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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回护,若被刘氏因此拿捏是很容易的事儿。当年他那些妾室为何而死他再清楚不过了,他表面上不闻不问,其实比谁都更清楚刘氏的嫉妒心有多强。他的不管不问确实让沈画芷和沈画棠顺利地活了下来,可却没让刘氏有一点点收敛。依旧不把他沈君阳的女儿当人看。他想起那些紫萱憋屈地死去,握着他的手要他保证,以后绝不让棠姐儿给人做妾的场景就觉得心里难受。紫萱大概是这么些年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关心他的女人,别的女人跟了他或多或少地都或图他的财,或图他的权。可唯有何紫萱,那个家境贫寒却美丽善良的女子,每日发自心底地关心着他,他也是从她那里尝到了唯一一点夫妻之间的温馨。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肯对她关心过甚,那时候老南安侯还没过世,他诸方面还要依仗刘家。所以尽管内心喜爱,他还是故作更喜欢徐姨娘些的样子,徐姨娘出身商户,性子大胆泼辣,头脑也有几分小聪明,由她来和刘氏相对,好过柔弱单纯的紫萱。可是没想到刘氏还是不肯放过她,她还是牺牲于妻妾斗争之中,美丽而凄落地,成了这个院子里又一个枉死的魂灵。那时沈君阳心底对刘氏最后一点残存的希望也已破灭,一种无法言状的恨意在他心头暗暗生长。那个每日与他同进同出同枕而眠的女人,他已不再当作妻子。那日棠姐儿本来托了人去太常寺找他,可不知为何,那日他偏生被事绊住了脚,让芷姐儿的丫鬟寻了好久还未找到他。后来一查才知是罗家的手笔。他能查到的事情景王自然也能查到,所以他才严令禁止刘氏再和罗家来往。他早就听闻罗家近几年嚣张得很,早已引起了诸多非议。可偏偏这蠢笨如猪的刘氏还要祸害着自个的女儿,赶着去讨好罗家。沈君阳借机好好清肃了一下内宅,将管家的很多事务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媳妇朱氏,朱氏为人谨慎温顺,沈家内宅一时之间清明了很多。只是刘氏由此更恨上了朱氏,只是这都是后话了。那日沈尚书来找他商议将棠姐儿过继过去的事,他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自然不会拒绝。沈尚书夫妇还显得很重视这件事,沈夫人杨氏还朝他解释是因为她没有子女,同族中的女孩儿家没有看上眼的,倒觉得他家棠姐儿很是乖巧听话,便想着记到她名下去。但棠姐儿依旧还是他沈君阳的女儿。只是在他们那儿担个名号而已,以后最亲近的自然还是他们沈家,这事儿还用不用叫夫人出来商量一番云云。沈君阳自然不肯叫刘氏那张肿胀如猪的面孔出来吓人,只推脱说太太身子不舒服。他也明白人家只是跟他说说客套话,一切都是皇家的意思。因此双方很快便敲板说定,当即就商定了将棠姐儿的身份在族谱上定下来的时间。沈尚书沈文渊身为吏部尚书,是六部尚书之首,掌管着全国官吏的考课升降,权力不容小觑。相比较他的官职更出名的是他的严苛与清名,沈文渊身居高位,从不结党营私,枉殉私情。而与此相比,真正让他扬名京城的是他对妻子的专情,沈文渊夫妇早年曾有一个女儿,后来因病夭折了。而杨氏在那次生女中也损了身子,从此之后也再也没有身孕,即便如此,沈尚书还是一直未曾纳妾。也因此成为了大齐所有妇人心中的楷模向往。再说沈画棠,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全大齐都向往的中年大叔竟然就这么成了她爹。其实沈尚书出身老牌世家豫昭侯府,只是他排行第三没什么资格承袭侯爵,反而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整个家族最位高权重的人。豫昭侯府家族庞大,子女众多,不知是怕妻子伤心还是什么别的,这么些年沈文渊竟能一直容忍膝下空空,也没从旁系里过继一个孩子过来。皇上这么蛮不讲理地下旨将自己过继过去,沈画棠心慌地觉得沈文渊肯定对自己厌恶无比了,可皇令又不得不听。就因为和自己姓了同一个姓却要平白里倒这种霉,好在自己也只是担个空名,又不是真让人家养着去。话说,自己似乎应该快去小陈那里叫他养着了吧?可没想到杨氏对她还挺热情,倒弄得她束手束脚蛮不好意思的。沈尚书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也没露出什么为难之色。双方商议好了开族宗的日子后,杨氏居然提议叫沈画棠去那里住一段时间,沈画棠受宠若惊,觉得人家只是客套话,自然连连拒绝。可没想到她这般一拒绝,杨氏的态度倒坚决起来,弄得她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皇上的意思了。后来还是沈尚书的面瘫脸动了动说:“既然她想叫你去,你就去吧,这样几日后记族谱也方便些。”沈君阳一向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立马叫人去收拾沈画棠的东西,让沈尚书夫妇带她走。沈画棠:......只是没想到这一住便住了整个冬天,本来沈画棠以为杨氏只是客套客套,可没想到她这么一住杨氏就不让走了。而且杨氏很小孩子心性,沈尚书每日忙得不可开交,她就让沈画棠陪着她东逛西走的。沈画棠在沈家向来不得外出,这段日子倒是跟着沈夫人杨氏见识了不少新鲜玩意儿。杨氏就出身于睿国公府,是当朝皇后杨妤念的姑姑,今年已经年近四十却依旧丽色不减。她自然知晓沈画棠和陈嘉琰的事儿,这段时间还传授了沈画棠不少夫妻之道以及房中闺事,倒羞得沈画棠不知该如何是好。杨氏似乎真把她当成了女儿,留她住在这儿也不是表面功夫,反倒每日都要将她叫去说话,天气好了就带着她出去玩儿,逛完了京城就又往远了逛,有一回两人深夜都未归倒把沈尚书吓得不轻,连夜派人出去寻她们。沈尚书这边的动静还惊动了陈嘉琰,也惊慌失措地派人出去找沈画棠。结果是杨氏那日突然想起了她在京城外山上的一处庵堂里结识的一个师太,非要领沈画棠前去拜会一番。聊着聊着就天色晚了,杨氏便毫不拘泥地带着沈画棠在那里住了一晚。沈画棠还忧心忡忡地问杨氏是不是该给沈尚书传个信儿,杨氏见她担心便说她已差人给沈文渊留了信儿。哪知这只是杨氏用来安慰沈画棠的托词,她们俩安安稳稳地睡了,倒闹得沈尚书和陈嘉琰一晚未睡,第二日还连连告假了早朝,弄得皇上很是不悦。第二日杨氏神清气爽地带着沈画棠回去,看着沈尚书眼圈发青的样子竟还笑得很开心。沈尚书看见她便释然了,竟一点都没指责妻子的胡闹,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托家里随从过去给陈嘉琰带个信儿,叫他安心。沈画棠听闻陈嘉琰也派人出去找她了,心底说不出是歉疚还是感动。当日沈尚书就将她叫了过去,沈画棠惴惴不安地站在沈尚书那张严肃的面孔前,感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