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舞蹈社,裙子和男孩子
姬骞有幸在午饭时收获了满头发饰身穿裙子的小儿子,姬冕的逻辑似乎是向母亲展示姬怜全在她掌握之中。久违的工作日家庭午饭,全家只缺了一个姬雷霆。姬怜不知为何有些庆幸,没让大哥瞧见自己如今这副样子。做过的错事似乎真的翻了篇,不论是母亲还是柳姨都没再冷眼看他。唯一让他坐立难安的是姬冕,她在饭桌下的脚钻进了他两腿之间。裙子相比裤子方便的点就在这里,轻飘飘的布料被脚尖一顶就让防线失守投降。 他被重重踩了一下,差点绷不住表情。裤袜是滑溜溜的材质,紧贴着大腿根和下体的软rou摩擦不止。姬冕在用大脚趾发力,先是陷进去,然后用两根脚趾夹住——啪。姬怜的筷子没握住,被母亲扫了一眼,脸上有火在烧。 姬冕还在说:“他本来就是运动社团负责坐板凳端茶倒水的角色,现在肯定不能呆在原来的社团了。但是他没有演技,而且我们社团男生数量饱和了。” 姬骞点点头,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秋葵:“小禹她们那个合唱团呢。” “位置都是固定好的啦,而且合唱团要考试的。”姬冕乖乖把秋葵吃了:“他适合不用开口说话的。” 姬骞看看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垂着头啄炒鸡蛋的姬怜,挑了挑眉,拉长声音道:“妈咪倒是想到一个很合适的社团。” 无关姬骞本人的社会地位,她和实验学校的校长是多年好友。她说合适,那就是保证姬怜能顺利进入。两小只都抬头看她,姬骞清了清嗓子说道:“舞蹈社。” 姬怜直接站了起来,被姬冕踩了下去。他失魂落魄地望着母亲的脸,似乎这决定比让他打包走人还无法接受:“舞蹈社里没有男孩子!” “对,”姬冕的脚加大了力度,生怕他心态炸裂要和母亲理论。她好不容易才在母亲跟前要到他的饲养权......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姬冕也生起气来,气他这么久了还看不清局势不知变通。“那你去哪,去硬挤合唱团?ABRSM的初级考试没过,你连校乐队都进不去,还是你想留在校足球队预备役?” “那也没有我去跳舞的道理,”姬怜的声音都尖了起来,“你怎么不去”的职责差点从嘴边脱口而出,下体传来的碾压式疼痛和母亲扫过来的眼神让他堪堪把话咽了回去:“我,我从来没学过,现在去那里会丢人的。还不如让我去校乐队试试......” “没关系,”姬骞靠在椅背上,一锤定音:“你现在不会跳舞,以后也要学交际舞的。现在学精了,以后你就是专家。妈咪下午就去联系老师,宝宝你明天就能去上学,小怜这周剩下的时间跟着老师做突击训练,争取下周进社团前开胯。” “跳舞很丢人?”姬冕坐在床边,不许姬怜坐过来,只让他靠墙站着。姬怜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干脆不和她眼神交汇。“或者你觉得女孩子做的事很丢人?” 她拉他的裙摆,两只手轻轻扣在他的耳边:“还是你觉得从头到尾,甚至连你穿裙子这件事都很丢人?” 母亲做的决定不可能会反悔,除非姬冕不乐意。但她怎么可能不乐意?她甚至让他穿裙子,她就喜欢这么侮辱他,看他的笑话。他浑身是弱点,难得想扳回一局却惹出大祸,差点没了家。他决定不和她说话,可惜眼泪没有觉悟。大颗大颗的泪珠不要钱一样砸在姬冕的手背,他慌乱地想抹去,被她制止住了。他的头发在两个小时之前被精心护理了一遍后扎了几个小揪揪,里面还有几个亮闪闪的各种形状的发簪。因着发丝长度并不可观,每一个发簪的簪尾尖尖都伸出来,从背后看上去像华丽的刺猬。 现在那些东西被姬冕一个个拆下来,紧束缚着头皮的禁锢感逐渐消失。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被圈在meimei的怀里,难得乖顺地让她拆头饰。她自从上了小学就开始窜个儿,从前只是比他略高,现在看上去像是比他大了两三岁的jiejie。这些发簪都是她钦点设计师要求插在他脑袋上的,现在被她拿下来了,他却还是对她产生感激。姬骞是没办法悖逆的皇帝,对他实行放养的同时一句话就能给他定下死刑;姬冕是纵情享乐的太女,以折磨他为乐,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她也会温柔地捧住他的脸。很小很小的时候似乎她们也经常这样贴在一起耳鬓撕磨,就像母亲的书架上那些精致的写真册里的照片。满月的两个婴儿塞在一架婴儿车里熟睡,周岁的两个小团子懵懵懂懂地看着彼此,幼稚园开学的第一天穿戴整齐的姬冕拉着背带掉下来的姬怜,遥遥地对着镜头挥手道别。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他已经记不得了。连分房睡的记忆都像被橡皮擦滚过一般看不清。好像她们一直就是这么水火不容的,姬冕就是这么喜欢折磨他。 “姬冕,”他颤抖着声线叫她:“我不去学跳舞不行吗?” 姬冕难得地没有立刻反驳他。她沉默着轻咬他的耳垂,凭着自己身体的重量向后仰把姬怜掼倒。天花板上的碎钻吊灯反射着窗外的阳光。 她没有用力咬,只是用牙齿磨着那片薄薄的rou。姬怜被他咬得浑身发软,连伸手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她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脸颊边,像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我想看哥哥跳舞,”她这么说,嘴里还没放过他的耳朵,导致声音听起来黏糊糊的:“哥哥,去学跳舞吧。” 她圈着他的手收紧了一些,她们又紧紧贴在一起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点的,如果你乖乖当我的洋娃娃的话。” 他软着眼角瞪她一眼,感受到两人之间稍微软化的隔阂:“具体点。” 姬冕似乎只是随口开空头支票,现下倒是思考起来。 “以后我在学校罩着你,”她用手指触摸他毛茸茸的眉毛:“你就别再去找什么陈怀瑾第二陈怀瑾第三了,没一个靠谱的——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跟着我呢?你要是当时还跟我一起,在话剧社很快乐的。” 姬怜想起她关于“话剧社男生人数饱和”的言论,胸口闷闷的:“那你现在还不是不让我进。” “你去话剧社,乐羊还过不过了。”姬冕把手指伸进他的嘴里,他轻轻含住,用舌头去卷:“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在乐羊的心里和垃圾房的垃圾没两样。他是我们话剧社的台柱子之一,人长得漂亮,演技又好......” 姬怜不乐意了,舌头从卷改成推:“他什么都听你的,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他说话的时候还含着她的手指,眼角发红,一脸委屈样。姬怜沉默一瞬,把手指从他嘴里抽出来:“他也不是什么事都听我的。” “你要是实在不想呆在舞蹈社,就先在那边熬一两个学期。”她这么说:“舞蹈社和话剧社是姐妹社团,很多时候两家社团要合作表演的。你要是自信自己的演技,到时候跟竹老师毛遂自荐。竹老师肯点头,你的演技要是过关,到时候妈咪也管不了你。” 姬怜听到耳朵里,觉得光辉的未来就在眼前:舞蹈社就是一个跳板,只要他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跳槽到话剧社取代乐羊溪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