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夜话
路易花了两个月修复莱斯特施加在他身上的伤口,而他的信息素在他们分离两年后终于失去了控制。他熟悉的知识在他的吸血鬼身体上一文不值,信息素几乎让他发了狂,让他再次丢失了才从伤痛中夺回的掌控自己身体的权柄。 莱斯特留下的标记越来越不容忽视。莱斯特太*近*了,路易感受到*近*就好像候鸟感受到季节的预兆,而路易的腺体重新开始肿胀、疼痛,他渴望着被噬咬的同时渴望着噬咬,利齿随时会突破嘴唇,让他身不由己地流出并非来源于饥饿的唾液。在他的身体内部有一种庞大的空虚,每时每刻磅礴地搏动和*渴望*着莱斯特。他会在行走时突然站不住并软下腿来,扶着桌角或窗台任由体液顺着大腿染湿了裤子,而莱斯特会从身后如幽灵般接近,在他耳边软言温语,触摸与抚慰他,但不会有一根注满guntang血液的yinjing伸进来填满他,不会有人再度让他变得*完美无缺。* 每当莱斯特送来礼物,而他们的双眼得以由四条延长线连接在一起,就好像有一条铁的锁链将他们的身体紧紧捆绑,渴望就能让路易*情不自禁*。但森冷的克劳迪娅就站在身边,所以路易喘息着,手心出满了绵绵的汗,在隐秘的抽搐与发抖中跟随克劳迪娅离去,他只能*跟随*。 克劳迪娅,她的漠然,她的仇恨,她的*关怀*能改变他。她在他最脆弱的时刻跪在他的身边,两只小小的手像拢着小鼠一样拢着他的手。而他的身体疲倦而潮湿,轻轻弯着指头去触碰她的手,陷在情欲的漩涡里,只能可怜地用一沓厚丝绸被保留最后的尊严。 在理智回归时路易又羞愧难当,他试着重新去做克劳迪娅的父亲与兄长。克劳迪娅仁慈地接受了这样的他,怜悯地包容了他,容忍他假装自己那由布料保护的残余自尊仍有意义。这更让他煎熬;他宁愿克劳迪娅询问他,宁愿她质疑他,也不愿意她默默地原谅了他。而莱斯特执着不渝的注视,那些离开时久久停留的念望,强横地围困住他,路易只能以无用的手去攥住那些回忆,回忆出莱斯特如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双眼。 举目皆是莱斯特。莱斯特随时会在街角出现:路易,这是我的礼物。今天的礼物,明天的礼物。小的礼物和大的礼物,路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莱斯特住在他的每一个梦境中,在一万米高空,在柔软的床榻,他们的分离每一分每一秒在醒时与睡梦轮换折磨着他,每一次重逢都使创口焕然一新。仇恨慢慢地消融了,丑陋的爱从底下显露出来。那种爱会让人面目扭曲,丑态毕露,路易一想到就浑身颤抖。莱斯特永远不会允许他从这疾病中康复。 每一次路易想要放弃,他想要说出那句话,最不应该说出的话;最狼狈的话,将使他一败涂地的话,势不可挡的一句话;克劳迪娅的明亮双目都会及时移来,她会同他说:有些事是你不应该做的;有些人从来不值得原谅;有些错误需要永恒的忏悔。 他的创造者,莱斯特听不见路易内心的呼唤。可是克劳迪娅能,而她绝不能听见。她是为他做了这么多。她向他传话,我们应该离开,将他从我们的人生中*去除*。但路易说,他不想被莱斯特赶出自己的家乡。克劳迪娅接受他的说法时是多么狐疑,她或许从未相信过他。路易对此只有羞愧,他耻于自己的一切。克劳迪娅的伤痛,他从未能助她弥合。他自私地享受她陪在自己身边。 我还能去哪里呢?克劳迪娅说。她的阴郁深深刺痛了他。他抱着她哭泣,而她一言不发,由着路易红色的难过流泻。她还能为他做多少呢?她又欠了他什么呢?他的色厉内荏,他的虚张声势,他慢慢从遥远的作为人类的记忆中拼凑起来的障眼法自我,在她平静的稚嫩面容前一下子变得很可笑。 路易的脑袋垂下了,老鼠和小羊的血流到四肢里,烧得他暖洋洋的。他一直欺骗自己,他不必再这样下去了。他*需要*莱斯特,而莱斯特也需要他。这温暖的想法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从他心中一波波送出去,让他落泪。循着莱斯特顺滑如缎的声音,他摸索到了自己的归属。来到我身边,来到我无垠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