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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但也暂且按下,说了两句温情的话。“你在家好好的,照顾好我双亲,也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咱们女儿,等我回来了。”吕雉点头应下,刘季便踏上了行程,不远处樊哙等人正等着他。五百人实在太多了,哪怕他并不想征发自己的兄弟,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凑不齐五百人,沛县县衙从上到下一个都跑不了。除此之外,有兄弟们帮他一起盯着,这次押送他也能多些把握。萧何拍了拍刘季的肩头,“你放心,你家里人我会替你照看着的。”刘季拱了拱手谢过,转头看向长长的徭役队伍,看着刑徒们不太老实的模样,生死难料的烦躁涌上心头,忍不住狠狠唾了一口,骂道:“这他·娘的什么世道!”然而骂归骂,活儿还得干,刘季领着队伍出城了,只是十几人照看几百人还是太勉强了,不过走了一日,第二日卢绾一点数便差了十一人。刘季拿着根棍子,坐在一块石头上发愁,樊哙凑到刘季身边问道:“大哥这可怎么办啊?要不咱们沿路再抓点人?”刘季把棍子砸在地上,烦躁道:“还能怎么办?看好剩下的人,别再让人跑了,咱们先赶路。”樊哙点了点头,双手叉腰,对着坐了一地的徭役刑徒们,扯着大嗓门吼道:“都给我起来,赶路了!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若敢逃跑,爷爷打断你们的腿!”然而到黄昏时分,队伍走到丰西泽中亭停下,再点数,人数又少了。樊哙挠着后脑勺,无措的看向刘季,他真是好生瞧着了,可他也是真没发现人是啥时候跑的。刘季也不说话,蹲在路边,从行礼里翻出从家里带出来的酒,取了手掌大小的一小坛喝。樊哙和卢绾等人凑过来,“大哥……”“自己拿。”刘季头也不抬。卢绾一边回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一边从刘季的行礼里取出了剩下的酒。几人见刘季兴致不高,也不敢笑谈,沉默的喝着酒。刘季仰头饮了一口,看向不远处坐下来歇息的劳役队伍,这一天跑十来个,一天跑十来个,等到了骊山,人都跑完了,自己就是送到了也是个死。一坛酒喝完,夜色已经黑了,山林树木前路都被笼罩在夜色中,看不分明,就好像他们此行的前途。刘季将酒坛狠狠的摔到地上,站起身对樊哙等人说道:“去,给他们把绳子都解开。”“不是,大哥,”樊哙以为刘季喝糊涂了,急忙劝道:“就是绑着绳子都跑了那么多,这要是给他们松开,明儿一早不还得都跑没了?”刘季往劳役的方向踹了樊哙一脚,自己也抬脚往劳役坐着的地方走,“跑了就跑了。”说完,刘季亲自动手给劳役们松绑,见刘季如此,樊哙上前两步死死的盯着劳役们,卢绾拉着刘季劝道:“你是不是喝醉了?你醒醒,这可不是小事!”刘季一甩胳膊甩开他,手上动作没停,“我没醉,老子这会太他·娘清醒了。”“你帮不帮?不帮就走开,别挡着道儿。”刘季回头对卢绾道,又走到下一个劳役面前解绳。卢绾不敢帮忙,怕刘季酒醒了怪他,于是就和樊哙、周勃等人一起散开围着盯着劳役们。劳役们也被刘季这动作整懵了,惶惑不解的看着他。没人帮忙,刘季便亲自一个一个的给劳役们解开绳子。将最后一个劳役的绳子解开,扔到地上,刘季对众人道:“你们都赶紧逃命吧,我不忍心送你们到骊山送死,我也要逃命了。”刘季善交际、会说话,由此可见一斑。明明是从自身利益出发做的决定,他说出口,却是偷偷换了因果,所有劳役都要承他的情、记他的恩,哪怕这些从此都是要到处藏匿的逃犯了,可人生际遇难料,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劳役们看着刘季,不敢置信又不敢动作。刘季对樊哙等人挥了挥手,“都让开,让他们走。”刘季肃着脸,眼神清亮,语气坚定,人也站得笔直的,不像是喝醉了酒,樊哙们虽还是不解,但也让开了。劳役们见刘季果然是认真的,当下一哄而散,不过片刻功夫,原地便只剩下十几个人。密密麻麻的劳役走了,眼前一下子空旷了许多,刘季见此反而觉得心头松快。这一放松了精神,醉意就有点上来了,见原地还有十几个人,刘季奇怪的问道:“你们怎么不跑?”原来都不用等以后,现下就有知恩图报的回道:“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你是个好人,我们想跟随你。”刘季想了想,这一逃,往后只能藏匿山间落草为寇了,人多好办事,便答应了。一行人趁着夜色赶路,沿着泽中亭小路摸索前进,路遇一大湖,刘季命一人前去打探,不一会,去打探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前头有蛇,好大一条白蛇,蛇挡着路,前路过不去。”其实若是普通长蛇并不会将他吓到如此,只是这是白蛇,白蛇少见,在月光下显眼极了,仿佛浑身发光,像是阴邪之物。刘季的醉意这一会很有些上头了,一听人说前路过不去,这一段时日的憋屈烦躁尽数涌上心头,当下气得拔出剑,大喝道:“壮士前行,怕什么白蛇挡路!”说罢,疾步前进,看到白蛇,一剑挥下,将蛇斩成两截,跟随刘季的众人见此一片欷歔,赞刘季真乃大丈夫也。然而湿热的蛇血溅到执剑的手上,大丈夫有些腿软了,但被众人夸赞着,也不好意思认怂,强撑着又走了几里路,这才靠着一棵大树又累又困又怕的睡着了。刘季再醒,是闻着rou香味醒过来的。樊哙、卢绾和周勃等人正围着火堆在烤什么。刘季看向樊哙问道:“哪来的rou?”樊哙嘿嘿笑道:“就是昨日大哥斩杀的那条白蛇,丢了实在太可惜了,正好我们行了这么远的路,腹中空空,饿得难受,我便去捡了回来。”刘邦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其他人。跟随他走的劳役和樊哙他们坐得比较远,毕竟原先是看守与被看守的关系,如今虽说一同逃命,但一时还是不敢过于亲近。叫刘季在意的倒不是双方泾渭分明的距离,而是人数。十几个劳役此时只剩下七·八个,正勒着裤腰带,眼巴巴的望着他们这处。这是又走了几个?刘季心里有些生气,昨夜他让他们走,他们不走要跟着他,怎么睡了一觉又私自跑了。罢,人情送到位,索性再问一遍他们要不要走,刘季正准备过去说话,就听山林中传来声响,正是那几个不见的劳役,他们用衣服兜着些野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