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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等到儿子说完,她就咽咽吐沫,赶巧安儿进屋给他爷爷上供。这孩子对上供还是很执着的,过去给爹,现在上两份。供品是早膳里他最爱的酥饼,“揉”的比较烂,手小拿不多,就一人给了俩块不成形的。老太太抱起曾孙,把他手里的饼渣渣都抖到自己手心,又举起“舔”吃了,才“摸”着自己改了姓氏的曾孙肚儿道:“哎呀,这小人儿,这能装多少啊,就有,六,六万石?”这一石六十五斤上下,六万石?那得少说三粮库。郡王府那屋子倒是大,也不知道粮库在哪儿,下次得去看看六万石堆起得有多高,屋顶都能到了吧?那可不成了,得多聘几只猫儿,再买些壮实的小子,成日看着才是稳妥。又想到不给皇帝老爷扛活了,家里的粮食就没了,老太太心碎万片,寻思了很久才对干儿说:“那,那,那也不要了,还是命重要。”佘青岭吸气,把桌面上的黑子捡起来,放到一块玉镂空的盒儿里笑道:“没事儿,不给他扛活,儿这个封地也是世袭的,就子子孙孙都有。”老太太闻言心花怒放:“呀,不给他干活也有啊?”佘青岭点头:“恩,有!”“那就不给他干了!”未等佘青岭开口应允,陈大胜又说:“头年,我爹生辰,皇爷是给了两千贯零花的。”老太太复又捂住了心口,又听孙子说:“这刮风下雨,皇爷总觉着我爹那府邸陈旧,今年就贴了三次,一次给了八百贯,一次帖了六百贯,还有一次不是皇爷给的,是工部来门上看了一次,给了三百贯让咱家自己动工修屋,其实咱那院子不旧。”老太太确定的点头:“是呀!”咋会旧呢,那么敞亮的地方。陈大胜说:“不给皇爷扛活,这几笔就都没有了。”不等老太太说话,七茜儿掀门帘进屋,瞪着这爷俩脆声道:“金山银山高低谁也不许去了!明儿就写个东西,说打坏了,动弹不了了,谁爱上谁上!破官儿谁爱做谁做去!反正咱不稀罕,咱不缺那三瓜俩枣,咱没了人,就啥也没了!我,我养的起你俩……”佘青岭捏捏鼻子,眼神左顾右盼。老太太吸气刚要说什么,那外面便有个丫头,慌手慌脚一身鸡“毛”来报:“老,老,老太太,隔壁户部巷子胡家派人来,来来,来请您去救命呢!”老太太吓一跳,刚要站起来,佘青岭却说:“娘!您等等。”众人皆静,佘青岭便看站在门口的吉祥,又看看进来报信的这丫头。吉祥无奈,只得解释:“爷,这是咱老太太自己整的这些孩子,您忘了?这个叫金羽,都且没收拾出人样呢。”佘青岭点点头:“送到燕京吧。”看老太太要说话,他就笑着劝:“娘,是教她们一点手艺去呢,不管是灶上还是针线,这样总不成的。”老太太一听就满意,连连点头说:“哎哎,那成,这几个小丫头不错,也机灵,一准能学点实在东西。”她说完,外面更机灵,进来捞了人就出去了。等那金羽满面震惊的消失,老太太又想起胡家这事儿,便要站起来走。佘青岭却拦着说:“娘,您不能去。”老太太回头看他:“啊?咋不能去?老胡家的徐老太太跟我正经不错呢,这是咋了呢,前几日她家还在老庙开大戏,这是年岁到了?该走了?也不能啊。”佘青岭不想说这事儿,就去看陈大胜。陈大胜心里好委屈的给爹顶缸道:““奶”,老胡家这次保不住了,她家胡远举在户部,就牵连进某大逆案了。”这话说完,七茜儿这样的人都吓的一哆嗦,猛的抬头道:“什么,这,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十恶不赦这句话对老太太来说,就是普通的骂人的言语,说人是个坏蛋。可真正的十恶不赦是什么,她是不懂的。半天儿她才问七茜儿:“很,很重?”七茜儿语气沉重:“恩,重!”她看着佘青岭问:“爹,笞,杖,徒,流,死,他家受哪一项?”甭管胡远举他家如何,自打大家来了这泉后街,俩家走的不错,尤其老徐太太,那人正经不差的。她每次家里来,偶尔也带孙子,孙女儿,七茜儿就记的去岁带过一个脸上有酒窝的俏妞儿来,那孩子四五岁,穿粉“色”裙儿,裙边的蝴蝶都是七“色”的重工,头上别的瓜果虫草宝石小簪上,还落着金丝蝴蝶儿,小小一个人儿,走路蹦蹦跳跳,那蝴蝶就翩翩起舞……哎,不能想了,大人不争气,就苦了孩子。满天神佛,这是某大逆啊,十恶不赦它排第二。这可怎么好。陈大胜悠悠一声:“户部给皇陵支的银钱,不知道多少人过了手,我们这回为什么挨打……”他们回来,七茜儿就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没人敢言语,她就再也没问过二次。老太太倒是坦然接受了,从前家里孩子给富贵人干点杂活,挨上一脚抽上一鞭子也是常有的事情。给人家没做好活计么,打你也是应该,这一点她服。七茜儿眼里先是惊恐,接着是戾气横生,就看着他俩怒问:“你,你们爷儿俩,这是牵连进去了?”那就一起捏死吧!佘郡王忽觉着有些冷,就赶紧拉下袄子。陈大胜赶紧解释:“什么呀!别瞎想!怎么会!我俩多冤枉!是皇爷震怒,要诛杀案首九族。”“啥?!老太太蹦了起来,真蹦,还挺高的。九族那戏文里每天唱,那说书的先生也说。这就太可怕了。看老太太着急,陈大胜便赶紧安慰说:“阿“奶”您别着急,这不是皇爷要灭人九族么,我爹这个臭脾气就说谁犯事儿那就按照律法判,没得灭九族的,这个太残忍,不行!这不皇爷生气了,就跟我爹争论,您儿啥脾气您不知道,他是自己出去求打的,这就跟皇爷呛住了呗。”老太太脑袋瓜很“乱”,她这辈子经历不少大事儿,可是也没九族什么事儿。乡间骂人最恶毒也不过骂个祖宗八代,比这还差一等呢。便是如此畏惧,老太太依旧顺嘴咕噜埋怨:“求打?哎呦~儿呀,这得多贱啊,你也吃饱了肚里不饥啊,咋恁想不开?他老陈家坟坑水里淹着,你家这也不利落啊?”佘青岭面无表情,慢慢伸出手捂脸低头,另外一只就揭开玉盒子,用手扒拉棋子儿玩,咱不想说话了,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您没猜错,老佘家比老陈家还真就不利落。老太太手脚都是晃的,又听孙子说:“满朝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