽撞,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突然出现一个孩子,怎么看都有些可疑,咱们还是小心为好。”沈颜沫看着孩子绝望的深情,欣然一笑:“哥哥的心思我懂,不过这孩子太可怜了些,也不像说假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把人救下再说吧。”她并非莽撞,梦中也曾出现过一对乞丐母子,只是成了尸体。醒来后若她没有去摇光寺上香祈福,那母子又成孤魂野鬼了。罢了,都是可怜人,能救就救吧。沈颜沫上前牵着孩子的手,丝毫不嫌弃他的脏臭,柔声细语询问孩子的情况。走了几步,回头让沈远安带上点心和水。看着孩子的样子,应该好几天不曾好好吃饭了。那孩子一面走一面说,布满泪痕的脸上带着感激。沈远安爬进马车,拿出点心盒子与水袋跟在后面,望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摇头叹息。一炷香的功夫,沈颜沫跟着小乞丐来至一个破庙前,破庙年久失修,处处透着落败,一阵风吹来,随时有可能倒塌一样,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小乞丐松开沈颜沫的手,跑进破庙内,口内喊着:“娘,娘,我带人来了,咱们去看病。”嗓音中透着哭腔,又夹杂着几分喜悦。沈颜沫抬腿迈进去,只听一个苍老又虚弱的嗓音传来:“辛苦石头了。”说完又咳嗽几声。老妇人听见脚步声,空洞的眼神看向沈颜沫,谨慎道:“你是谁?”名叫石头的男孩儿忙解释:“娘,她是来救咱们的。”他在那里守了许久,才看见这位公子和夫人。沈颜沫将点心与水递给母子俩,让她们先垫垫肚子。吃饱喝足后,沈颜沫和沈远安扶着老妇人上了马车,小乞丐跟着爬进去。沈远安依旧驾车。妇人将孩子护在怀中,满身警惕看向沈颜沫:“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沈颜沫上下打量着妇人,捏一块点心递给石头:“吃吧。”石头没有接,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显然想吃却又顾忌母亲的感受。妇人搂着石头的手臂紧了紧,又问:“你想做什么?”“你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铜板,我能图你什么,若不是你儿子拦住我的马车,我都不知你们住在破庙里,相遇即是有缘。我也是可怜人,被夫家赶到了庄子上,你若不嫌弃,先在庄子上住下,把病养好再做打算吧。”沈颜沫悠悠说道。沈远安听了这话,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顾家欺人太甚,总有一天他会给meimei报仇。妇人沉思好一会儿,空洞的眼神看向沈颜沫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就在沈颜沫以为她不说话时,她摸了摸石头的头顶开口了:“吃吧,谢谢这位夫人。”无神的眼睛浮现氤氲,嗓音带着几分微颤。举止言谈不像一般的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