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拥(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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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允睡倒于榻,而费祎随即覆压在上。他垂首用鼻尖蹭过身下人的侧颊,不可言说地许多次脑中预演过,将心心念念的人带到庇护自己熬过黑夜的地方,寂寞地抚慰身体时所在的一方矮塌,然后代替被褥给自己所想要的温度。 两人已大半年未有情事,而费祎每次返京以后都是激烈地要他的。 费祎捧着托起董允的脸,急切地吻过鼻梁和脸颊,喉头微动,“休昭、别睡,休昭……”语气宛若殷切恳求,摇尾乞怜的人暗藏内心沮丧,不记得自己如此喊了多少次,除了得到片刻之间短促的气声回应,眼前的爱人仍是漠然置之地阖眸而睡,丝毫不为所动。 董允自天边刚泛白时分,就从京门赶到汉城,随后不是四处行走,就是凝神检查账目,此刻实在疲倦至极。被拉着手,捏住手腕也没什么感觉,直到被带着探入衣裾下摆,握到铁硬的灼热,下意识地瑟缩了。 不顾困乏异常的侍中反抗的力气也没有恢复,蠢蠢欲动的汉司马感到对方的反应后淡然轻笑,一手撑在榻上,俯身跪在他大腿外侧,另一边以两掌交叠的方式,用那只细滑微凉的手捋动自己。 费祎看见身下人的乌黑眸子在动作间,不经意地忽然睁开,迷离地投来一个恼怒的眼神,然后又被沉重的眼皮给盖了回去。费祎凑过去吻舒眼前紧凑的眉宇,指尖按着乏力的掌背,用他的手心揉到自己发喘,“啊、用点力,休昭……嗯啊、使力更受用些。” 董允的掌心在衣摆笼罩下的闷热空气中,被磨蹭着烫出了点汗。而后仅能用那只惯于载帛执笔的莹白手掌,抚慰着胯间羞耻的那人,仍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与慰籍。 于是摁按力道愈来愈重,将酸胀的欲望迎过去,强迫其搓捏幅度更大,从首到末每次都压着掌纹滑入,混着情欲兴起而溢出的清液,一片濡湿。 董允吃痛地哼唧一声,撇过头去,想要收回被使劲紧拽的腕节,很快那兴风作浪的人就以唇追上微张檀口,堵住尾音,含着唇瓣,“祎求你,呜、别睡……休昭、啊啊……” 费祎无奈的低吟宛若泣声,垂低前后抽动的腰,急迫、焦躁地挺弄,弥补不得埋入绵软的贴合,让前端的敏感蛮横地受到掌rou包裹的骨丘剐蹭,剧烈快感更甚。撬开齿关深入其中,口舌黏腻交缠,费祎吻得自己遏制不住喉底的嗯嗯嘤咛,竟是心里苦不堪言、浑身颤抖着抵在身下人掌心发xiele。 身下人气息凌乱,在那个绵长令人窒息的深吻过后,费祎终于放开了他。一时得到赦免,董允从对方掌控的呼吸节奏中缓过来,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眼眸半阖地看见,昏黄灯光影影绰绰地照着壮年光景的英俊男子自解衣衫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松垮衣领,将汗津津的结实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鞶带由于碰到胯骨而停止下落,两臂在身前游移,蹭过失去束缚、曲线分明的腰腹。拆掉发冠,长直乌发便垂到两人身躯的空隙之间,像一缕缕柔顺的丝带。 费祎的身躯重新倾盖而来,也许是因为傍晚的微醺,心中的那点火星此时已熊熊燃烧。他将手放在眼前整齐的领口,一件一件地向外拨开,脱到里衣,身下人声音虚弱,若有若无地吐出一个“别”字。 最后的衣料被扯开,费祎的指腹流连着,顺着胸骨的走向用力地摁擦了一下,指尖的皙白肌肤随即扑上一小片绯红,紧接着要去触碰表面突起的圆形红晕,顷刻身下人便蓦地惊醒,慌乱地紧攥住襟缘,挣扎着把自己的身体盖了回去。 