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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方地洗头。他与水师弟闲聊道:“对了,水师弟,你今日在师父那里,干嘛说自己想当琴仙?你说当画仙,我可以理解,你整天和杏师妹待在一起嘛。但琴仙怎么回事?平日里只有大师兄弹琴,从没见你有这样的兴趣啊!”水师弟皮肤白,身体纤细,还没有发育的身形,颇有些像女孩子,被热水一蒸,马上就浮上一层红色。但他好像不太喜欢别人注意自己的身体,大半都埋在水里,并且与保持着一定距离。听这样说,水师弟很不开心,眉头拧得愈紧。他撇撇嘴,不满地说:“难道大师兄弹得,我就弹不得吗?”“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往自己头发上抹着泡沫,说:“只是你明明不喜欢嘛,干嘛非干这个。仙界的光阴日后千年万年呢,整天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迟早会烦死。”说着,在池边用木盆端起一盆水,一口气淋到自己头上将泡沫冲掉,然后像狗似的用力甩毛,将头发甩得半干。水师弟不服气道:“谁说我不喜欢了?大师兄能做的事,我也可以做,我未必有那份天资,但我会努力不比他差。”他轻轻地道:“只要是师姐喜欢的东西,我就也喜欢。只要能与师姐在一处,即使是千年万年的光阴,做什么会不幸福呢?”正在冲头发,哗哗的水声中,水师弟后半句轻声的话,他没有听清。奇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总觉得你在和大师兄较劲?大师兄招你惹你了,我怎么感觉你不喜欢他?”水师弟声音一闷。不过水师弟倒也坦白,他这会儿心情不愉,见被点破,索性大方地承认道:“我的确不大喜欢大师兄。怎么了,他是什么金银财宝吗?非得所有人都喜欢他不可。”说来也巧,公子羽此时正在浴池外。他也是修炼完,过来沐浴更衣的,正要撩帘子准备进去,蓦然里头传来这样一句话,倒让他定住了脚,留在外面听。男池里,洗完了头,跳进浴池里,过去亲热地一把勾住水师弟的肩膀,道:“我能理解这份心情,我是过来人。当初刚进师门,我也不喜欢大师兄,他太出色了,让我们这些后来的人很有压力。不过听师兄一言,跟羽师兄作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真的强,根本赶不上去,而且……他人其实挺不错的,好好相处就会发现,师兄他真的是条汉子!”水师弟被勾得很不自在,试图将的手甩下去,却不及师兄的力气,甩不下去。他气闷道:“我不是因为这种理由。”“那是因为什么?要讨厌什么人,总得有个理由吧?”“……他和杏师姐,太亲近了。每回只要羽师兄在场,师姐眼里就只有大师兄,凭什么啊,他只不过是先认识杏师姐几年罢了,先前那么长时间不在北天宫中,还让师姐心心念念想着,师姐每回提起大师兄,眼神都不一样了。”水师弟越说越来气,话语也变了调,夹了难掩的醋味。而公子羽站在浴池外,听得也是一懵。杏师妹……与他,关系很亲近吗?她与水师弟一起的时候,会提起他?水师弟认为,杏师妹对他,也有几分特别?比起水师弟说讨厌他,竟还是这句话令他心头一颤。公子羽犹豫片刻,撩帘走了进去,唤道:“小师弟。”公子羽的声音一响,池内的与水俱是一惊!“大、大师兄。”水尤其慌乱,圆眼瞪得有如铜铃大。站在池边的公子羽,未带琴匣,长发半散。他在三人中年纪最大,个子最高,相貌清俊,是大师兄,又唯有他进浴池还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光是气势上就胜了一截。公子羽说:“水师弟对我有什么意见,大可以当面对我说,我会洗耳恭听,不必偷偷在人后抱怨。”水师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的确不喜欢大师兄,但说这话的时候被本人撞破,多少有些尴尬。水师弟心里百转千折,但他最后觉得输人不能输阵,气势上不能弱,干脆承认了:“难道我说了,你就会改吗?”公子羽答道:“那就要看情况了。人无完人,若你说得出我的错处,又的确在理,我自会勉力改之,但若只是一己偏见,那便没有改的必要。正如你说的,人不可能讨所有人喜欢,偶有一两人有意见,也是常事。”说到这里,公子羽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若你厌恶我,是因为杏师妹,那很抱歉,我恐怕没有可改之处。杏师妹愿意与谁亲近、与谁相处,主动权是在杏师妹手上,且在杏师妹的事上,我自认问心无愧。”“……哼。”水师弟的眼眶被温泉水汽熏得氤氲,他知道公子羽说得没错,可又不甘心。水师弟固执地看着羽师兄,宣布说:“你能做到的事,我日后也能做到;你不能做到的事,我也会师姐做。将来,没有什么事是你能为师姐做,而我不能的,无论是修为还是技艺,我都不会输给你。”公子羽平静地颔首:“你有这份上进的心,自然极好,我拭目以待。”公子羽这种居高临下的从容淡然,更令水师弟不快,他将半张脸埋到水里,像鱼一样吐泡泡。公子羽对他的反应倒不怎么在意,在他看来,水师弟不过是小孩子,他生气或者讨厌,都是小孩子脾气,不必介怀。公子羽在池边用水淋过身体,也脱去外衫,挑了个离他们稍远的位置,沐浴到温泉中,闭目凝神,沉心感气,自觉开始修炼。水师弟看得一惊,大师兄回归师门不久,他洗澡的时候还没有碰见过大师兄,从不知道公子羽洗澡的时候居然也是会修气的,顿觉失策,连忙也调整气息,闭上眼,开始较起劲来吐纳感气。然而,实际上,公子羽今日也有些难以集中精神。过了一会儿,他就缓缓睁开眼眸,再度开口:“小师弟。”“嗯?”水师弟根本没进入状态。公子羽踌躇问道:“你先前说杏师妹与我亲近,她提起我的时候,眼神会不一样?”水师弟立即皮笑rou不笑,客气地回答:“没有没有,其实杏师姐她不过是将你当作一个靠谱可亲的兄长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啦,你不用太在意。”公子羽:“……嗯。”公子羽心里已经觉得欣喜。杏师妹,原来也有将他当作与众不同的人,只是性情害羞,不善表达罢了。懒洋洋地倒手托着头,他已经在浴池里游泳游了两圈,现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们聊天。他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听着听着就打了个哈欠。问:“你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