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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丈开外,各个小心陪着笑脸。这样的地方官员,大多没什么能耐。商澜心生反感,心里也有了些许不信任,目光牢牢地钉在正在尸检的仵作身上。仵作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高,一脸横rou。他先检查慕容飞的手,再手臂,胸膛……最后看口鼻腔,就算完成了尸检。整理好慕容飞的衣衫,他偷偷乜了萧复一眼,又看向陆洲府的推官,得到肯定后站起身,团团打了一躬,道:“诸位大人,小的看完了,这位大人身上无明显外伤,口鼻内有泥沙,此乃落水后仍用口鼻呼吸所致,确定是溺亡。”几个地方官面面相觑。片刻后,推官拱着手,颤巍巍道:“萧大人……王大人、孔大人、钱大人,老张做了三十年仵作,经验丰富,想必不会看错。但慕容大人乃我朝栋梁,下官绝不懈怠,一定查清慕容大人出事的来龙去脉,好给慕容大人的亲眷一个交代。”王大人是知府,他觑着萧复,捻着两缕长须,字斟句酌地吩咐道:“案子出在我陆洲,查明真相陆洲府责无旁贷,你务必将此案查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是。”推官有了主心骨,腰杆挺直了些,小声跟捕头交代了几句。捕头一摆手,四名捕快把一口薄棺抬了过来,打算把慕容飞的尸首带回陆洲,放到义庄里去。萧复扔了手中的帕子,长剑指了指棺材。他身边的一个千户打扮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拦住那推官,“既然确定溺亡,就不必带回义庄了。我家大人与慕容门主同朝为官,又是忘年交,此番既然赶上了,送他回京是人之常情。”“这……”推官本想说句什么,看看王大人,又闭上了嘴。王大人道:“萧大人古道热肠,下官不胜感激,劳烦大人了。”“嗯。”萧复发出一个单音,手中利刃挽起一片剑光,“唰”的一声,插进一旁托着剑鞘的亲卫手中。“告辞!”说完,他转身就走,大步朝镇子里去了。高颜值、低情商,狂傲自负,行事乖张,商澜默默总结了此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原主对萧复的印象其差,商澜翻找记忆时,发现她对他的描述有这样几个关键词:萧阎王,讨人厌,不通人性,相公脸。相公,在大夏朝是小倌,男姬。慕容蓝与萧复无直接冲突,不喜欢他的原因有三:一是街头巷尾的传言,二是六扇门和北镇抚司的衙门之争,三是慕容飞和萧复互相看不惯。商澜凡事讲究证据,不至于因原主的主观印象而对萧复有偏见。但他如此草率地结束调查,让她很不满意。不过……六扇门和北镇抚司在职责上有相交之处,二人同时出现在陆洲,有没有可能为了同一桩案子呢?还是,根本就是萧复杀了慕容飞?再不然,纯属巧合?商澜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这名仵作极可能有问题,由此,应该把其关联的推官和陆洲知府王大人也纳入侦查范围。她目送几位大人离开,又眼巴巴地看着几个锦衣卫缇骑给慕容飞收了尸,抬着棺材去镇子上了。上午露过面的两个年轻男子尾随棺材去了。她也跟着回了客栈。商澜反复思考过,慕容飞头脑机敏,武功高强,义气相交的朋友也多,如果这个死局他逃脱不了,她一个外来者能做的更加有限。眼下要紧的是那张仕女图,这也许是解开慕容父女死因的关键,必须保住它,并安全带回京城。但她也不是见难就退之人,保命虽要紧,该做的必须做完——那两名嫌犯棘手一些,不好跟踪,查查那个仵作绝对没有问题。回到客栈,在房间里等伙计送洗澡水的时候,她把仕女图拿了出来,拆开装裱,一寸一寸地检查了一遍。慕容飞算是武将,但于书画一道颇为擅长,尤擅山水画,画仕女图还是头一遭。画面对角线构图,美人醉卧于牡丹花丛,一手酒壶,一手长剑,容貌美艳,五官与传统国画中的美人并无二致。线条流畅,人体结构略有偏差,这一点与慕容飞的绘画水平相符。装裱中无夹带,画面上也没有暗藏的文字和符号。商澜瞪瞎了眼,也没发现任何一点可疑之处。“好累。”她整理好画幅,用旧衣裳包好,四下逛一圈,干脆地扔到干燥的马桶里了,然后四脚拉叉地摊倒在架子床上。商澜不明白,既然画里没有任何机关,慕容飞又为何把其挂出来,佯装客栈的中堂画呢?这样既不是慕容飞的性格,也不符合常理。“咚咚。”房门被敲响了。商澜趿拉着鞋子去开门,“伙计吗?”她警惕地问了一句。“客官,热水来了。”伙计在门外说道。商澜开了门。一条手臂从伙计身侧抓过来,简单粗暴地把其扒拉到旁边。商澜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左腿下意识地飞了起来……那人个子不高,反应奇快,抓住商澜的脚踝往外一带,商澜顺势抬右脚再踹。这一脚踹实了,那人吃痛,松开手,向后趔趄了一下。商澜双脚腾空,直直地朝地面摔了下去。不待她起身,又一个高个男子扑到了。对方是练家子,臂力强悍,她被死死地按在地面上。先前的矮个子拍拍胸口的浮土,居高临下地说道:“我们萧大人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商澜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第三个男子冲到房间里,四下翻检一番,又空手出来了。她松了口气,怒道:“男女授受不亲,还不放开?”压着她的高个男子把她拎了起来。矮个取出麻绳,一边捆商澜一边鄙夷地说道:“原来是你。”他显然认识原主,又道,“最毒妇人心。”他不是在指责商澜不给慕容飞收尸,就是想诬赖她杀了养父。商澜瞪他一眼,闭紧嘴巴,一言不发。那人也没指望从她这里得到回复,推搡着她离开了客栈。萧复在客栈后面的二进院子里。商澜过去时,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正房堂屋里喝凉茶。矮个上前汇报道:“大人英明,镇上果然多了些牛鬼蛇神,此女乃是慕容飞的养女,今天中午进的镇子,行迹十分可疑。”萧复放下茶杯,抬了眼,逼视着商澜,说道:“你说说看。”他的目光极为阴冷,商澜顿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她挺了挺后背,不卑不亢地解释道:“萧大人,卑职也是被害人,昨日凌晨……”萧复反应如此之快,这说明他对慕容飞的死因存疑。商澜对他多了些信心,把大致经过细说一遍,其中不包括仕女图,以及她对两个屋子地面的反侦查处置。“你说你是被害者,有人证物证吗?”萧复问道。商澜想了想,“如果萧大人能找到那两个疑犯,定能洗脱卑职的嫌疑。”“嗤。”萧复嗤笑一声,正待说些什么,就听外面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