那俯身的军中司马像笼罩着董允的屏障,他侧着身体蜷曲,闭上眼避开那目光灼灼,将自己审视得宛如一丝不挂的眼神,用湿黏的掌心护在胸前,怨愤地扬起战栗的声音,“不要!” 董允此时没法像平常那样,心明眼亮地察觉到费祎的情绪,继而去宽慰令爱人举动失常的焦躁,但身处于军营之中,那暗藏着狠戾的欲求无异于洪水猛兽,启口支支吾吾,只能乏力地靠下意识去抗拒粗暴的触碰请求。 费祎听罢心中动摇,摆弄他的动作停止,但仍捏着襟线的另一端,平静又哑哑地启嗓,“房帷周公之礼,天之经地之义。祎有求于休昭,有什么不可以。”而后他望见董允抿紧唇线,身躯在自己怀中抖颤躲闪,于是久久沉吟未语,不期回应。觉得这个被自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真是好无情。 片刻之中,消沉杂乱的心绪便想了许多,费祎轻易在脑中预想完毕,这个执斧必伐、匡乱返正的侍中,此时若是清醒,如何面染怒色,用竹木笏板直指自己,厉声训斥,“耽于yin乐而身内情外,汝不图大事贼者,必多生jian事,败节乃定。”亦或是如何流露失望透顶的神情,卷曲着掸尘首端花色翎羽,缠绕在宛如脂玉的手指,再也不看自已一眼,“于军事重地yin色娱情,无若犯历法禁,君辜负众人,伤国之德化。”明明是温柔作为底色的嗓音,郑重话语却无不句句刺耳。 费祎狠心一下拽起董允靠在外侧的手腕,举到空中使其抬高上身,以指捏住下巴胁制着让他堪堪地昂首来承接深吻,两人之间便扬起了另一只手,用薄弱的力道胡乱地掴到自己裸露的脖颈。费祎眉头紧锁,带着董允手臂把身体翻过去,教其跪趴在榻,背对桌案上微弱的烛光,如此遏制住了四肢。 董允这次才领悟自己是无法被他饶恕,终是不得在榻上如愿以偿沉睡过去。身后人抬起了他的胯,身体的感官逐渐清晰,双腿触到冬日空气的凉意,原是绢裤被解落,董允再次挣扎起来,不敌对方一身蛮力地锢着肢体,只得口中呜咽,“不要看、不要看……”被紧捏腕节的那只手又被随意拉扯,却是移到后方。 紧接着修长手掌就被压在了股间,敏感周围的肌肤与残留在掌心的浊液紧贴着,费祎捏着那被沾污的芊芊玉指移到干涩xue眼,以离身的体液润湿了表面。湿黏堆在xue口,而自己的指尖顺着那液体揉开皱褶,摁碾又急又密,董允心底蔓延起一股恶心与厌恶,那怪异触感,使羞愤的泪水决堤,于是面朝着被褥抽泣起来,“……费祎你这jian贼、恶贼,何以辱我至此,孽缘矣!”话音刚落,臀瓣就被身后人抬掌猛地扇了一下,静寂里清亮啪声响彻帐中,臀部表面的痛麻使董允脑中空白,整段腰都软了,他宁愿相信这是对掌掴的报复。 董允整日忙碌未得净身沐浴,也无助于浑身失力,他从未打算承受临时起兴、如此抚慰身体,并且这哪里是房帷,明是风啼声也挡不住的单薄军帐。由于事情逐渐脱离了可接受的范围,让向来防制有度的董允绝望,费祎向来不这样屈折他,不知此时如何想以这种方式,使他的自尊受到折辱,何况这个肱股王朝的侍中本是求于高情远致的君子。 此时感到自己的手指被逐渐推入本是禁闭的后庭,董允只能舒展腰肢,被扇过的肌肤逐渐变得刺辣一片,在身后人的视线之下,染上粉红。动作迟钝缓慢,以免弄痛自己,却也不知弯曲,略略长出的指甲棱角边缘剐蹭内壁,他不禁吸气哽咽,未曾想软rou又夹住指尖,便被如此进退两难地折磨着自己。 不如往日那样戏语连珠,沉默地凝神欣赏着眼前景象的费祎,终是忍不住开口,略有促狭,磁性撩人的温声缓缓,“董允,你就那么舒服吗?”他刻意地咬字清晰将名字念出以作回应。 董允的泪水在被褥上浸湿一片,心中悲凄委屈,神情昏乱,羞愧欲死,本想着这话何出于此,在那神经麻痹之后便是小腹内外的酸胀感受占据了知觉,便仓皇地叫嚷反驳,“不是、我并非……我不要!” 无论如何狡辩,衣衫不整地跪趴在面前,浑身透了层薄汗,望之如海棠着雨的美人,一举一动百般生艳,早已被感官敏锐的汉司马尽收眼底。