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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城管来驱赶,学校也不管。真的可以。”那旖抓着她的衣摆直晃,纪兰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那那,我们换个地儿,再想想别处。”那旖轻摇她的手臂:“为什么不行?mama,我们学校真的很适合。”她连番追问,目光执着,似乎不想放弃。纪兰无奈之下,才看着她的双眼,小声道:“那里是你的学校呀,那那,mama怎么能去那里推着摊车卖东西。”虽然工作不分贵贱,靠自己的努力赚钱并不可耻,但纪兰事事以那旖为先,自然下意识以她的立场思考问题。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正一脚迈入青春期,心思若说简单,确实简单。说复杂,也真的复杂。集体生活中,总是免不了攀比。攀比朋友,攀比零花钱,攀比外貌,攀比家庭。一个班上的同学,都会比较成绩,何况别的。纪兰自知他们家比不上别人,无论是物质还是生活,都无法给予那旖太多东西。但即便如此,她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倾尽所有,不愿让那旖感受到自己和别人的区别。物质上无法满足的东西,纪兰必须在她的心灵上不留一丝缝隙。她不愿因为她的原因,让那旖在同龄孩子中成为那个“不一样”的存在。比如,她的mama在学校门口摆摊。不卑贱,但有些人却会觉得丢脸。而那些还未到来的闲言碎语和异样眼光,只是想想,就已经开始让纪兰退缩。她不怕刀锋箭雨,她只怕那滴裹夹着恶意的口水,溅在那旖身上。第44章如今看那旖一眼,他都紧……为什么她的学校,mama就不能去卖东西?那旖一开始不明白,触及到纪兰双温柔的眼睛,从里面看到许多情绪后,瞬间就明了。这让她不受控制想到了曾经的小学同学童馨。童馨给她最深刻的记忆,是她最喜欢挂着得意洋洋的笑脸,在她面前说“你mama是卖早餐的啊”“我mama是老板,一天能赚很多钱”。那旖那时不懂这种事有什么值得炫耀,明明每个人的mama都是独一无二,不管她从事什么行业,做什么工作。而长大后,很多事情自不而然就明白了。你心中独一无二的mama,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起眼的人,他们会因为她从事什么行业,做什么工作,而选择给她什么眼神。这个眼神是带着尊敬还是轻视,这一切说到底都取决于她的社会地位。并非人人都带着恶意,但有些攀比与虚荣心和优越感无可避免。这是写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亘古不变。客厅只开着一盏小灯,纪兰的脸被橘黄色的灯光照得分外温柔。那旖下意识抱住了她的手臂,脸颊贴近她,汲取她身上的温度。“我们学校的食堂里有一个勤工俭学的学长,他家境不好,但是成绩很好,他每天中午都帮食堂的阿姨打扫卫生,洗碗,报酬就是中午吃饭不用饭票。”那旖轻声说,“学校里没有人嘲笑他,大家都会在私下帮助他。”纪兰低头,摩挲着手指。“我们只是在努力的生活着,是值得骄傲的事。”那旖仰着小脑袋,长而卷的睫毛轻颤,她抱着纪兰的手臂,表情认真道,“就像mama为我骄傲一样,我也因为有mama,在心里偷偷骄傲着。”纪兰看着她那双肖似那大勇的眼,心中涌上酸意。她再一次,真正的感受到女儿长大了。不单单是身高,还有心灵的成长。无论多大的年纪,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是人都会脆弱,都需要得到肯定。她也一样。“那那真的也为mama感到骄傲吗?”那旖点头,笑弯了眼:“一直骄傲着。”赵春花在一旁撕扯着橘子皮,那张一向刻薄的脸在此刻竟然显现出几分温情来。纪兰扭头看向赵春花,有些欲言又止。赵春花开口就是她一贯的刻薄语气:“看我干什么,你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连个主都做不了?还没你女儿有主意。”纪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性格是有些瞻前顾后,恨不得事事无碍。“那我们就去试试?”她试探般看向那旖。那旖抱紧了她的手臂,笑眯眯点头。虽然说是试试,但纪兰却投入了十二分的认真来对待。这种感觉和去找工作不同,多了一份热血和激情,心里也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纪兰干劲十足,没两天就把一切装备工作做好。她做了几年的早餐,在店里事事亲为,王叔老两口一开始还有点藏私,后来熟悉了,他们做什么都不再避着她,甚至还会主动提点,纪兰说句深得真传也不为过。准备出摊那天,她三点不到就起床,因为是第一天,不知道行情如何,不敢大手大脚的来,只做了一百多个的馒头和包子,还有自己熬的豆浆,用一个大桶装着,掀开盖就闻到一股香浓的味儿,丝毫不掺假。因为要赶早,纪兰比那旖要先出门。-聂余叼着面包从车上下来,书包往肩上一甩。“在学校别惹事啊,老爸这次出差可能要一周左右才回来。”聂国兴从驾驶座探出头,“你零花钱够不够,要不要再给你点?”“够了够了,你都问几遍了。”不耐烦听他叨叨个没完,聂余甩上车门。“那边海产丰富,我回来带点,到时候给你和你妈做海鲜大餐。”“嗯嗯。”聂余敷衍点头。聂国兴笑骂了句臭小子。聂余勾着书包带,白皙的面颊有一丝压痕没有消散,半眯的双眼泄出几分惺忪睡意。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抬起手和聂国兴拜拜。清晨薄雾微散,空气清冷。他们学校门口不远处靠近花坛的位置,与往日不同,那片空地多出了一个早餐摊。叠垒起来的蒸笼盖泛着丝丝热气,热气蒸腾间,一丝豆香味顺着晨间的空气传来。雾气消散后,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或许是因为第一天来,也或许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纪兰有些拘束和放不开,一个人站在寒风中,看着来往的学生,只觉得浑身僵硬。路过的学生也会下意识打量她,眼中好奇有之,平淡有之,就像对待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聂余原本正往校门口走,在看见纪兰的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转身,拔腿就往聂国兴停车的方向跑。聂国兴正准备开车离开,忽然见他跑过来,吓了一跳。“你干嘛呢?”聂余弯腰,做贼似的躲在车后面。“爸你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