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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又看向她的脚下,走得很慢很慢,就像量着步子在走。她不像在赶路,像是从此迷了路。陈弦松抬起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陆惟真微微一抖,立刻惊喜地问:“你醒了?”“嗯。”两人都静了一下。陆惟真说:“我之前先把许知偃送进了光之大门,咱们现在过去,很快就能出葫芦。”他没有说话。他慢慢伸出手臂,从背后,把她的脖子,轻轻搂住,脸也慢慢贴上她的后颈。陆惟真脚步一滞,又接着往前走,望着前方璀璨朦胧的光之大门,眼睛里,也模糊了。“还好吗?”他问。陆惟真微微垂下头,让他鼻翼间的呼吸,不要离自己那么近。她答:“还好,我有什么不好的。你呢,感觉怎么样?”他慢慢地答:“感觉……再好不过了。”陆惟真的眼泪又冒出来。他说:“六五了?”她用力“嗯”了一声,带着点哭腔,也带着点笑意,说:“完了,捉妖师,我现在是绝世大妖了。”他却说:“当时……很害怕吧?”陆惟真一怔,那一颗本已变得坚硬无比的心,就像被温柔的风抚慰而过。世人只道六五,百世难求。母亲半生刻苦修炼,从不松懈,仍不可得;历代多少大青龙,终其一生,都如龙困迷雾,摸不到六五的一点边儿;许大统领用尽一切办法,只求一个六五,复兴璃黄。他却只问她,当时是不是很害怕。怕,怎么不怕,怕死了。怕他在黑潮里受尽折磨,怕他一身铮铮铁骨至死不屈,怕自己怎么拼命也走不到他身边,怕他死了,也怕他变成无色鬼从此疯狂如野兽……她自己也会怕痛、怕死,怕从此以后每天睁开眼,想起世上再无陈弦松。可是,那时候,当她看到他孤零零躺在那里,被万妖托举着吸血食rou,她突然就什么也不怕了。她不想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对了,那把剑……哪儿来的?”一出口,又有那么一点懊悔,捉妖师的辛秘,他也许并不愿意答。却听到他说:“应当是哪位捉妖师先辈,遗落于葫芦中的佩剑,如今,认我为主。”陆惟真不由得高兴起来:“好,太好了!”心念微动,又试探地问:“那些撞到你身上的光是……”“是历代捉妖师之血,他们都给了我。”陆惟真一怔,有点琢磨出意思:“他们把力量给了你?”“也许。”陆惟真想,可是捉妖师,世世代代不都是普通人吗?所谓的捉妖师之力之血,又是什么呢?而且法器到了捉妖师手里,才能爆发出超强威力,甚至超过了璃黄人。是否,捉妖师在地球人当中,本来就是基因相对特殊的一群人。他们对高等级场能的感知和掌控能力,远超普通人。所以他们才会一代代传承,担任捉妖师之职。眼前的路,已走了一半。陆惟真忽然感觉到,背上的人,似乎重了不少,忍不住轻轻掂了掂,好像是真的。她低下头,看着他一直搂在她脖子上的胳膊,意外地发现明显粗回来一些,皮rou饱满不少,甚至能隐约看到红色血管——之前干得只剩一张皮。虽然他的胳膊看起来还是灰白色的,已足以让陆惟真欣喜若狂。她问:“你是不是……恢复了?”“是,也许是捉妖师之血,起了作用。”他答。“太好了!”他的一只手臂忽然下滑,几乎是沿着她的手臂摸下去,握住了她的手肘。用力握住。陆惟真一声不吭,继续朝前走着,眼睛里慢慢蓄满泪水。第115章问君敢否(2)“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只问一句话。”他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很用力,“陆惟真,你敢不敢?”陆惟真的耳边,就像有一阵狂风,狂啸经过。她的脑子突然变得非常非常空。见她不说话,他忽然说:“我不是被你mama打进葫芦的。落地时,离葫芦还有一段距离。”陆惟真怔怔。他说:“陆惟真,我是自己跳进来的。”陆惟真再也走不动了,她慢慢抬起头,看着苍茫的天空,想笑,可两行眼泪又淌下来,她几乎是艰涩地说:“你问我,敢不敢。大捉妖师,你敢吗?”“我敢。”她轻声地、慢慢地说:“你敢,我也敢。”他推了一下她的背,她下意识松手,他人已滑落在地,但还是握住她的手肘不放,就像要握到她的骨头里去。陆惟真不敢转过身来。他把她拉过来,她慢慢抬起头。他果然已恢复了很多,肩膀结实了,胸部以下都恢复了正常色泽,肌rou也恢复了饱满紧实。只有脸还是灰的,眼睛和头发也是灰色的。他就用那双暗灰的眼,看着她,另一只手抬起,握住了她的后颈。熟悉的带着茧的手指,一触上陆惟真的皮肤,那许久不曾有的,恍恍惚惚如在云端的感觉,就已传遍了陆惟真全身。她想,我怎么可能抗拒得了他呢?从遇到他第一天起,我就无力抗拒。他微微低下头,就这样隔着很近的距离,凝望着她,声音沙哑而温柔:“想好了?”陆惟真全身都感到僵硬,小声道:“你想好我就想好。”“不会后悔?”他问。她说:“我不后悔。”“不会再离开我?”陆惟真鼻子酸得不行,答:“不会再离开你、”他慢慢地说:“不会再放弃这段感情,也把我放弃?”陆惟真泪流满面,每个字都承诺得如鲠在喉:“我不会再放弃这段感情,不会……再放弃你。”他那灰色的眼睛里,也慢慢流下两行眼泪,沿着同样泛灰的脸庞,坠落在他们脚下的尘土里。他飞快转头擦去眼泪,深呼吸了一下,说:“那就抱紧我,陆惟真,抱着我。”陆惟真几乎是跳了起来,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他一把将她接住,紧紧抱在怀里。他笑了,是那种经过了沧海桑田,依然如初的笑。陆惟真却还在哭,满脸的泪擦都擦不完。他一低头,就啄去她眼角刚流出的一滴泪,辗转向下,一路温柔地亲掉泪水,最后落在她唇上。两人都有刹那的怔凝,他猛地就咬住了,陆惟真开始微微发抖。他从来没有吻过这么凶,以前从没有,仿佛要将心中压抑太久的情绪,都发泄殆尽。陆惟真的脚尖都被他抱得离了地,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他的手很重地揉在她腰上,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疯狂汲取她的每一缕气息和柔软。陆惟真的心颤抖得无处安放,她极其柔顺地任他往死里索求,一心一意近乎虔诚地回应着他。她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