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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活。他们争吵的是永安年间进入金滇流民的实在数目,因为这个涉及到了平家内部对一郡州的生意规模。只可惜,平宴说的是商道上的事情,老臭说的是金滇每年跟朝廷申请的救济数目。佘万霖从怀里取出自己的平毅名章,盖在了取支条上,笑着“插”话道:“你二位可真有意思,一个看救济台账,一个听~燕京小道消息,都是大掌柜了,说话恁不靠谱,还十五万,还二十万,欺负我没上过街,还是前儿没入过大集,皑城里来去的,那是上十万丁口的人流么。”都来了四五天了,佘万霖是每天都要上街溜达,他溜达的时候看什么,看皑城人口,看附近驻军分布。看驻军分布不容易,但是算人口还是简单的,本地耕种土地数目,本地粮店数目,本地渔业面积,再加成丁日食用量,折半就是约莫的人口。再苛刻些,皑城中人一日食四两粮,仓储是个死数目,估算一下也就差不离了。甚至这个估算,要比谭守义每年弄到户部的那个所谓的原额田赋,实存田赋,人丁微银要靠谱的多。皑城是金滇最大的地方,可它的粮店不足三十,这就有些凄惨了,说明它的人口只能养活的了三十上下的粮店,过了这个数就要做好亏本的打算。至于老臭跟平掌柜为什么要争吵,小孩子吵架通常是胡搅难缠,并不讲理的。也不必听他们到底要争论什么,反正,谁吧谁吼哑巴了,谁就赢了呗。这俩人有出息大发了。拿好支条,佘万霖就到大院柜上支钱,今儿赶巧是平金在柜,他就把条子怼到他脸上了。平金低头一看数目就开始乐:“哎呀,这不是毅少爷么?今儿?也是两贯?”这家伙说起钱儿来,眼睛是闪闪发亮的,两道浓眉还能做虫儿爬,就好玩极了。他也不是不赚钱的,却是族中长辈觉着他小不存财,就把他们每年可以分到的钱儿,都拿去平家老家置业了。平金现在就拿点月例,一月差不多能有八百钱,如果他不去附近部落浪“荡”,这钱还是够用的。问题这个锅儿,他浪啊。佘万霖跟他逗惯了,也挺起胸膛笑:“啊,两贯!没见过这般大的钱儿吧?”平金又严肃点头:“恩,闻所未闻,前所未见,这~也是随便花的么?”小掌柜骄傲又添三分:“啊,随便花。”如此平金弯腰进了里面,没多久换了与佘万霖一样的衣裳,肩膀上还挂着一个褡裢,他走过来,就满面巴结说:“财神老爷,咱走着,走街去,我给您老背钱儿。”对于戏班那些孩子来说,十个钱就是大钱,对平金平多来说,要到两贯才算是大钱。佘万霖看着空柜台就问:“你敢走啊?”平金一乐呵:“不到季节,茶场闲的腚眼挑蛆儿,走着走着!”这两人便背着大钱,一起到茶场门口乘车去。平宴细心,反应毅少爷出门了,这才赶紧跑到门口嘱咐:“阿金~要照顾好毅少爷啊。”他们本地都这样,阿姐,阿哥,阿叔,到了佘万霖这里可以喊他阿毅。平金回身应允,又听掌柜罗嗦要多带两个人,这一点就算了。两贯钱分给两个人能花爽利,那么些人去,也不顶个事儿,还分薄他的利益,这就不可以。佘万霖也是这样想的,就与他什么答应却什么都搪塞。少年人,跑的极快,眨巴眼儿就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到一串马铃儿声了。他们走了没一会子,胖子平多就嚎着出来要与平金决裂,他说可以这次少吃点,为啥又不带他?老臭听了,就靠在门栏哈哈大笑。茶场的日子就是这样,不若戏船,那都是苦,这里却是愉悦可爱的。今日照例平金赶车,佘万霖想看皑城风景,他们就围着老城池转了四五圈才入城。若说金滇这个地方,山美,水美,人美,老天爷就不给他们分一个好主官了。历朝历代,金滇这边的百姓都是吃剩饭的,如此就多有民“乱”,更没人愿意来了。而今这边归了谭家管辖,管了才十来年,就把皑城三条老商街儿收缩成了一条。当然,这是梁人自己的事儿,跟部落里的异族可没啥关系,异族们都有自己的地盘,人家可不认为他们跟大梁有什么关系。如此,双方也就各自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着,也算是平安。对于谭家来说,部落交了年安孝敬,我就不打你。对于部落异族来说,那些讨吃鬼喂饱了,大家也就没仇怨。说到底,皑城就是一个梁人坑梁人的地方。佘万霖与平金进城,就逛的极老实,不该去的地方坚决不去,也不敢去,就挨着正街见铺子就入。也不买啥,就平金这个傻子告诉满大街人,老子平金有钱了,两贯!等有钱的名声出去,过不了几日,他就能去漂亮阿妹家溜达了。这一溜达,便接近晌午,两人早就看好地方,便入了皑城街边的老饭铺后院,又花去三百文叫了一大桌菜,等了也没多一会子,便从馆子外面来了一个衙门长随打扮的中年人。这中年人尖嘴猴腮不像个好人,进了屋子看到平金,他也不说好话,就笑嘻嘻,不用请自己坐下,不见礼就先拿筷子,夹了鸡头,咬了鸡冠子咀嚼着,赖赖唧唧道:“啧啧,今儿真稀罕,晴天白日里小掌柜也没入寨子“乱”攮去,到想起我来了?”他不是个好货,平金也跟着他瞎走,就提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哎呀,不能跟仇大哥您比啊,我什么把式?您是恶水逢多了,秃了好木仓头儿攮不动了~才来吃我的水酒……”柜上出徒的家伙什么样人没见过,这姓仇的不想与他争吵,就吐出鸡脑袋哼哼道:“得了,喊我作甚?你这鸡子儿壳儿里灌水,还要糊住卖给老母鸡孵蛋生钱儿的,老子又怎敢吃你的酒?”你也没少吃啊?这一会子半只鸡下去了。佘万霖就听的心肝都在恶心,他用脚踢了一下平金。平金嘿嘿一乐,抬手给这人倒酒,接着又把脚下的褡裢往桌面一掷,钱的声音总是摄魂夺魄的。这才一落桌面,这人伸手啪的一下就按住了,还瞪着平金笑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大事儿老子办不了,中等人情没那本事,却不能与你白跑腿儿,规矩都知道吧?”平金伸手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你能办个球“毛”的事儿,是我这族弟是个书呆,他就想让你拿去岁新修的府志一观,就成不成吧?”这人收回手,这才开始正眼打量佘万霖,待看完才问:“你兄弟啊?”平金点头:“啊?长这么像,你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