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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城转悠的人大多有点闲钱,商澜的簪子卖不动,但玩偶很快就卖完了。可街对面的马车还在。这不正常。她把摊子一扔,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挺警觉。”萧复叨咕一声,敲敲车厢前壁,车夫“驾”了一声,把车赶走了。商澜扑了个空,摸摸鼻子,转了回来,注意力重新回到全羊馆上。恰好,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校尉从南边过来,在胡同口转了弯,显然是去全羊馆了。商澜赶紧把剩下的东西卷起来,也跟着过去了。刚一转弯,就瞧见了之前的马车。她心里咯噔一下,又退了回来。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过去时,又有几匹马迎面跑了过来,打头的正是画像上的人——脸白,浓扫帚眉,四方下巴,除了痦子看不清楚之外,其他的都很像疑犯。商澜朝对面的乔大隐蔽地打了一个手势。乔大一直在盯着她,立刻让车夫老梁赶着马车过来了。他装的是商人,且是男子,正好可以自由进出全羊馆。商澜全身而退。萧复在车里看到这一幕,颇有些自豪,暗道:小丫头这手盯人的功夫只怕比我锦衣卫还要强上几分。……下午,商澜得到了黑痦子的名字——钱正奇。此人隶属后军都督府,香水卫的百户,是香水卫卫指挥使杨永年的小舅子。此番有人过寿,他特地从香水远道而来,只为吃一口全羊馆的羊rou。乔大证实,此人确实有痦子。商澜把放在城南的两伙人收回来,一方面把情况报给萧复,一方面准备人手,对杨永年的庄子进行深入调查,核实钱正奇带人住在那里的事实。商澜在小书房里开了个会。她说道:“今天从大理寺转过来一桩证据不实、需要重新调查的恶性杀人案,卷宗在这里,小何你带着小张、小李把卷宗吃透,理出思路,找出切入点。”她把卷宗递给何俊伟。何俊伟一脸兴奋地接了过去。商澜又道:“老谢,你带刘武和熊山走一趟平远县,我在城里,负责监控钱正奇。”谢熙道:“好,没问题。”“那就马上行动吧,你们要走夜路,带上雨具,务必小心。”商澜起了身,她要亲自走一趟北镇抚司。二人肩并肩出了小书房,正要去车马棚,就见祁劲松带着几个手下急匆匆地从内院走了出来,老远招呼道:“香水卫指挥使杨永年被杀,你放下手头的活儿,赶紧跟我走一趟。”谢熙吓了一跳,问商澜:“杨永年?我没听错吧。”商澜点点头,“你马上去平远县,带上钱正奇的画像,落实他在平宁遇袭时住在庄子里的事实,弄清他的出入时间和行动轨迹。”“行。”谢熙带着人,小跑着走远了。祁劲松停下脚步,不满地说道:“还不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女人就是麻烦!”商澜想问他是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想想他的职位和年纪又忍住了。她再狂,也不敢跟国家部委的头头叫板——从五品和从三品隔着天堑呢。不过,措措他的锐气还是可以的。她故意捏细了嗓音,笑着说道:“女人心细,自然要麻烦些,门主稍等片刻,我去取些墨粉,看看是不是能提取到一些指纹。”祁劲松是急脾气,一心想去现场,但指印这种手段是皇上亲自推广的,必须重视,他不得不等,只好气哼哼地说道:“只给你盏茶的功夫。”案情如火情,商澜倒也不敢过分耽搁,回小书房拿来工具箱,小跑着上了马车。杨永年家在西城,就在柳叶胡同前面。四进大院子,雕梁画栋,光是门口的影壁就比慕容家气派多了。杨永年死在外书房门口的地上。死相狰狞,脸上肿胀青紫,眼睛,耳朵,嘴角都有斑驳的血迹,应该是广泛性出血。商澜初步判断,此人死于十分厉害的蛇毒,类似五步蛇(尖吻蝮)一类。小厮说,他家老爷跟太太吵了架,中午在外书房小睡,准备下午回香水卫,让他们不要打扰。他们家往常也有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书房外面会留人,但今天负责外书房的mama生病了。小厮中午要伺候杨永年的马。也就是说,外书房里外都没下人,无人目睹杨永年的死亡。“大人,杨将军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乃是中毒而亡,蛇毒,没有明显外伤,应该是自杀!”祁劲松的专属仵作仔细检验一番,得出了结论。“你胡说!”一个女人尖声叫道,“我家老爷为何要自杀,就因为吵了一架就自杀?怎么可能?你个混账东西!”商澜示意刘达好好记录,她看了说话之人一眼——那是个中年女人,膀大腰圆,形容甚是彪悍,完全符合人们对武将家庭的刻板印象。仵作垂下头,不说话了。祁劲松问道:“杨太太,杨将军中午可曾接待过外人?”杨太太道:“没有!”祁劲松又道:“那家里可曾闯进贼人?”杨太太不知道,所以不知如何回答。祁劲松还问:“杨将军可有仇人?”杨太太大哭:“我一个女人家,如何知道男人的事,你六扇门应该知道的,为何问我?”这就是蛮不讲理了。祁劲松克制地皱起眉头,说道:“这是例行询问,杨太太若坚持杨将军是他杀,就得想办法帮助我们找到他杀的动机。”一个年轻男子道:“找不到他杀的动机,就能说明我父亲是自杀吗?要我说,我还找不到父亲自杀的动机呢?”“你……”祁劲松被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无力反驳,只好转移视线,问商澜:“商大捕头,这是你的案子,你有什么看法?”商澜道:“如果是自杀,那么应该有遗书,而且,杯子里该有蛇毒,杯子外也该有指纹,但现在这些都还没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