圆润曲线分明的一抹莹润上,被揉到充血翕动的情xue与自己的精华红白相间,僵硬的漂亮手指被带动扣挖暴露出内里,由此清液溢流不断,顺着沟壑淋淋漓漓,在阴影下看不真切、暧昧不明地流沾到半硬的欲望。费祎胸膛起伏,喉结游移,他无论不能信、不肯信董允没有动情。 费祎曲臂自后抱住了他身躯,胀痛难忍的昂扬等待已久,向前挺在潮湿的腹股沟间,教怀里羞怯的人浑身一颤,若有若无地推着自己。 但只要爱人在床塌之间一生气,他就变成了暴君,一时间内心中勾起所有的新仇旧恨。 他以指拨开碎发,让本是朦胧隐约的一段白皙脖颈显露,而后将揉乱的衣衫都往腰背推去,挂在肩头的衣襟亦然掉落,仅靠窄窄的一条鞶带束缚在胸肋,而下望去则是月光般的肌肤流淌而出。眼前柳腰轻摇似搦,费祎便是急躁地摁住了那对玉垫,蹙额咬牙,“祎来替夫君杀痒。” 情欲高涨的人埋首在董允的后颈,将皮rou衔在嘴里,紧接着下身不容置喙地提枪直入,破却内壁,竟自到底,如卧龙附凤,融融契合,并非手指拢不完全的无趣。费祎的呻吟呵着热气,他并非如董允所说的要折辱他,而是暗含着只可意会的霸道。因此肆意发泄,口齿在董允身上到处摧残,随即趁兴抽贯,一刻不缓,大开大合,攻势猛烈,冲撞要害之地,蹂躏着他的内里敏感,将小腹积攒的劲尽数使出。 承接的身下人疼痛难言,欲昏欲死,将下唇咬得猩红,珠泪簌簌而下。两人身躯交叠,皆跪趴在晃动的榻上用手撑着身体。费祎以筋骨结实的臂弯圈住盈盈一握的腰肢,禁锢着他,不许逃离,又是尽根没入,力道凶狠不顾人的生死般,沉默地步步紧逼。便是隐隐约约听见身下传来泣涕声,与从微张薄唇中时不时逸出的低声惊啼混合,而胯间的被褥早已被浸湿了,铺着在痛苦中被顶泄的白灼。 董允的肌rou挛缩,听不见任何声音,折磨甬道的戳刺也麻痹了,艰难地在无异于刑罚的情事、被击溃的欢愉中间找回感知,他极其不情愿身体如此不堪地媾和。 在体内肆意开疆拓土的汉司马猛然停了,片刻董允被毫无预兆地板过头颅,捏着下巴,不得咬住下唇,强迫奉迎过去,唇唇相印却是浅尝辄止,“有人。”费祎喉间压低的粗喘仍是不停,他方才差一点就能得到激烈的高潮。烛火投在帐布上的淡淡光幕出现了一片漆黑的人影,盖是兵士巡逻到此处。 董允眯着泪湿的眸子,声虚气弱地颤抖,“你饶了我……”身后人一言不发就如未曾听见,将他的头缓缓按低了下去,侧着脸,身躯亦然顺从,紧绷已久的腰腹终于得以落回榻上,手臂随即像寻求庇护那样抱住了被褥,肩背满是红痕交错,指甲留下的掐印,被触碰到凉丝丝的肌肤,便克制不住地战栗,觑之楚楚可怜,那乐于四处征战讨伐的暴君竟一瞬间心软了。 他以掌心仔细地从眼前脊骨沟壑抚摸到腰窝曲线,但仍然顶着这个薄情郎,体软如醉的绞缩蹿撵着欲根继续抽弄,但以防被帐外的人察觉,抑制了生猛的力度,无法经冲撞达登上顶峰,只能深埋其中浅浅拖拽地磨着,款款而动,每次都稳稳碾过关窍,董允遏制着齿间嘤咛,觉得自己要被磨坏了,烫化了,在nongnong夜色中荡开一汪柔和的水。 两人呼吸微乱,在狂肆奔腾过后进入缓慢的轻柔,皆浸在由深入浅出得到酸涩又甜蜜的情潮里,背着军帐外的士卒,更远的则是背着明日还要见面的同事和朋友,浑身湿漉漉地交合偷欢。鏖战已久,费祎在和风细雨中悬吊的欲念却是骤然崩断,恍然失神,抵进深处浇透了他。 两人都惧怕对方出声,这段时间显得格外漫长,费祎紧紧贴着怀里人,让对方在今晚首次得到欢愉,腿心热流涌溢,董允强忍着硬是没喘出来。费祎在极乐之中回过神后,却是惊醒一般扯过了被褥,他望着帐帘下的影子,担心自己没有控制住声音,随时准备盖住身下躯体,而后听着脚步声渐远,才松了手,放心地叹出一口长气,紧搂着董允,垂首埋入散发香馥的肩窝,像孩童耍性子那样呢喃,“……不饶、不放。” “文伟——”董允浑身脱力地趴在榻面,口里虚弱地喊他,音色里仍是带着请求的意味。费祎留恋片刻便撑起上身,启嗓冷漠地应道,“喊祎做甚?总是躲祎、骂祎、打祎,到底是烦厌憎恶,那何必当初应了祎的愿望?” 被那轻易妄自菲薄的人误解至深,董允听罢鼻尖酸涩,略有啜泣,“允……明白你的苦处……” “知是生性宽宏大量使然,向来休休有容,唯可怜祎这等丑秽鄙薄之人。”