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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话没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比疼痛更快的传来,慕以南最后一个字变了调子,因为突如其来挤压而变得尖锐扭曲。一息之后,他才意识到那声巨响来自自己的面颊,疼痛从那里扩散,从牙根到舌尖,到脖颈脑袋,他怀疑自己牙齿都被打松了。强劲的力量让他整个身体被抛飞起来。啾啾打了他一拳不够,还追加了一拳,将他从天上一脚踹下,砸到地面!小姑娘像一座突然爆发的小火山,面色阴沉,声音冰冷。“闭嘴,自说自话的傻逼们,我忍够你们了。”第73章无用之物,不必在意。……扑通——重物落在沙地上,响起沉闷的声音。慕以南陷在软沙中,发出沉重的粗喘,像条死狗一样茫然地看向天空。全身都在痛,被揍了一拳的脸颊和肚子,又被一腿踢下的胸膛。他本来便不是练硬功的修士,被一身仙术法宝宠得根本扛不住外伤,啾啾这样贴身揍他,他痛得骨头都在打战。嘴角有津液控制不住的滑落,细沙蹭上来,头发脸颊都是脏的。“以南!”棠鹊惊呼了一声,看看周围对峙的人,又看看沙地中痛苦得身体蜷缩的少年,满脸紧张,一时不知道应该继续警惕周围的敌人,还是应该过去扶起他。“别过来。”慕以南道。后背砸进软沙中倒是不怎么疼,可侮辱性极强。慕以南满肚子反胃的痛楚中,只剩下两个字。妈的。妈的。竟然被棠鸠这种废物给打了。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她迫不及待地原形毕露了。片刻后,少女出现在了他视野上方,虽然个头矮小,但背后烈阳却将她影子沉沉的横亘过他身体,给他留下一道灰色的阴影。慕以南下意识想要给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像以前在书院一样,似笑非笑地讪讪瞥她,仿佛欣赏一个在戏台子上跳着脚的丑角一样。但是剧痛让他难以露出那种凉凉的表情,反而表情扭曲,眉眼狰狞。小姑娘低头俯视着他,没有表情,可眼神是坏掉的,带着一直以来压抑的怒火。“抱歉你俩刚重逢不久,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我就让你这么丢脸。”“但是,我忍够你们了。”“以后你们再来我面前唧唧歪歪一次,我就揍你们一次。”到了现在,啾啾终于发现,钟棘那一手懒得废话直接杀,是真的很管用。因为有的人根本听不进别人说话,只会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说不了道理,不如干脆动手。反正她是个反派,反派不就该这样干!她提着慕以南衣襟,将他拽到自己面前,狠狠警告了他一眼,又将他扑地按回沙地,这才一拂袖子站起来,扫向棠鹊,又看向自己队友:“我们喝水去。”她从慕以南身边离开,经过棠鹊的眼前,白色发带轻飘飘地在她面前舞过,在艳阳下沥出熹微的光芒,耀眼夺目。好嘞!那两个人不足为惧。大家早就渴得没精打采,完全不想战斗了,听见啾啾一说,立刻喜笑颜开,围到了水洼旁边,章闻古最终没有介入太初宗弟子之间的争斗,只是严肃道:“节约点,我们还要赶路呢!”“是是。”苏蛮漫不经心地应道,又招手,“小啾啾,你也快来。”啾啾状态不比其他人好,刚才突然灵气爆发打了一架,看起来更加难受,唇瓣微微发白,脸颊上却有些过热的红,额上渗着细汗。沾上水,才仿佛舒服了一些。她克制地喝了两口,取出几个竹筒,将剩下的净水装了进去。直到最后一个竹筒装完。水洼里还剩了一些,应该能再装个小半筒。小姑娘乌黑的眼睛却映着那水光,沉思几息,到底留在了那里。小啾啾啊。苏蛮想过去拍拍她脑袋,觉得她像个小动物一样。真是个好孩子。她又看看还在沙丘上攥紧手的棠鹊,和久久躺在那里不动弹的少年,轻轻叹息:就不知道这两个人,会不会感谢她的分享。“继续前进吧。”啾啾给他们一人发了个一个小竹筒:“省着点喝。”众人都收好了,从慕以南身边啪嗒啪嗒的经过,向着黄沙与天际相连的远方缓缓前行,流金的大漠上一队脚印,仿佛是壮丽的诗歌。还有剩下的水!棠鹊这才跌跌撞撞奔到岩石边,抿了抿唇,忍住对水的渴望,取了片叶子,将水灌入慕以南唇中。少年用上臂挡住了脸,只觉得丢人。棠鹊:“你没事吧?”“我没事。”姣好的下颚绷得极紧,耳下骤然凌厉的骨骼线条,能让人感知到他此刻胸中的怒火,和咬紧的后槽牙。鼻梁高挺,唇瓣如花。“好了,别气了。”少女推了推他,轻轻道。少年愈发怒火攻心。她总是——她总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好,甚至有点傻,有点让人生气。明明最受伤害的人是她啊!他很想问问棠鹊“你就甘心么,任凭人欺负么”,但她一定又会傻乎乎地说“我没事。”?轻?吻?小?独?家?整?理?明明她应该是云上之人,是狡猾又聪明的小狐狸,怎么有的时候,就那么任人宰割呢。“我没气。”少年翻身坐了起来,放下沾满细沙的手臂,目光憋闷。“我只是心疼你而已。”棠鸠非但不感激这个帮扶她照顾她带她走进集体的大恩人,反而处处为难她。新仇旧恨,猛烈的酷热甚至烧到了少年的骨头里。他抬眼看向那一串试图离开的脚印。……啾啾他们没能走太远,天边刚起了一阵风,几抹黄沙从眼前拂过,背后便倏地响起一道琴声。与此同时,剧痛陡然爬上了他们的脑袋!神识被拉扯的疼痛啾啾已经体会过一次,而这次可不仅仅是被生拉硬拽的疼,还有切割分解的疼。眼前仿佛突然堕入黑暗,不知道是痛到发昏还是别的什么,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发出,那种剧痛攥进了他们浑身上下,要将他们捏碎,包括他们的喉咙。飞沙,烈日,都消失不见。黑暗之中只剩下那把琴,和一个模模糊糊的抚琴人。他每一次拨动琴弦,都有数道发亮的波纹钻入他们脑袋。之所以发光,是因为太锐利了。比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与剑还要锋利,寒光泠泠,能轻易切断世上最硬的铁,也能轻易割开最柔软的神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