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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人的脸是固定的,谢芳的脸永远保持着笑意,可不知为何,姜菀却读出一丝苦涩。“一般的幻术或是精神术法的确影响不到我。”这算是书籍管理员的特权,面对不同等级的目标,管理员需要时刻保证清醒。“不过我没能看出你的真身,只是不受你术法蛊惑,依旧能记起沈雅媛的容貌。”姜菀如实回答。“你见过她?”纸人架着衣服微微一晃。“嗯,所以你知道沈雅媛去哪儿了吗?”“我同她有几分像?”纸人好像对沈雅媛有莫大的兴趣,要不然也不会变得跟师叔一模一样。“你在找她?”纸人回首定定望向她,“你不是江皖,找她做什么,不过你同我聊聊,我便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若论容貌的话,十分,可是你不是她,沈师……沈雅媛的性子同你完全不同,她没那么爱笑,也受不了一丝委屈,要是今天躺在帐子里的人是沈雅媛,她早就拔剑把我捅成刺猬了。”谢娟兀自向烛案走近,语气温柔:“怪不得……我以为世间的女人都是温柔如水,夫君是天,儿女是地,一辈子相夫教子,循规蹈矩。”“各自有各自的嬉笑哀怒,怎么会都一样。”“可我又怎么会知道。”纸人黯然,“所以我注定不会是她。”“你是妖,她是人,又何必要成为她?”姜菀想了想,忽而了然,“不会是江鸿煜……喜欢沈雅媛吧?”“江鸿煜喜欢谢芳,不是沈雅媛。”纸人斩钉截铁地说着,她随手捻了抹烛蜡,泛黄的宣纸上染开一片油,少时,纸人回首望向姜菀,烛火恍恍,透过她轻薄的身体。“刚刚那句是骗你的,你很聪明,阿煜是喜欢沈雅媛,是深到骨子里的那种喜欢。自我有意识起,便同那人长得一样,我听阿煜讲了许多关于那个人的事,听她是如何斩妖除魔,又是如何堕入红尘,我有许多那人用过的东西,衣裳、头饰、甚至头发,我想为了他成为那个人,同他白首偕老,相濡以沫。”说话这一会儿功夫,谢芳的裤腿也松了下去,没了骨rou的支撑,衣服贴合在一起,配上祠堂昏暗的环境,场面非常阴间。姜菀无言,没想到连小叔子都拜倒在沈雅媛石榴裙下。“可为什么,到头来他喜欢的不是我呢?我们成亲已有百年,夫妻和睦,育有一女,却因你的一句话,一切都不一样了。”纸人眼眶晕开一片诡异的水渍,片刻,便已剥落成两个黑漆漆的窟窿,“小友,你说两人在一起,怎么样才算是喜欢呢?”这句话真把姜菀问住了,她一个母胎solo,怎么给纸片人做感情辅导啊。谢芳是妖,没有人那么多的喜怒哀乐,可嫁给江鸿煜时,却真心实意的感觉到了他nongnong的爱意与欢喜,她小心翼翼的为江鸿煜编制着一场美梦,日子久了,她把自己也编制在梦里,融为一体,已经忘了一切是如何开始的,只知道江鸿煜珍视的是她谢芳。早在他们成亲之前,沈雅媛就已经不见了,为了让一切相安无事,她施法让并蒂坞的所有人逐渐忘记沈雅媛的存在。直至姜菀的出现,这个术法一直有效。可人的信念又是这样的薄弱,不过一个质问,用心搭建起的梦幻骤然崩坏。一旦失去了信任,她的妖力便不复存在了。“到头来,是我骗了我自己。”纸人轻轻一晃,从厚重的衣服里跳了出来,完完整整的将妖身展示给姜菀。“出山前,我娘说过,妖身的我可以随心所欲,只要我想,人心唾手可得,但最碰不得的就是与人相爱。”“我们妖界流传着一句话,与人相爱,不得好死,是我不知深浅,连妖皇大人都在劫难逃的事,我又怎么可能有好下场。”“不得好死……”姜菀茫然片刻,目光一沉,“你说郗夜他……”“不疯不魔,陷入永殇,与人相爱,不得好死,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纸人兀自讲着,手抚上烛案,沾了一手蜡油,“小友,你说那个女人就这么有魅力么,连妖皇大人都念念不忘,如果有机会我真想见见她。”“我也在找她,所以说你也不知道沈雅媛在哪儿么?”此时屋外晨光微熹,天边漫出抹金色暖阳,姜菀不由自主的走了下神儿。“小友,请你帮我把娟儿带回青鸾山的无溪源,半妖之身的孩子,注定天地不容。”身后突然爆发出股热源,她猛然回首,纸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沾到了烛火,此时半个身子已被点燃。“阿娘!”一声尖而细的叫喊。及腰高的小丫头从屋外蹿入,同姜菀一起把地上的衣服扑到纸人身上。“你走开!都是你的害的阿娘!”小丫头猛推她一把,不知道她哪儿来得那么大力气,姜菀吃痛坐在地上,手背火辣辣的疼。小丫头指甲尖如刃,生生割开道细长口子。沾了蜡油的纸染的太快,待扑灭火势时,湿冷的地板上只留一只纸片胳膊和一滩灰烬。泡沤的纸片手突然一松。一颗小而圆的珠子滚落在地。是妖丹。没了原主的控制,妖丹崩开个缝,精纯妖气瞬时弥漫在祠堂之内,姜菀喉头一腥,丹田里像是燃起团火,烫得她憋出一头汗。她隐忍着,但很快就扛不住了,丹田处的异动越来越大,仿若被什么东西刨开似的,疼得她直打滚儿。一旁小丫头的情况同她差不多,重瞳完全暴露在她面前,黄紫重瞳蒙着层水汽,她紧盯着滚落在地的妖丹,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个诡异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想要把妖丹吃进去。完完整整的吃进去。来填满丹田那的空隙。姜菀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犹豫之时,她已不自知的伸出手去抓,可没想到小丫头已经先一步将妖丹吞进去了。卧槽!没抢过!吞服了妖丹的小丫头痛苦的喊了两声,她刚想去安抚,血rou骤然炸开,皮连着rou,热乎乎的糊了她一脸。受不得一点血腥味,姜菀当时就吐了,皮rou被炸烂后,只剩下个rou球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大,一眨眼的功夫,就顶上房顶。“轰隆隆——”屋子剧烈地摇摆着。牌位散落一地,眼瞅着乾坤袋里的东西被rou球压在身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