费祎紧咬牙根,他的虚伪狡诈与阴狠,无法正视的可耻,总是藏无可藏地暴露在董允芒寒色正的眼神下。他孑然一身,没有高贵与矜持,什么也不拥有。这些岁月都是趁其年幼无知,作为掌门中郎将之子,具有君子的恻隐之心,最是仁慈善良,又恰近水楼台,才由此侥幸乞得关怀与怜惜。费祎听见董允扬起忧戚的声音,“别说了。” 他们皆是内心无助地任凭哀怨将理智席卷,在坚持与偏执中互相撕扯着,以为相伴近二十年光阴的人,若是否定了自己,便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只能苦苦地矛盾纠葛里寻觅脱离彼此印记的人格。但明明经对方偏心感受过的爱意,却是早已镌刻入生命,把那些可憎的懦弱、卑鄙的自利在对方给予的温情里都抛却掉了,剩下的惟有忠诚与真挚弥补了生来的残缺,竟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发泄。 “你与别人同乘,与别人讲话,不看祎一眼,不与祎讲话……”他佯装委屈地抑扬顿挫吐出词句,只待董允檀口流芳。 但久久等不到那温柔的嗓音劝慰,他性格固执的爱人在昏暗中以臂撑起身体,扭过腰转到他面前,凑上来的唯有微凉的软唇,轻声重复了一句,“不许再说了,” 他们在黑夜里凑近得就像在眼神对峙一样,费祎望着那残留着些许痛苦神情的脸庞,沁着遭受惊骇而出的冷汗,炯炯星眸里透出的却是坚定,“从来莫须有的事情……” 董允将一只手臂搭上那掩住了大片烛光的宽阔肩背,出乎意料地再次吻了他,齿间磕磕绊绊,生疏地去够碰湿热的舌头,费祎让他占据主动,眯了眯眸色染上愉悦的媚眼,张着嘴任其懵懂地摸索,心底暗笑,终于明白他隐藏在音色里的请求是什么,仅是如此,张扬的猖狂就被温柔和天真杀了好多遍,那种庸俗放纵的谄媚讨好从来与他无关。 费祎放下颈后的手臂,双手交叉环绕在怀里人的胸膛,向后这样抱起了董允,小腹抵着尾椎以坐姿碾入,将映在榻上的光线分为明阴两半,方才那只揽着身体的手,却是向下紧紧拽在自己的衣袖。劲腰牵动胯部缓缓挺动,yingying铮铮的欲望顺着内里发泄过的粘稠抽贯,他如此渴望着亲密,并非因为是沉湎yin逸的登徒子,他只有过董允。 “嗯、太深了……”侍中本是习于用来规劝的声音被动作带着婉转起来,从脸颊到耳后的肌肤都扑上桃红了。胸膛与发凉的后背靠得贴切,费祎脑中浮现那双染上潋滟的婆娑醉眼,眸子与睫毛都被泪沾湿得亮晶晶的。“……休昭,”他摁着那因肌rou瘦薄而触感柔软的胸脯,下身提髋之势不停,薄唇紧挨着对方的鬓角低声呢喃,“顶得到。” “唔呜——”床榻吱呀声响不断,董允的身体被撞到前倾,那激烈的感触深刻地融进骨rou,聚积在腹中的浴火煎熬,让他眼角湿润,水珠坠落,脊骨发软而无法稳住肢体,在这颠簸中唯有向后去寻求揽抱,靠在那结实的臂弯里,费祎立即就轻松地支撑住了他。 情潮汹涌之时,费祎捧着董允湿颊,便是交颈凑唇,鼻息互换,绵长地吻着,纤瘦的腰肢在身前绷出一条弦线,他向下捋着那弯光滑的月牙,心里涨满了爱意,要得急切,竭尽才力,只为再得到对方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一时的眼波荡漾。 “休昭,我好爱你啊……”他的眼眸亦是湿了,将董允的身体转过来,脱掉所有的束缚,直到坦诚相见,在昏暗里清光奕奕,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的爱人。 于是董允就这样在依靠费祎怀里,在余韵的迷蒙间重返楚梦云雨,埋怨地以手肘推着他,又这样羞耻地捏着他的手臂,一边轻声呻吟着流泪,一边浑身颤抖地喘息,在柔情缱绻中被紧紧地抱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费祎继续在欢爱里喊着董允的字,他长久的期盼与不灭的热切全都凝在一声声休昭里了。