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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不语,白露略有不忍,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它滑腻腻的脑袋,道:“你是个善良孝顺的好孩子,就算现在是妖,也是个好妖。你爹娘一定会接受你的。对了,你生前叫什么名字?”小妖蛇诚实道:“我生前叫许清明。”白露愣住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路边摊头遇到的那位温润公子,也叫许清明。她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这条小蛇在骗她?但小蛇与她无冤无仇,没必要骗她。那么,她当天在街头遇到的那位少年公子,又是什么角色?白露心中存疑,转念一想,可能就是两个人撞名字了。不过,这么独特的名字,也能有一样的?还是在同一座城?同样是富家子弟?罢了,多虑无益,反正那人与自己无甚关系。她对小蛇道:“这块地曾是我师父的,但也是你本家,你又赠了我一块玉,我俩有缘。你从今往后,就与我一同在许宅修行罢。我师父传授过我许多修炼之法,我可以教你。”见小蛇朝她点了点头,她又道:“我叫白露,我以后就叫你小清罢。”蛇头上两颗黄豆般的眼睛眨了眨,稚童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觉得不好听。”“那叫你什么?清明?祭奠的日子,是不是不大吉利?小明,这称呼是不是有些耳熟,容易让人联想到一段痛苦的课业生涯,不大好罢……”她道。小蛇若有所思,答道:“叫阿清罢,从前我爹娘总这样叫我。我唤你声什么,小露,小白?”白露的脸抽了抽,当年她一滴刚刚成人形的小水珠,无名无姓,太虚真人收她为弟子后,好心说要赐她个名字。老人家想了许多时日,满头茂盛白发即将秃光,终于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了一个带着十足老年人审美意趣的名字:白露。师父作为一个资深老年人,给她取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一股乡土又大众的气息。白露揪了揪小蛇额前一个角说:“我一百二十岁了,肯定比你大,叫jiejie。”阿清闻言张大了嘴,“哇,”紧接着又跟了一句,“照这个岁数,叫太奶奶更合适罢?”说完,又摇头晃脑地喊了一句:“奶奶~”嘁,小小年纪,没有见识。白露拿手指拍拍他的脑袋,说:“嗯,孙子。”得了阿清的蓝田玉,白露拿去当铺换了些钱财带阿清去吃顿饱饭。阿清通身银白,鳞片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子宛如两块墨玉。阿清竖着半个身子盘在木桌上,努力吞着一块比它嘴还大的刀切牛rou。她眼睁睁看着那块牛rou顺着阿清的蛇身缓慢滑下去,显出鲜明的牛rou轮廓,惊叹道:“阿清你们蛇类这样吃东西不怕噎着吗?”阿清支支吾吾半天没出声,似乎是噎住了……早晨阴雨绵绵,午后天空放晴,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凉意和泥土香气。白露拿余钱找路边老道买了一个护身罩,也不晓得这种低等的护身罩子能否在她遇到危险时给她挡上一挡。一块上好蓝田玉换来的钱,只能买一个最为低等的护身罩,那灵植的种子,她何年何月才能买得起?修仙好难。刚刚吃饱喝足,嘴中略有些腻,路过一棵野树,打算摘两颗野枇杷吃。刚拨开一层皮,就有一条小青虫钻出来,声音轻轻悠悠,似如梦初醒:“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呀?”白露默默将枇杷丢在了草丛里,想叫它腐作护花春泥。彼时两个兔耳朵从草堆里竖起来,草堆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呀?”兔耳朵和小青虫对视一眼,突然化作一个白衣小孩和一个青衣小孩,握着四个小拳头准备干架。罪魁祸首怔了怔,拎起阿清拔腿就跑。微凉的风疾疾略过耳畔,墙上一张糊得不牢的告示轻飘飘飞过来,正正当当盖在她的头上。罪魁祸首脚步一顿,“谁这么没有公德……”剩下两个字还未吐出口,她就瞟到了告示上的几个大字——道友比试大会。人间这种普普通通的道友比试大会,倒也没什么。她正要将此告示扔掉,天上适时的落下两坨鸟屎,一坨正正当当落在白露头顶,一坨落在“道友比试大会”六个大字下面的一排字边,吸引了她的目光:赢家可获得金稻谷种子十颗。金稻谷?白露回忆着,她好像听师父提起过这玩意。这玩意儿是……对,这是一种有别于寻常稻谷的灵植。它的种子结出来的稻米,粒粒金黄,是一种炼制各种丹药的基础性原料。最重要的是,这种灵植七日就能熟。也就是说,她要是有幸赢了这场比试,就又能离发家致富就近一步了?她必须参加这个比赛。白露正要贴回那张告示,似乎想起了什么,手顿了顿,卷起告示擦了擦自己脑袋上的鸟屎。第4章雨水·一按照告示上所说,“道友比试大会”将会在二月廿七举行,时长不定,胜者只有一位。二月廿七,是一个月后。迄今为止,白露身无分文,全部家资,唯有一个护身罩。近年凡间乱成一团,普通凡人难以生存,便会花重金雇佣僧人道士保自身平安。是以,佛门道教都赚得盆满钵满,简直富得流油。那些道士们一定坐拥各种厉害法器。她有什么?一双手?所以她得赶在这之前,先攒出钱来买一件攻击性强的法器。她搬出自己昨日写的算命小旗,想着想着就头疼。别人修仙,最惨的地步也就是白手起家,她的修仙起始点,却是一穷二白还得处理鬼宅荒坟,这也就罢了,她居然还要帮师父办一件事。在他老人家眼里,她简直就是个工具人。午后,姑苏街头人声鼎沸。白露搬了个小桌小凳坐在街边,深呼吸一口,气沉丹田,扯起嗓子喊:“算——命——啦——”等了等,仿佛没什么人来,于是她又补了一句:“不——准——不——要——钱——”再等一等,还是没人来。白露惆怅地举着面算命小旗,嗓子都快喊哑了。眼看着夜幕降临,决定换条路子。她回到坟地,割开自己手臂,放了一碗血喂进那只白天收服的长指甲厉鬼嘴里。又拿新的藤条缚住她,步入街市。春日里的酉初,天几乎要黑透。天边仅剩一小团淡淡的金色,周围是蓝色,再往外扩,就是近黑的深蓝。几颗星子镶嵌在空中,衬得人间一片寂寥。入了夜的街道冷冷清清,许多无意识的黑影白影在周围飘飘荡荡,精怪在街头小巷中穿行,时而看牵着长指甲厉鬼的白露一眼,蠢蠢欲动,却又不明对方道行,不敢轻举妄动。胆小的阿清识相地钻入白露袖中,声如蚊呐:“大晚上的,外面好危险啊。”白露牵着长指甲厉鬼说:“宅子里也不安全啊。你说鬼怪和妖魔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